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大年初一·瑞雪丰年拜新岁（2/2）

“说起来，今年村里要修水渠，”申晓光喝了一口米酒，咂咂嘴说，“村长昨儿个在拜年的时候说了，开春就动工，各家各户都得出点力，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王明哲点点头：“这是好事啊，去年天旱，咱村的玉米地都快干得裂了缝，要是水渠修好了，以后浇水就方便多了，收成肯定能更好。”

史健涛放下酒杯，接过话茬：“我看不光要修水渠，咱还得学学人家邻村的大棚种植。廖光辉，你今儿个去廖家庄，没听说他们要组织人去城里学技术吗？”

廖光辉眼睛一亮：“你咋知道？族里的老爷子正琢磨这事呢，说开春就选几个人去城里的蔬菜基地学习，回来带着大家种大棚草莓。我正想着找你们合计合计，看看咱几个要不要报名。”

邢成义一听，也来了兴致：“当然要去！现在城里的人就爱吃咱农村的绿色蔬菜，要是能种出草莓，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几个人越聊越起劲，从修水渠聊到种大棚，从孩子的教育聊到老人的养老，句句都是实实在在的日子。邢人汐和荣宁宁他们在院里放炮，偶尔传来的笑声和炮仗声，透过窗缝钻进来，和屋里的谈笑声、饭菜香混在一起，成了大年初一最暖的底色。

王红梅抱着邢志强坐在炕沿上，听着男人们的畅谈，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挪过墙头，落在墙上的年画上。胖娃娃抱着锦鲤的笑脸，在阳光里格外鲜亮，门神爷手里的钢鞭，像是在守护着这满院的烟火气。

下午的阳光更暖了，屋檐上的冰棱全化了，地上的积水映着蓝汪汪的天。邢成义领着兄弟们，又去村里的孤寡老人家里拜年。张奶奶家的炕烧得暖暖的，看见他们来了，赶紧拿出攒了好久的糖果，塞到孩子们手里：“新年好，新年好，你们能来，老婆子就高兴。”

邢成义给张奶奶递上两盒点心：“张奶奶，新年好，祝您身体健康。”史健涛则拿出带来的春联，笑着说：“张奶奶，您家的春联有点旧了，我给您换副新的，红红火火过新年。”

张奶奶的眼眶红了，摸着春联上的烫金字，哽咽着说：“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比亲人还亲。”

夕阳西下的时候，村里的拜年声渐渐歇了，孩子们兜里的鞭炮放完了，揣着满满的糖果，被大人牵着手往家走。邢成义领着妻儿回到家，邢母已经做好了晚饭，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邢母笑着给邢人汐夹了一个饺子，“吃了饺子，招财进宝。”

邢人汐咬了一口饺子，里面的韭菜鸡蛋馅鲜香满口，她眯着眼睛说：“奶奶做的饺子最好吃！”

邢成义看着满桌的饭菜，看着妻儿的笑脸，看着墙上的年画，心里暖融融的。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村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红灯笼的光映着家家户户的窗棂，像撒了一地的星光。

他想起白天的拜年，想起爷爷手里的红包，想起兄弟们的畅谈，想起张奶奶眼里的泪光，忽然明白，大年初一的年味，从来都不是鞭炮的响亮，也不是点心的香甜，而是给长辈磕头时的那份恭敬，是邻里间问候时的那份热络，是兄弟们畅谈未来时的那份期盼，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时的那份团圆。

这年味，藏在族谱的纸页里，藏在炮仗的碎屑里，藏在米酒的醇香里，藏在每一个苏门楼村人的笑容里。它是刻在骨子里的传承，是藏在烟火气里的幸福，岁岁年年，不曾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