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续成瘾，灯途明归【3】（2/2）

莫渚说：“他每天都会经过这里的……我确定。”

“那他为什么不叫你一声儿，让你早点回去，而是让你在冷风里吹一晚上？啊？”

“我……他。他可能，没看见我吧。”莫渚声音越来越小，也很卑微。那是自我宽慰的自欺欺人，他知道，打从心底里知道，他今天也可能等不来那个人。

陆子焉身上的味道倒是越来越浓了，猛烈的君子兰味直呛得莫渚咳了两口。莫渚无奈捂住口鼻，“子焉，你……”

话未说完，陆子焉拽起他，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先回去。”

陆子焉的手很烫，渗着汗，又湿又热。莫渚被他带得急了，不免走得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跟上脚步，又听见陆子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登时眉心一沉：“Alpha易感期……那他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莫渚一面想着，一面放些安抚信息素逸散入空气。安抚性信息素可以缓和AO间的特殊时期，Oga发情期由Alpha信息素安抚，相应的，Alpha易感期需要Oga信息素安抚。

逸散入空气的信息素含量一般少之又少，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和特殊时期情况。

走到九楼拐角，陆子焉忽然甩开莫渚，急赶着步子走远，摸出一支抑制剂，眼疾手快地扎了自己一针。

他浑身发颤，倚着墙面维持平衡，浓烈的Alpha信息素正在难以抑制地向外倾泻，他拧紧眉头，一呼一吸地调整呼吸。

“你怎么了？”莫渚上前询问，试图关切陆子焉。

不料陆子焉压下声线，用充满磁性厚度的声音里发出克制与抗拒的警示：“离我远点儿！”

他现在很危险，和一头随时会发疯的狮子一样，下一秒就可能将弱得和猫一样的莫渚给吃了。

识相的人当然不会去招惹他，莫渚止住步子，立于原地，再多一点地释放安抚信息素，试图能让陆子焉的痛苦减轻片刻。

鸢尾的花香淡淡的，柔和清新。莫渚生得宛若鸢尾似的，高尚又神圣，温柔至极。两种信息素味道不断蔓延，交织。他们应该庆幸时间够晚，不会被人发现。

僵持了没一刻，陆子焉嘶吼一声儿，两步冲过去，掐住莫渚的脖子，往后摁到冷冰冰的墙面，遂以自上俯下的视角看他。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刻上了来自基因驱使的天性，易感期得不到缓解，失控是迟早的事。他露出虎牙，颇为威胁道：“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克制不住，我会对你做什么？”

君子兰眼神犀利，信息素的味道也愈发浓烈，浓烈到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柔弱不堪的Oga生吞活剥。

“我、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一点……对不起，我……”莫渚怔怔解释，睫毛快速翕动，盖住眼球，他的声音像自责，又像委屈。

“我不需要！”陆子焉吼他，抓着莫渚肩膀的手用了更大的劲儿，“我是个Alpha！别把我当小孩子一样好哄好骗的。你知不知道，Oga对处在易感期的Alpha表示同情，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你难道不怕我标记你吗？”

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应当很高，陆子焉半小时前才打了一针抑制剂，不可能抑制不住天性。除非眼前这个Oga的信息素，完全可以盖过抑制剂，这样时不时流出的Oga安抚信息素，反而会成为引发Alpha犯规的诱导剂。

即使是漫漫夜色，莫渚紧张的脸也依旧唯美，那种惊慌失措美到动人心弦。他张嘴，颤颤巍巍，除了一个结结巴巴的“我”字，什么都讲不出来。

陆子焉撩起莫渚脸侧的一缕银发，君子兰与鸢尾交融过的气息绵延，依稀见得莫渚红了耳根。他把银发盘在指尖，一圈一圈地缠绵把玩，还用指腹摩挲，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隔着衣肩上的布料，他压下身，贴着莫渚的手臂凑到Oga的后颈上，触摸到莫渚似玉的胛骨，衣料连接的褶子也衬托着流线的细瘦身形。

二人你不动我不动地站了一会儿，陆子焉凝视莫渚，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身体燥热难耐，浑欲焦灼。

他放开莫渚，强制自己挪移开视线，转身背过去，冷冷道：“直走，拐角后第四扇门。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

莫渚单手捂着脖子，神色怔怔，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他嗯声儿，扶着墙壁默默离开。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好一会儿，陆子焉才跌跌撞撞地跟过去，看了一眼。

总算松了口气儿，倘若信息素浓度再高一点，是个Alpha都会把持不住。

毕竟，契合度摆在那，Alpha本能如此。回家后，陆子焉横躺床上，认为自己今天冒犯了莫渚，他不应该吼他的，莫渚只是个柔弱的Oga。

有时间，还是得亲自去道个歉。

时间淌过枝头，莫渚已经三天没理陆子焉了。陆子焉恢复正常后也一直没有去找他，或者像陈伯告诉他的一样，莫渚再一次离开了这里。

不会是莫渚在有意躲他吧？

陆子焉叹气，随手翻了下天气预报，今晚有流星。如果见到莫渚的话，就约他出去看流星吧。

下班后，陆子焉来到904门口，内心忐忑，犹豫良久，终于两个指节轻扣门扉，敲开904的大门。然而开门的人，并不是莫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