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说不清楚什么感受（2/2）

“贺心，别闹了。”他平淡地说，“......我已经不想了。”

“你！”贺心一梗，“你怎么能——”

“我饿了。”薛镜打断他。

“你真是......”贺心气得牙根都在打战，可薛镜也丝毫没有退让，二人眼睛盯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软。僵持到最后，贺心先放开他，沉闷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薛镜肩上的力一松，跌坐回床榻。歉意像泡发的木耳或者海带，逐渐挤满心室，让那一块地方热热的又酸酸的。他确实也说了出来，“对不起。”

“收回去吧。”贺心背对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别再跟我说这些。你对不起我的地方海了去。过来，吃点东西。”

“好......”薛镜下床，问他：“我可以先洗漱吗？”

“这边。”贺心给他草草指了方向。

薛镜顺过去找到卫生间。洗手台上摆好了洗漱用品，牙膏，牙刷，毛巾，全是新的，应该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牙膏是他喜欢的柠檬味道。

他鼻子发酸，说不清楚什么感受。

他漱口，挤上牙膏，对着镜子机械刷起牙。镜子光洁如新，倒映出他气色欠佳的脸庞。

其实他没有过轻生的念头，但肖盈防他自杀防得很紧，所以住的地方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包括可能被打碎的镜子。

所以，这其实是这五年来，他第一次清楚见到自己的模样。

年纪上来后他更瘦了，双眼皮随着眼窝的凹陷变得明显，颧骨有些突出，一副过得凄惨的样子。看着这张脸，连他自己都觉得倒胃口。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吐了口柠檬味的清爽泡沫，再扬起视线时，手蓦然顿住。

贺心靠在门板上，平静地凝视他，眼中——

其实有着迷恋的色彩。

薛镜垂下视线，灌了口冰冷的自来水。

贺心很无厘头地，忽然开口问他：“你说，我是不是哪里都比不上我舅舅？”

问题抛出得实在过于突然，薛镜口腔里的水猛地呛到鼻腔里，顷刻难受得剧烈咳嗽，脸颊涨得通红。

温热的手犹疑地落到后背，继而一下一下地拍打。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逐渐缓过来，擡头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满泪花，居然有些求怜的意味在。

霎时间，他被这个模样恶心到。

他站直了，敛去表情，把口中剩下的泡沫皆漱去。在这个过程中，贺心始终没有礼貌离去的意思，两人脊背紧紧相贴。

薛镜把漱口杯“啪”地放洗手台上，说：“你走开，我要洗脸。”

洗脸他必然要弯下腰，按这个姿态，他很难做到不与贺心那里相贴。他绝对不想在这时候跟贺心发生些什么，让本就一团乱麻的事情更加复杂。

贺心却丝毫不介意般，语气寻常又不掩恶劣道：“洗啊。”

薛镜忍了片刻，从侧旁抽来几张卫生纸，打湿了往脸上抹了两把，匆匆扔在洗手台上的小垃圾桶，淡道：“洗完了，我去吃东西。”

这个行为无疑激怒了贺心，就在他想从空隙挤出的时刻，贺心扯住他，将他抵在洗手台上，毫不客气地，手从睡衣下摆探了进去，沿路往上，往后拉，薛镜踉跄，实打实地被压进贺心滚烫的怀里。

不多时，两人便缠在一处。

太紧密。

甚至难以思考了。

难以言说的战栗同时窜进两个人的心脏。

“唔......”

薛镜瞥见，镜子的莹白色反光从他下巴尖延续到锁骨，第一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睡衣前面鼓起诡异的弧度。

多么衣衫不整。

而就在他身后——

贺心本就比他要高大些，现在他瘦了很多，两人的体型差得越加明显，他几乎是一眼就认清了现实：不可能从贺心的禁锢中逃脱。

贺心的手臂很烫，烫得不正常，情难自已似的咬他耳朵，热气扑在耳廓，那里抵着那里。薛镜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很快就喘着气，手扶在洗手台上，软绵绵地擡不起头。

贺心的声音前所未有地低沉，“你起反应了。”

“什么......”薛镜没听清，只是有些发困，掀起发重的眼皮，囫囵探向镜子。

贺心钻进他睡衣的手早已离开，往下。另一只手掐捏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镜子，“看看你，薛镜。你是我见过最会装模作样的人，但有些事情是装不出来的，想试试么？”

薛镜就算再愚钝，也知道贺心想做什么，挣扎起来，“不......呃！”

他的腰一下子紧绷。

很快他很想哭。事实上他也确实差点哭了。

他出来得很快。

贺心都几乎没怎么弄，他就像便宜货一样交代了出来，沾满对方的手。屈辱与尴尬让他剧烈挣扎起来，然而贺心的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成这样，犹如牢固的铁链，死死锁住他。

好在卫生间宽敞，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这会都没有磕到哪碰到哪。

薛镜很快出了满身汗，十分累了，弓着腰大口喘气。

贺心沉默了一会，说：“你这几年没跟他上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