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没有魂魄的躯壳（2/2）
“你确定？” 我沉声问，“会不会是巧合？或者他从别处听来的胡话？”
“开始我也这么想！” 老钱的声音更兴奋了，
“但我留了个心眼，用您以前教过的小法子，开了灵觉‘扫’了他一下……您猜怎么着？”
他深吸一口气，“他……他没有魂魄！一具空壳！三魂七魄干干净净，半点不存！
可偏偏活蹦乱跳，表情生动得很！这他妈……这早就该是个死人了才对啊！”
没有魂魄的空壳？却能行动自如，甚至“表情生动”地念叨着与蒿里异象相关的谶语？
这绝不是巧合，也不是普通的附体或精神错乱！
“发定位给我！我和五六马上到！盯紧他，但别轻举妄动，尤其别让他跑了，也别让普通人察觉异常！” 我立刻下令。
“明白！我已经让小姚远远盯着呢，这疯子就在一片小广场上转圈，暂时没离开的意思。” 老钱迅速发来了定位。
挂断电话，我看向任五六，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
任五六听完，苍白的鬼脸上也浮现出凝重之色：“无魂之躯，言行如常，口出谶语……此事绝不简单。”
“走！” 我没有耽搁，抓起随身布袋，示意任五六跟上。
我们很快赶到老钱给的定位地点——城东一片老旧居民区中间的小空地，周围都是些低矮的楼房，晾晒着各色衣物，几个老人坐在远处树荫下闲聊。
空地中央，一个穿着脏污衬衫、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正手舞足蹈，绕着一个小花坛转圈，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间歇性地、清晰地吐出那几个字：
“令归……魂聚……泰山倾……嘿嘿……令归……”
他的动作夸张，脸上时而露出诡异的笑容，时而显出惊恐的表情，眼神却空洞无物，仿佛两个漆黑的旋涡。
我暗中运转灵力，微阖双目，再睁开时，眼中已蒙上一层常人不可见的淡金色微光——天眼已开。
目光落在那“疯子”身上。
果然！
在我的天眼视野中，那具躯壳空空如也！
没有任何代表生命之火的阳气，也没有象征魂魄存在的灵光。
三魂七魄的位置，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仿佛这只是一具制作精良、却从未被注入灵魂的……人偶。
然而，这“人偶”的关节活动自如，面部肌肉牵动出丰富（尽管扭曲）的表情，声带振动发出声音……
这一切，都违背了最基本的阴阳生死法则！
“你怎么看这个？” 我低声问身旁的任五六。
他是百年老鬼，对冥府、魂魄、各种阴邪伎俩的见识，远非我能比。
任五六一直静静观察着，此刻闻言，嘴角竟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近乎轻蔑的冷笑，只是这冷笑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森然。
“傀儡术罢了。”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洞悉本质的笃定，
“而且不是高明的傀儡术。徒具其形，空耗其力，操控者要么离此不远，
要么……留下的指令过于简单粗糙，只够维持这空壳做出预设的几种动作和言语。”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抬起双手，十指开始以一种奇特而迅捷的韵律舞动，结出一个又一个复杂古朴的印记。
同时，他嘴唇微动，无声地念诵着某种咒文。
那咒文我听不真切，却感到周围的阴气似乎被某种力量悄然引动，化作无形的丝线，向那空壳“疯子”缠绕而去。
那正在转圈唱跳的“疯子”动作猛地一滞，如同断了发条的玩偶，僵在原地。
他脸上那夸张的表情也凝固了，空洞的眼珠直勾勾地看向任五六的方向。
任五六手指最后结成一个类似“引”或“拘”的印诀，对着那“疯子”轻轻一勾。
那具空壳便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动作略显僵硬，却十分顺从地迈开脚步，不再唱跳，不再念叨，而是直直地朝着我们这边，更准确地说，是朝着任五六走来，然后拐进了我们身后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远处聊天的老人似乎并未过多留意这边短暂的异常，只当那疯子又发完一阵疯，自己走了。
我和任五六迅速跟上，也拐进了小巷。
巷子很窄，堆着些杂物，阳光难以直射，显得有些阴凉。
那空壳“疯子”就静静地站在巷子中间，一动不动，仿佛真的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任五六走到他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点幽蓝色的、冰寒的鬼火，轻轻点在那“疯子”的眉心。
嗤……
一声轻微的响声，仿佛什么东西被烧断了。
那“疯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从其七窍（眼、耳、口、鼻）之中，飘散出几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黑色烟气，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同时，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腐朽与恶意气息的精神印记，也被任五六指尖的鬼火逼出、捕获，在他指尖挣扎闪烁了几下，便“噗”地一声熄灭了。
“操控印记已除，支撑其活动的残余阴气也散了。”
任五六收回手，那空壳“疯子”失去了最后的力量，软软地瘫倒在地，这次是真正的、毫无生气的瘫倒，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泛起死灰。
“能追踪到施术者吗？” 我问道。
这傀儡明显是被人故意放出来，传递“令归魂聚泰山倾”这个信息的。
是谁？目的何在？是警告？是挑衅？还是想引我们去什么地方？
任五六闭目感应了片刻，摇了摇头：“印记被刻意处理过，非常模糊，且是单向触发式。
施术者要么早已离开很远，要么用了某种隔断联系的法子。
不过……” 他睁开眼，看向地上那具迅速腐败的躯壳，
“制作这种‘活傀儡’，需要一具死亡时间不长、且生前气血不算太衰败的肉身，并加以特殊炼制。
江北市最近，或许有符合条件的尸体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