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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狭路逢仇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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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墙壁上镶嵌的几颗照明石,散发着惨淡昏黄的光晕,非但没能驱散黑暗,反而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投射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无声地摇曳着。

砺锋居这间核心密室的陈设极为简陋,一张巨大的、布满刀劈斧凿痕迹的玄铁会议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周围是十几把同样材质的硬木椅子。角落里,几只用来存放普通矿石和低阶妖兽材料的木箱随意堆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金属锈蚀、尘土以及某种劣质熏香的味道。这里,是整个凌家旁支一脉商议要事之地,也是他们在这庞大世家夹缝中艰难求存的缩影。

此刻,凌啸凡等几位旁支管事,希望之火刚刚点燃,就被一股蛮横、冰冷的力量,无情地压得几近熄灭。

凌天罡!

这位凌家嫡系的三少爷,带着四名气息凌厉、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护卫,如同闯入羊群的恶狼,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他们合体境中后期的威压。那凝若实质的气势,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密室笼罩,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凌啸凡身为旁支主事,修为最高,已达大乘境巅峰,此刻却感觉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脊梁,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都已渗出血丝,咸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才能勉强维持着坐姿,没有在这股威压下瘫软下去。他身后的几位主事,修为大多只在大乘境境初中期,更是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连抬头直视对方的勇气都生不出来。他们不是无力反抗,而是面对嫡系少爷的威压,他们只能选择顺从,不敢用灵力与他们对撞。

桌案上,那几个灰扑扑却鼓胀的储物袋,此刻仿佛成了世间最诱人却也最致命的毒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它们代表着旁支的未来,是凌绝赠与他们的希望,更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刃——一旦被夺走,旁支将永无翻身之日,甚至可能因“私藏来路不明资源”的罪名,遭到毁灭性打击。

凌天罡就站在桌案前,一身华贵的锦缎长袍,与这简陋的密室格格不入。他双手负后,下巴微抬,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贪婪,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狞笑,目光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在储物袋和凌啸凡等人惨白的脸上来回扫视。他似乎极为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生死、扼杀他人希望的快感,尤其是碾压这些他向来视如蝼蚁的旁系族民。

“凌啸凡,”凌天罡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慵懒,却字字如刀,刮在众人的心尖上,“本少爷的话,你是没听清,还是故意装聋作哑?嗯?”他尾音上扬,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还是说,你们这些旁系的贱骨头,非要本少爷亲自动手,‘请’你们上交?”

他特意加重了“请”字,其中蕴含的暴力与屈辱,让凌啸凡浑身一颤。他身后的护卫们配合地向前踏出半步,身上灵力波动骤然加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凝结成霜,刺得人皮肤生疼。

凌啸凡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风箱般呼哧作响。屈辱、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深可见骨的绝望,如同毒藤般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其勒爆。他的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黏腻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的玄铁桌面上,发出“嘀嗒、嘀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交?那是旁支的未来,是凌绝的赠与,如何能交?不交?今日恐怕难以善了,凌天罡绝对敢在此地动手!届时,资源保不住,他们这些人,轻则重伤,重则被安上叛族之罪,打入那永无天日的黑牢,生不如死!

就在凌啸凡内心天人交战,几乎要被那沉重的压力碾碎,凌天罡那戴着玉扳指的手,已经带着志在必得的冷笑,缓缓伸向桌案上的储物袋,指尖距离那粗糙的布袋表面只有寸许之遥——

“凌天罡!”

一个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突兀地在密室门口响起。

这声音并不如何洪亮,甚至带着一丝沙哑,却拥有一种奇异的、直刺灵魂深处的穿透力。它仿佛一道无形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密室中那粘稠压抑到极致的气氛,让那即将落下的手掌,以及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都为之一滞!

唰!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凌天罡那志得意满的眼神,全都下意识地转向门口。

只见密室那厚重的石门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来人同样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洗得有些发白,边角处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磨损。他的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寒潭,表面平静无波,其下却仿佛潜藏着足以冰封万物的极致寒意,正冷冷地、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凌天罡。正是去而复返的凌天羽!

他本是回来想与凌啸凡商议一些资源分配的具体细节,以及七日后的族内大比事宜,却没料到,灵觉刚刚触及砺锋居,便感应到了那股令他刻骨铭心的嫡系威压,以及密室中那岌岌可危的局势。

当凌天罡看清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本应修为尽废、道基崩毁,甚至可能早已抛尸荒野,尸骨无存的凌天羽时,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惊惧!

“凌……凌天羽?!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凌天罡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骇异而变得尖利走调,他指着凌天羽,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看到了某种绝对不该存在于世的鬼魅,“你……你的修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的经脉被废,修为尽失,道基崩毁,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你怎么可能……”

他清晰地记得,当日在那阴暗的角落,自己的爷爷凌啸雷,那位渡劫境的三长老,是如何面无表情地拍出那一掌。那蕴含着渡劫境之力的掌风,结结实实地印在凌天羽的丹田之上,那骨骼碎裂、经脉如同枯草般寸寸绷断、道基如同琉璃般轰然崩塌的触感与声响,至今仍偶尔在他噩梦中回响!一个被废掉修为,甚至可能伤及本源性命的人,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且,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波动,虽然压制在大乘境初期,但那凝实沉稳、内蕴磅礴生机的感觉,绝非是虚浮伪装或是回光返照所能拥有!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是当日三长老手下留情?不,绝无可能!是凌天羽有什么逆天的保命底牌,连渡劫境的全力一击都能化解?还是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恐怖存在插手了?

一时间,无数混乱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凌天罡的脑海,让他心底寒气直冒。

凌天羽一步步走进密室,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凌天罡的心跳节点上。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经过千锤百炼的冰寒刮骨刀,牢牢锁定在凌天罡那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充满讥诮的弧度:“托你的斧,凌天罡,我凌天羽命不该绝,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怎么,看到我还活着,站在你面前,你很失望?很意外?”

两人目光在空中碰撞,虚空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激烈交迸,那冰冷的杀意与刻骨的仇恨,几乎要凝成实质,将空气都冻结、点燃!宿敌相见,分外眼红!昔日被废修为、如同丧家之犬般被追杀的痛苦与屈辱,此刻在凌天羽胸中化作了滔天烈焰,疯狂燃烧,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但他死死记住了凌绝的嘱咐,此刻并非彻底撕破脸、清算总账的最佳时机,那口几乎涌到喉头的腥甜血气,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强行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愈发冰寒刺骨。

凌天罡被凌天羽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盯得心底发寒,尤其是对方那“完好无损”,甚至气息更胜从前的状态,更是让他惊疑不定,一时间竟不敢再轻易动手抢夺近在咫尺的资源。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色厉内荏地喝道:“凌天羽!就算你侥幸未死又如何?你私自潜回族中,隐匿不报,已是违反族规!现在,立刻将这些来路不明的资源上交,然后随我去执法堂接受调查!否则,数罪并罚,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试图重新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不足。

“族规?”凌天羽嗤笑一声,那笑声中的讥讽与轻蔑,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凌天罡的脸上,“凌天罡,你勾结外敌,栽赃陷害,废我修为之时,可曾想过族规?你仗着嫡系身份,欺压同族,巧取豪夺之时,又可曾将族规放在眼里?如今倒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里惺惺作态,大放厥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语气陡然转厉,伸手指向桌案上的储物袋,声音斩钉截铁,“这些资源,乃是我凌天羽私人所有,与家族无关,更轮不到你这条嫡系的恶犬来指手画脚!”

“你放屁!”凌天罡被那句“恶犬”彻底激怒,脸上青红交错,恼羞成怒地咆哮道,“就凭你这旁系穷酸,能有如此身家?早年你外出历练逢有大机缘,方能助你修为大进,这次你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定是勾结外敌所得!来人,给我拿下他!连同这些赃物,一并带回执法堂!”他再也顾不得心中的惊疑,只想立刻将这可恶的凌天羽拿下,狠狠折磨,以泄心头之恨,同时也要弄清楚他究竟是如何恢复的!

他身后的四名护卫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凌天羽的突然出现和那深不可测的状态,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危险。但主子严令已下,他们不敢不从,互相对视一眼,体内灵力轰然运转,身形一动,便呈合围之势,带着凌厉的劲风,扑向凌天羽!爪风凌厉,直取要害,显然是要一举将其擒拿。

凌天羽眼神一寒,面对四名合体境好手的围攻,他竟是不闪不避。周身那压制在大乘初期的气息骤然勃发,一股历经生死、破而后立、从尸山血海中凝聚出的惨烈煞气与冰冷威势,如同实质的冲击波般轰然扩散开来!

那不是纯粹灵力境界的压制,而是一种源自意志、源自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杀戮经验的恐怖气场!

四名护卫只觉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仿佛被一头苏醒的洪荒凶兽盯上,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扑击的气势为之一滞。

“凌天罡,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凌天羽的声音冰寒刺骨,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在这里动手,对我没好处,对你——更没任何好处!”他目光如电,扫过那四名迟疑的护卫,最后定格在凌天罡那张扭曲的脸上,“七日后便是族内大比,有什么手段,届时台上见真章便是。现在,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一个“滚”字,如同平地惊雷,又似万载玄冰炸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凛然杀气,狠狠炸响在凌天罡的耳边,甚至震得他神魂都是一颤!

凌天罡是大乘境中期强者,此时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开了染坊,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凌天羽,又瞥了一眼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的储物袋,心中飞速权衡。凌天羽的突然回归和状态不明,让他投鼠忌器。在此地强行动手,若不能迅速拿下,一旦闹大,他昔日勾结三长老废掉凌天羽修为的事情恐怕也会被翻出,届时就算他是嫡系,也难免惹上一身骚。而族内大比,众目睽睽,规则所限,倒是一个光明正大、彻底废掉甚至打死对方,动用各种阴险手段同时打压整个旁支的绝好机会!

想到这里,他强行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充满怨毒的声音:“好!好!凌天羽,算你有种!本少爷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他阴狠的目光如同毒针,依次扫过凌天羽和如释重负却又忧心忡忡的凌啸凡等人,“七日!就让你再多活七日!七日后的族内大比,本少爷定会让你,还有你们这些不识抬举、痴心妄想的旁系贱种,好好尝尝什么是绝望的滋味!我们走!”

说罢,他猛地一甩袍袖,带着满心的不甘、疑虑和熊熊燃烧的怒火,领着同样心有余悸的护卫,悻悻然地转身离去,那背影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暴戾。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因凌天羽的及时出现与强硬态度,暂时化解。

密室内,那令人窒息的威压骤然消散。几位旁支主事几乎虚脱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凌啸凡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却感到一阵虚脱般的无力。但他看向凌天羽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担忧:“天羽,你……”

凌天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走到桌边,看着那几个依然安好的储物袋,眼神复杂。虽然暂时逼退了凌天罡,但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凌天罡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刺,深深扎在每个人心上。七日后的族内大比,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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