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2）

第 117 章

将杨照护送去休息, 张兴折返回来见秦琬帐中依旧燃着蜡烛，便去提了壶热水又拎了袋肉干放到秦琬手边，秦琬还在复核此战的战损, 随手摸了一块肉干塞进嘴里, 嚼了两下眼睛一亮。

“是牛肉？”

国中禁止宰杀耕牛, 秦琬还不至于为了一口吃的特意犯禁，穿越至今头一次吃上牛肉，居然还是沾了下属的光。

张兴正咬着肉干帮秦琬整理文书, “是臣在潞川时缴获的燕军牲畜。”

军粮的口感算不上好, 张兴的肉干拿去给狗当磨牙棒都嫌硬，好在个头小，随便嚼两下就着热水直接吞下去也使得，反正只是应急, 口感反而在其次, 只是燕军之中居然还有牛？

“虞氏起于塞北，又时常与仍居塞外的鲜卑人联姻, 国中多牛羊也正常, 可他们的耕牛多到能充当军粮的地步了吗？”

“哪能啊，那牛是燕军将领用一匹绢从当地百姓手t里买来的, 说是为了解馋。”张兴对燕军极为不屑, “周燕在潞川对峙日久，燕军又时常扰民, 便有潞川百姓潜逃至我国到苇津安家, 听逃过来的人说，那头牛是他们村里几家人凑钱买的, 养了好些年终于能下地了，结果那燕将还嫌弃他家的牛年龄大。”

秦琬无语：“嫌弃就别抢啊,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虽然营帐周围值守的都是自己人，但张兴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这人就是晋王先前让您只看脸凑合下被您否了那个。”

秦琬越发无语：“难怪让我去父留子。”

合着是知道那人就一张脸能看，废物利用完直接拖出去砍了也不心疼。

张兴还替自己以及留在晋王麾下的几位同僚解释了一句：“臣等知道这事时殿下回绝的信已经送到尚州了，便没有特意向殿下提起此人。”

秦琬语气平淡：“一个无关紧要之人，提不提差别不大。他家连着三代人不论男女都年不过五十，此人外祖母也只是寻常寿数，不过六十有五便离世，凭他母亲大约救不回来，不适合一起生孩子。”

有系统在，秦琬对自己的身体极有信心，但她对秦家人的基因没什么信心，自然更倾向于找一个长寿家族，不然她还活着继承人先死了就搞笑了，她又不是男的能生一串孩子死一两个不心疼。

“不知要多少寿数才能入殿下的眼？”

秦琬：“至少得80岁以上吧？”

这还是秦琬第一次同下属谈起自己的择偶标准，张兴认真记下，秦琬的要求听起来十分简单，她甚至没要求长相，但如今乱世几百年，哪怕真有人能活这么久，也极有可能因为战乱丧命，能凑齐这个条件的，出身与运气缺一不可，其实已经将人选圈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将军中各处报上来交由秦琬处理的事处理完，翌日天方放亮便有两骑带着秦琬亲笔书就的军报出了大营。

皇甫济如今正驻扎在言郡的郡治杏林县，代军分兵各处骚扰周国边境，试图诱使护羌校尉出战，却不想护羌校尉背上救援不力的罪名也不中计，一直等到援军来了方才组织反击。

护羌校尉是皇甫济曾经的部将，因此说话也更随意些，对于朝中这些年的局势，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高阳王自己有功封王入朝也就罢了，毕竟是宗亲，怎么陛下还用起女官来了？那日高阳王行军过杏林，军中竟还有女卫，实在是荒谬。”

皇甫济老神在在道：“旁人我不清楚，高阳王身边那个名叫张长庆的小将确实不错。她初次出征便是高阳王设计擒获燕国瀛阳王那次，她一连斩落五人夺了燕军大旗，被高阳王举荐给了晋王，在潞川时更是亲斩燕国一员大将，当初高阳王要将人往自己府中调时晋王还不乐意放人呢。”

护羌校尉无奈，只觉得老上司这些年御史大夫做下来越发圆滑，他问朝中女官，对方答高阳王身边典军的军功，一味顾左右而言他。

他索性不再问朝中的事，选了个相对安全的话题缓和气氛：“那日瞧高阳王行军颇有章法，约束部下虽严却不见士卒抱怨，不像是疏于战阵，于年轻人中倒难得。”

“陛下量人唯才，王景穆也不是偏私之人，若非高阳王真能胜任此事，万不会拿国事开玩笑。”皇甫济说着算了算日子，“若无意外，定北那边今明两日便该有消息传来。”

高阳王日后的前程如何，可就看这次的结果了，不过有张敬美在身边，高阳王又不是一意孤行的人，战况应当差不到哪里去。

护羌校尉也是一样的想法，他正要接话，便听到护卫来报，称高阳王派人传信。

皇甫济一下来了精神：“快请。”

信使喜气洋洋地将军报呈上，身体疲惫却精神亢奋：“殿下率军击溃代军，与定北戍卒前后夹击，共斩首代军六千五百六十一人，获马八千余匹，生擒代王叔父拓跋悉卢，定北县之围已解！如今定北县粮食不足，我部又轻装简从未带辎重，还望将军尽快调拨粮草前往定北安抚军民。”

这人头数可真够严谨的，要换了旁人高低得四舍五入报个七千余。

皇甫济脑中顿时闪过他去大学旁听辛孟仁授课时的场景，不愧是高阳王一手带出来的学派。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眼前显然有更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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