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余烬与新生(2/2)
朝堂上,陆寒州的气场更冷了。议北境军费那天,户部侍郎说 “国库紧张,要不先缓一缓”,他直接敲了桌案,声音清得能穿透大殿:“去年冬天,北境士兵冻掉手指的折子,大人没看过?士兵们在雪地里守着,大人却在这儿算国库够不够给家奴买绸缎?”
一句话噎得侍郎脸通红,连皇帝都点头:“陆卿说得对,军费不能缓。” 萧氏一党的人坐在真惹不起了。
宫学里的风向也变了。三皇子的马车没再出现,说是 “染了风寒”;以前总跟着起哄的跟班,见了陆沉星就往旁边躲;太傅讲《孙子兵法》时,特意点他:“沉星,你说说‘兵不厌诈’,在昨日的事里,能看出几分?”
下课后,五皇子悄悄塞给他一本笔记,纸页上是工整的小楷,还画了些小图 —— 是兵法里的阵型。“这是我抄的,你看这里,” 五皇子指着 “以逸待劳” 的批注,“像昨日你那样,不跟三皇子吵,等陛下和太傅来,就是‘以逸待劳’。”
陆沉星捏着笔记,指尖触到纸页上的温度,心里暖了点。他没多说,只道了声 “谢殿下”,转身就去了书斋 —— 他要把今日太傅的话,还有五皇子的笔记,都整理成自己的东西。
几日后,皇帝的处置下来了:北境那几个收毒草的官员被罢了官,贴在城门口的文书上,红笔圈着 “纵容奸商,危害边民”;宫学里两个跟安远伯府有牵连的小吏,也被打发走了,说是 “办事不力,搅乱宫学”。处置不算重,却像敲了记警钟 —— 谁都知道,这是敲给萧贵妃看的。
陆寒州也忙出了成效,京畿卫戍的几个关键岗,都换成了他从北境带回来的老兵;“北雪初晴” 的铺子也悄悄添了新货,是北境的狐皮手套,用沈清辞教的法子硝过,又软又暖,不少官员家的夫人都来买,顺带也会说些闲话,成了沈清辞的 “消息站”。
这天傍晚,陆寒州难得早回,饭桌上还摆了盘陆沉星爱吃的蜜饯。吃到一半,他放下筷子,看着儿子:“过几日京郊大营有演武,你想不想去看?”
陆沉星捏着筷子的手顿住,眼睛瞬间亮了,像星星落进了墨色的眸子里。他用力点头:“想!父亲!”
沈清辞看着父子俩,唇角悄悄扬了 —— 陆寒州这是要带儿子见自己的世界了。
夜里,书房的灯亮到很晚。沈清辞站在院外,能看见窗纸上的两个影子:陆寒州指着舆图上的北境,陆沉星凑得近,手指在图上跟着划,偶尔还抬着头说些什么。风卷着槐树叶,落在窗台上,没惊到里面的人。
风波的余烬还在,可新的东西已经长起来了 —— 陆沉星眼里的坚定,陆寒州掌心的温度,还有这个家慢慢拧成的一股劲。沈清辞抬头看夜空,几颗星星亮得很,她知道,往后的路再难,只要这家人在一起,总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