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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迟到的救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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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镇里近来又不太平了,接连有人在水库出事……是不是……是不是报应来了?我偷偷托人,从外地请了位师傅,想悄悄做场法事,安抚一下,花了不少钱……可好像……情况反而更糟了……我这是在做什么?掩耳盗铃吗?”

“……秀英……秀英丫头……我对不起你……李建国对不起你啊……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日记的记录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是刺眼的空白页,仿佛象征着书写者生命的终结,或者说,是他内心挣扎的最终沉默。

看着这些透过纸张、跨越时空传递过来的、充满了痛苦与煎熬的文字,陈锋和林晏仿佛能清晰地触摸到李建国晚年那颗被无尽的愧疚、恐惧和迟来的醒悟所日夜啃噬、直至千疮百孔的心灵。他并非传统意义上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更像是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那种狂热的建设浪潮背景下,一个被时代洪流和政治信仰所裹挟、因为自身的偏执、某种程度的官僚作风和难以言明的私心,而间接导致了一场悲剧发生,并且在此后余生中都无力挽回的、悲剧性的人物。他晚年那些愚蠢而徒劳的、试图通过“做法事”来寻求内心安宁的行为,正是加剧水库问题、滋养煞灵的关键因素之一,但这行为背后,何尝不是一种扭曲的、迟来了数十年的、试图进行自我救赎的绝望努力?

李卫东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他取下眼镜,用指尖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我祖父晚年,一直郁郁寡欢,身体状况也很差,精神总是恍惚惚的。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只知道他心事极重,仿佛背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却从不知道具体缘由,问他,他也总是摇头叹气,闭口不谈。直到前段时间,我们回老宅整理他的遗物,在一个他锁了很多年的旧木箱最底层,发现了这本日记……又恰好听闻了水库这边最近几个月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才……才恍然明白,才将那些零碎的片段拼凑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但声音里的痛苦和羞愧依旧清晰可辨:“我们李家……对不起张秀英女士,对不起她无辜的家人,也对不起可能因为水库之事而受到影响的东岭镇的乡亲们……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虽然我祖父也已经不在了,但这份罪责,这份歉意,不能随着时间流逝就烟消云散。”

他再次向着陈锋和林晏,以及闻讯赶来的秦思源、张岩等人,深深地弯下了腰:“虽然迟到了半个多世纪,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但这份源自我们李家血脉深处的歉意,请你们……请你们务必收下。我们也愿意尽我们所能,在经济上、在道义上,对张秀英女士可能还在世的家人进行补偿,虽然我们心里清楚,再多的金钱,再诚恳的道歉,也换不回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无法完全洗刷掉历史留下的伤痕和错误。”

看着这位衣着整洁、气质儒雅,此刻却因为祖辈的罪责而显得如此卑微和痛苦的中年男人,陈锋和林晏心中那份最初的警惕和审视,渐渐化为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感慨。历史的尘埃厚重而冰冷,掩埋了太多真相与细节,是非功过,往往难以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判。但这份迟到了半个多世纪的、由后人勇敢承担的歉意,至少让那段被时光尘封的、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往事,有了一丝属于人性的、微弱的温度,和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带着释然意味的句点的可能。

“李老师,请起吧。”陈锋上前一步,扶住了李卫东依旧弯着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他的声音沉稳而带着一种抚慰的力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吧。历史的教训,我们铭记;但无休止的追责与仇恨,并不能让生者更好地前行。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你们李家的这份歉意,我们收到了,也相信张秀英女士的在天之灵,如果能够感知,也会愿意接受这份迟来的忏悔。”

林晏也在一旁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比其他人更能清晰地感知到,当李卫东带着无比的真诚和痛苦说出那番忏悔的话语时,空气中某种一直若有若无萦绕不散的、细微而冰冷的怨怼之气,仿佛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拂过,又淡化、消散了一分。这或许,对于那漂泊了太久的亡魂而言,也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迟到的解脱与超度吧。

李卫东离开时,脚步虽然依旧沉重,但眉宇间那积郁已久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些,肩膀也仿佛挺直了些许。那本李建国的日记副本,被作为那段尘封历史的重要见证和心理学研究的参考资料,留了下来。

对于陈锋、林晏以及整个团队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份补充了事件前因后果的文字证据,更是一个沉重的提醒:他们所从事的、这条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道路,其意义并不仅仅在于对抗那些看得见或看不见的“邪祟”,更深层次的,或许是为了抚平历史留下的深刻伤痕,化解那些因时代、人性之恶而累积的沉疴宿疾,安抚那些被时光长河遗忘、却依旧在痛苦中挣扎的灵魂。

这份迟到了半个多世纪的、带着血泪的救赎,为波澜壮阔、险死还生的岭东水库事件,最终添上了一个带着悲悯、释然与人性反思的、沉重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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