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炊烟·萝卜丝油端子的酥脆与门缝下的纸条(1/2)
霜降过后的裕丰村,白日里的阳光带着点懒洋洋的暖意,到了傍晚,风一吹,又添了几分料峭的寒。裕丰坊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混着萝卜的清甜和油的焦香,在暮色里漫开,勾得路过的村民脚步都慢了几分。
林晚星正站在案板前擦萝卜,红皮白瓤的水萝卜,洗得干干净净,擦成细丝后,在擦成细丝后,在阳光下泛着水灵灵的光。谢景渊蹲在灶台边,往大铁锅里倒油,金黄色的菜籽油滋滋响着,很快就飘出了独有的醇厚香气。
“今儿这风有点邪性。”谢景渊直起身,揉了揉膝盖,目光扫过铺子紧闭的木门,“下午我去村口买酱油,碰见张大爷说,昨儿夜里又看见那辆陌生的面包车了,停在老槐树下,没开灯。”
林晚星擦萝卜的手顿了顿,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不安又冒了出来。青石板上的刻痕,匿名的米酒,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面包车,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缠得人心里发慌。她把擦好的萝卜丝放进大碗里,撒上一勺盐,轻轻揉搓:“会不会是……和当年太爷爷的事有关?”
谢景渊没说话,只是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别想太多,不管是谁,只要敢来捣乱,我都能应付。今儿做萝卜丝油端子,是想让大家尝尝小时候的味道,也让你换换心情。”
林晚星点了点头,鼻尖萦绕着菜籽油的香,还有谢景渊身上淡淡的烟火气,心里的慌乱渐渐平复下来。萝卜丝油端子是裕丰村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小吃,却是当年裕丰坊的“隐藏款”——太爷爷说,这小吃接地气,最能笼络人心。只是后来裕丰坊关门,这手艺也渐渐被人淡忘。
“我记得太爷爷做的油端子,面糊里要加鸡蛋和葱花,炸出来才够香够脆。”林晚星转过身,看着谢景渊,眼里亮闪闪的,“而且萝卜丝要挤干水分,不然面糊会稀,炸的时候容易散。”
“都记着呢。”谢景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指了指旁边的碗,“面糊已经和好了,加了两个土鸡蛋,还有你爱吃的小葱花。”
说话间,陈叔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块云纹玉佩。他这几天像是苍老了不少,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只是看到案板上的萝卜丝和面糊,眼神里才透出一丝暖意。
“当年太爷爷做油端子,用的是专门的铁勺子,一头圆一头扁,把面糊倒进去,再放萝卜丝馅,最后再盖一层面糊,放进油锅里炸。”陈叔走到灶台边,看着那口大铁锅,像是在回忆什么,“炸出来的油端子,外皮金黄酥脆,咬开一口,里面的萝卜丝清甜爽口,一点都不油腻。”
“铁勺子我找着了!”谢景渊眼睛一亮,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锈迹斑斑的铁勺子,勺柄上还刻着小小的“裕”字,“这是我收拾库房的时候找着的,应该就是当年太爷爷用过的。”
陈叔接过铁勺子,指尖摩挲着勺柄上的字,眼眶微微泛红:“是这个,没错。当年太爷爷就是用这勺子,炸出的油端子,香飘整条街。”
小满背着书包跑进来,一进门就被油香勾得直吸鼻子,书包往桌上一扔,就凑到案板前:“晚星姐,渊哥!这是要做油端子吗?我娘说,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都能吃三个!”
“那今儿就让你吃个够。”林晚星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把挤干水分的萝卜丝放进大碗里,加入葱花、姜末、少许生抽、一勺香油,还有一点点白糖提鲜,搅拌均匀。
谢景渊则在一旁调试面糊的浓度,他用筷子挑起面糊,面糊能呈线状滴落,落在碗里能堆起小小的尖,又很快平复下去。“这个浓度刚好。”他对林晚星说,“太稀了炸出来的油端子会软塌塌的,太稠了又会硬邦邦的,咬不动。”
林晚星凑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她拿起一个铁勺子,在勺子里薄薄地刷了一层油,舀了一勺面糊倒进去,用勺子把面糊摊平,铺满勺子底部,再放一大勺萝卜丝馅,最后再盖一层面糊,把馅严严实实地裹住。
“动作要快,不然面糊会凝固。”陈叔在一旁提醒道,“而且面糊要铺匀,不然炸出来的油端子会厚薄不一,有的地方焦了,有的地方还没熟。”
林晚星按照陈叔说的,动作麻利地包着油端子。谢景渊则把铁锅烧得滚烫,菜籽油冒着微微的青烟,油温刚好到七成热——把筷子插进油里,筷子周围会冒出密集的小气泡,滋滋作响。
“可以下锅了。”谢景渊说。
林晚星把包好的油端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油锅里。滋啦一声,油锅里立刻炸开了花,金黄色的油端子在油锅里翻滚着,很快就变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小满站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直流:“好香啊!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别急,要炸到两面金黄,外皮酥脆才行。”谢景渊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翻动着油端子,确保每一面都炸得均匀。
不一会儿,第一锅油端子就炸好了。谢景渊用漏勺把油端子捞出来,沥干油分,放在铺着吸油纸的盘子里。金黄的油端子,外皮酥脆得能听见声音,咬开一口,里面的萝卜丝清甜爽口,混着葱花和香油的香,让人回味无穷。
“太好吃了!”小满拿起一个油端子,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咧嘴,却还是舍不得吐出来。
陈叔也拿起一个油端子,慢慢咬了一口,眼里满是怀念:“就是这个味道,和当年一模一样。太爷爷要是看到裕丰坊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很开心。”
铺子外面,村民们闻到了油香,纷纷走了过来。王婶、李大爷、张茂山……大家围在铺子门口,看着锅里翻滚的油端子,都忍不住咽口水。
“晚星妹子,你这油端子做得可真地道!”王婶笑着说,“我家那口子,最爱吃这个了,可惜我总做不好,面糊不是太稀就是太稠。”
“我教你啊!”林晚星笑着说,“面糊的比例很重要,面粉和水的比例是2:1,还要加两个鸡蛋,这样炸出来的油端子才够香够脆。”
谢景渊则忙着炸第二锅油端子,金黄色的油端子在油锅里翻滚着,香气弥漫了整条街。铺子里的欢声笑语,像是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林晚星看着大家吃得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裕丰坊能重新热闹起来,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也离不开谢景渊的陪伴和付出。
就在这时,谢景渊突然“咦”了一声,他放下漏勺,走到铺子的木门边,弯腰捡起一张纸条。那纸条被人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裕丰坊的路,还长着呢。”
没有署名,字迹和之前那个匿名包裹上的纸条一模一样!
谢景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把纸条递给林晚星和陈叔。林晚星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心里咯噔一下。这纸条到底是谁送的?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警告?
陈叔拿起纸条,反复看了几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字迹……有点眼熟,像是当年太爷爷的一个伙计的字。只是那个伙计,早在裕丰坊关门的时候,就离开了裕丰村,再也没有音讯了。”
“伙计?”林晚星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是他?他为什么要送这张纸条?”
陈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纸条揣进怀里,目光凝重地看向铺子门外的暮色。夜色渐浓,风越来越大,吹得铺子的木门哐哐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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