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2）

第 116 章

“主帅尚在, 何须我等为此事费神？”

秦琬这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在，却也算得上实情，皇甫济是老将, 如今已经半退隐准备养老, 一旦彻底致仕, 少不得要被建元帝加封三公以示优礼，而三公位在诸王之上。

便是不考虑对方的资历，仅以如今的官位来论, 翼军将军也是官制规定的骠骑将军之副, 对于即将退休的直系领导，尊敬点没有坏处。

眼见已经接近秦琬的大帐，张懋抓紧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殿下今日用的驱赶溃兵冲击本阵的战法可有名字？”

“倒卷珠帘。”秦琬随口道，“弊处敬美今日也见了, 若敌军应对得宜, 反而会助其收拢溃兵。这法子以轻骑对步卒时效果最佳，今日我等以骑对骑, 此法冒险了些, 不过我等兵力不及代军，只求退兵不求歼敌, 勉强算凑合。”

倒卷珠帘战术出现在重骑兵向轻骑兵的转变期, 此时反而是重甲步兵向重甲骑兵的过渡期，张懋会觉得新鲜也不奇怪。

送走张懋, 秦琬转身进了大帐, 杨照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照见过殿下。”

“孟曦不必拘礼，且坐着就是, 我这回过来给你带了信。”

秦琬解下佩刀从放印鉴的盒子底部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沓信件，递给了杨照。

杨照当年被贬戍边时, 虽有建元帝的赦免，不必让家眷随行，但白郡杨氏这样的门第，若是其妻不跟着他到定北县来，必然要被族中人说贪求富贵。

好在杨照母亲以自己年老需要照顾、且两人的孩子尚且年幼离不开母亲为由主动留下了儿媳，长乐王府也对当年受长乐王牵连的将领家眷颇为照顾，因而杨照家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

尤其是去年，长乐王妃特意求了自己父亲李辰，将大学的举荐名额留给了杨照长女杨澜，不过杨澜自己争气，没用得上这个名额，因为女儿的缘故，杨照一家干脆将老家的田宅托付给了族人，搬到了大兴周边住着。

秦琬仔细了解这t家人的情况还是她出征的旨意传下来之后，长乐王妃带着长乐王及杨照家人写给他的书信登门，请她行军至定北县时留意下杨照的安危。

她既然应下了这桩差事，自然不介意再多说几句：“法学院女生不多，出身高阳的常闻治算一个，她与令嫒交情不错，听闻治说令嫒于同年中独立鳌头，韦祭酒也时常同我夸她。”

杨照看过家信，再拿起长乐王给他的信时五味杂陈，迟疑了片刻，还是未曾打开：“敢问殿下，大王如今可还好？”

“我六月初祭拜哀献太子时顺道探望过叔父，他近日在闭门读书，精神还不错。”

读书，听起来是不错，但长乐王在邵城时恨不能一个月二十天都在城外打猎，怎么也不像是能静下心读书的样子。

杨照不免有些担忧：“当年大王回京之后，除却守陵之事，陛下可是另有惩罚？一味闭门读书，实在不像是大王的性子。”

他担心的是建元帝暗中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长乐王如此消沉，若真有此事，以高阳王在朝中的地位的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高阳王会不会替皇帝隐瞒，看她对长乐王的态度，应当不至于放任不管吧？

杨照心绪繁杂，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秦琬迟疑地回答：“不过是被陛下命阳平王打了一百杖，难道长乐王叔还能因为这种小事心志消沉？”

一百杖听起来很多，但阳平王还能对着自己亲弟弟下死手不成，而且这一百杖中间还不许换人，打到后边是在折磨谁还不一定呢，毕竟举一百次棍子也挺累的。

反正事后长乐王只趴在床上养了五天，就天天下地溜达，丝毫不见郁色。

秦琬的疑惑不似作伪，杨照满心狐疑打开了阳平王的信，然后就心头一震，下意识将信折了起来，引得秦琬好奇地看过来。

“叔母不是说叔父写得是读书心得吗，怎么孟曦被吓成这样？”

杨照强笑道：“确实是读书心得，只是大王的心得实在震撼人心，殿下且容照回去细品。”

没人告诉他长乐王会在自己父亲的陵前看野史，还写艳诗充作读后感给他看啊！！

一想到这信还在长乐王妃和高阳王之间几经转手，杨照就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万一这信被人看到，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眼见杨照已经窘迫得快要头顶冒烟，秦琬贴心地换了个话题：“孟曦不用给大兴回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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