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相(1/2)
第67章 真相
肖氏不仅是规模可观的家族,也是连接更多家族的利益枢纽。肖民安一朝身体不爽,子弟,亲友,以及其他相干的人员轮流关照着,连着十几日病房都没有冷清的时候。
然而令所有人都不解,本该最尽心尽力的肖盈,却一改孝顺面貌,从未在医院露面,不是在公司处理事务就是不知踪影。今天早上,贺心才听某个亲戚在痛斥他冷血。
天快亮了。贺心刚守了一整夜,在水池旁用冷水扑脸。
外公身体的颓势已成定局,话都说不清楚,隔三差五地来一两次紧急情况,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肖瑞霞几乎没合眼地守在跟前,而他除了照顾肖民安,加倍分担集团的事务,还为了争权夺势的事情四处奔波。
结果仍然悬而未决。
这是换个人都无法承受的生活节奏与高强度压力,他却像生来就如此麻木那般,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工作。
医院的玻璃窗上雨迹横流。
从送薛镜回去后的第二天,雨季掀开了帷幕,不肯消停,近日更是雷电交加。昨夜他看了新闻,说是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系统遭了大殃。
没有人喜欢雨季。
无论是医院里走动的工作人员,还是街上的路人,都在阴雨连绵中挂着一张相当抑郁的脸。
他去公司签几份文件,开会,然后回到洋楼,消沉地睡了会。醒来时母亲在楼下等他。
“常亘跟我透露——”虽然肖瑞霞极力按捺着,她的语气中仍然有微不可查的雀跃,“你外公没有立过任何书面遗嘱。”
贺心闻言一凛,抹了把脸。
常亘是跟了外公几十年的秘书,是这场争斗中为数不多站在他和肖瑞霞这边的人。
如果肖民安没有留下书面遗嘱,那么按照程序,肖民安的长女,即他的母亲肖瑞霞会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立刻察觉到不对。
本预想了一场恶战,但胜利的果实却轻飘飘地吊到跟前,可能吗?何况,肖民安是个事事俱到的人,早十年前就对外宣传过肖盈作为继承人的身份,不可能有头无尾地把事情弄成这样。
直觉告诉贺心,违反常理的事情必有蹊跷。
他蹙眉问:“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没有假,我反复确认过。”肖瑞霞沉声道:“况且我看过了,信托公司目前的处置方案里,确实没有任何涉及到遗嘱的成分。”
贺心看着母亲不作伪的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这太诡异了。
他把母亲留下来吃了顿午饭,随后肖瑞霞打算出发去医院,但雨实在下得太大,贸然出门过于危险,于是母子两站在连廊中等待雨势消停。
灰色的天,潮湿的庭院。
贺心问出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妈,你为什么这么恨小舅?”
肖瑞霞侧过头,用平静的目光从头到尾把他扫了一遍,仿若在审视儿子是否有接受真相的能力。
“告诉我吧,妈。”贺心说。
肖瑞霞在他近乎执着的眼神里,似是妥协地开口:“谢问凝18岁才回的肖家。”她甚至不愿意叫肖盈后来的名字,“在此之前——你记得你读小学的时候外公生了次重病么。”
“记得。”
肖瑞霞说:“是终末期肝硬化。为了活命,你外公透露他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我们找到了他,通过一些手段进行了肝移植。”
贺心觉得有意思:“他居然愿意。”
自然无需他同意,你外公的命比他一百条贱命加起来都值钱。
贺心不说话了。
肖瑞霞继续道:“那个孩子长期营养不良,痛得死去活来,你外公手术成功后没有人再管他了。我们都希望他能如愿死在手术台。但他没有。他生生挺了过来,随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找到了肖家,以此威胁你外公给他和母亲名分,还要五百万体恤金。”
贺心知道其中的利害:“非亲属之间,没有通过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的器官移植是非法行为,但如果是亲属的话,则另当别论。”
肖瑞霞声音是一贯的柔和:“确实如此。不过他的眼界也是浅,以为狮子大开口了,也才要了区区五百万。但无论怎么说,谢问凝对这个机会死追不放,怎么都要挤进这个没人看得起他的家。”
“可如果外公不松口的话,其实他最后也只面临被打发的结果。”
肖瑞霞欣赏地看了眼儿子,“不错。但他很幸运,你的其他舅舅不成器,而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外公答应过他,如果在一年之内他能做出令人满意的成绩,救活集团里固定资产周转率不足百分之四十又出现抽贷现象的一家公司,则让他风风光光地回家。”
贺心双目微睁。
不是不懂,只是太过讶异。这对一个在读高中且初来乍到的孩子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后来的一切证明——
“他做到了。”贺心的声音很沉。
“是的,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肖瑞霞唏嘘道:“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一场战。”
钟点工路过,两人的谈话暂停了几瞬。
“太吓人了,他才多大那个时候。”肖瑞霞压低声音。
说到这,贺心沉吟片刻,问:“妈你知道外公和他之间,有没有签过什么......协议?”
“协议?”肖瑞霞思索片响,压了压耳边翘起的头发,“我不知道。”
“那算了。”贺心头疼地说。
肖瑞霞领他回到交流的主题:“谢问凝不是什么善茬,在他进肖家之前,你外婆特地敲打过他。”
贺心问:“怎么看不出来?”
外婆和肖盈之间不亲近,但也没有针锋相对过。
肖瑞霞唇角挽了个富有深意的笑,“当然不会直接对他怎么样。你看谢问凝那张妖孽一样的脸,就知道他卑贱的母亲长什么样,就算儿子当时也快成年了,她的脸蛋和身段也水灵得像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这样的女人进到肖家,只会是祸水。”
贺心从来没有听过与见过这一号人,想来是销声匿迹了,但是哪一种销声匿迹的方法,实在是问不出口。
“......她还活着吗?”
肖瑞霞没有瞒他:“早死了,死得挺惨。”
贺心不适地皱起眉毛。他知道一些家庭的正妻对付丈夫身边的花花草草有十分残虐的手段,但没有想过竟发生在自己家。
肖瑞霞短暂哼笑了声,那笑在贺心听来却是十分的残忍无情。
“当时你外婆让他在旁边看,叫得比上手术台还凄厉。”
贺心额角的神经一跳。
肖瑞霞淡淡道:“因为贪心那点名分和钱,害死亲生母亲的事情值得他记一辈子。那时起,他就应该知道肖家不是他想玩弄就玩弄得起的。”
凉风在母子间拂过,竟是生冷至极。
“他明面上是老实了,但我一直感觉他怀恨在心。”肖瑞霞叹了口气,“你外公再欣赏他,也不能忘了他始终是个外人,让他为集团卖命可以,但把集团交给他也太过可笑。”
“不对!”贺心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道:“妈,你最近千万别和外公还有别人提遗嘱的事情。也别有什么行动。”
“怎么了?”
贺心摇头,只道了句没事。
肖瑞霞回医院了,贺心眉间的愁云却迟迟不散。
他怀疑是肖盈在遗嘱上做了手脚,为了把自己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摘出去。
难道肖盈压根就没想过成为集团的下一把手?
不,不止!
难道肖盈这些年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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