第38章 余烬与新生(1/2)
凤仪宫的风波像颗炸雷,炸过之后,帝都的空气都透着股紧绷的滞涩。宫墙上的红灯笼明明灭灭,映着往来官员低头疾走的身影 —— 没人敢多嘴,却都在心里揣着明白:陛下那句 “查到底” 的话,虽没真揪出萧贵妃,可那冷下去的眼神,早把 “不满” 两个字刻在了明面上。
宫门外,沈清辞抱着陆沉星的胳膊还在微颤。孩子没哭出声,脸埋在她颈窝,温热的湿意透过衣料渗进来,小小的身子抖得像刚从寒水里捞出来。她抬手摸他的后颈,指尖能触到他绷得发僵的肌肉,只能一遍遍地轻拍他的背,节奏慢得像哄婴儿,声音压得极低:“没事了,星星,回家了。”
陆寒州站在旁边,玄色官服的下摆被夜风扫得晃。他没说话,只伸出手,掌心的薄茧蹭过陆沉星的肩膀,按下去时带着点不容错辨的力度 —— 不重,却像块定海神针,让孩子的颤抖渐渐缓了。那是他第一次这样碰儿子,指尖顿了顿,又轻轻捏了捏那单薄的肩,像在确认这孩子没被吓垮。
回府时已近子时,公爵府的灯全亮着,连角门的灯笼都挑得高高的。仆役们站在廊下,头垂得低,没人敢喘大气。沈清辞亲自给陆沉星卸了衣冠,舀了碗安神汤,吹凉了递到他嘴边。孩子小口喝着,眼神还有些发空,直到躺下时,手还攥着她的衣角,睡梦里眉头皱得紧,偶尔抽一下,像还在怕那金砖地上的冰冷。
沈清辞坐在床边,看着烛火映在他脸上的影子,指尖轻轻抚平他的眉峰,心里又酸又恨 —— 萧贵妃这一闹,把孩子心里刚长起来的一点安全感,又惊得差点散了。
第二天天刚亮,陆沉星自己醒了。他没叫人,坐在床边叠被子,动作慢却整齐,连衣角的褶皱都捋平了。沈清辞进来时,正看见他对着铜镜系腰带,眼神落在镜里的自己身上,没了往日的怯,多了点冷生生的硬。
“今日要不歇一天?” 她走过去,帮他把腰带系紧。
陆沉星摇摇头,声音还带着点晨起的哑,却很稳:“不行,母亲。我要是歇了,他们该说我心虚了。” 他拿起桌上的书箱,手指扣住布带,“我去宫学了,您放心。”
看着他走出院门的背影,沈清辞攥了攥手 —— 这孩子,一夜之间好像就长硬了骨头。
她没闲着,转身就召了府里所有仆役,站在正厅的廊下。晨光落在她的诰命服上,银线绣的云纹泛着淡光。她没提昨日的惊险,只说:“陛下已查清楚,公子是被冤枉的,构陷的人正在查。往后谁要是在府里乱传闲话,或是听了外人的挑拨,按家法处置。”
话刚落,又让管事把上个月的月钱提前发了,每人多给了五百文:“这是赏你们的,好好当差,陆家不会亏了忠心的人。”
恩威并施,仆役们立刻齐声道:“谢夫人!” 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
转头她又让春桃把一封短信交给安国公府的嬷嬷 —— 信里没说别的,只提了凤仪宫里的细节:“太傅拿出砚台时,手都抖了,说‘这么好的孩子,怎能受这委屈’”“陛下看那内侍的尸体时,跟锦衣卫指挥使说‘查仔细点,别漏了背后的人’”。这些话经安国公夫人的口,很快在贵妇圈里传开,把萧贵妃 “构陷不成” 的难堪,悄悄摆到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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