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缠绵（1/2）

第50章 缠绵

浴室里热气绕梁，贺心厮磨了好一会，大脑缺氧得发晕，才舍得把薛镜放开。

薛镜头顶上的泡沫变成水，刘海一缕一缕贴在脑门上。

贺心帮他捋开眼睛旁边的碎发，小心翼翼道：“还没问你，就亲你，你生气吗？”

“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薛镜自己打开水洒，跨到浴池外面，把流得到处都是的洗发水冲得干干净净。

贺心尴尬道：“这不是下午你连看都不想看我？”

薛镜把水关了，叹了口气，“贺心，今天下午你走后，我很过意不去。对不起。”

贺心半秒内坐得笔直。

薛镜：“都怪我……怎么能只顾着自己伤心，让你连家都待不下去？难过也要有个限度。是吧？我伤害到你了。”

“没有……”

薛镜擡了擡手，“不管是不是为了你，我也该振作起来了。”他顿了顿，露出这半个月来第一个笑，问：“你为我高兴吗？”

他眼皮还因为早些时候的哭泣而呈现淡淡红色，但眼神中许久不见的光彩让贺心一颤。

“高兴。”贺心结巴着说：“我……我替你高兴得不得了，我，我………”

薛有些讶异，“怎么了？”

贺心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水里，起来甩了甩，梗着喉咙道：“对不起啊…”

“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那天说要先离开……”贺心舌头好像被美杜莎盯了，变成顽石，怎么都说不下去。

薛镜拉起他的手，垂眸轻声道：“傻了吗？怎么会觉得是你的错呢？”

“……”

“贺心，我从来没有怪你。如果他注定在那一天会死亡，那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会从楼上一跃而下。”薛镜红了眼尾，道：“比我们的起离开，更有可能导致他的死亡的，难道不是我们的到访？如果你要这样说的话，那要不是我一意孤行，他就不会死。”

“……”

“可是贺心。”薛镜苦笑着说：“我又有什么错呢？”

薛：“我因为他的死伤心，但也麻木了，这种心情我已经完整经历过，不过就是再来一次而已。只是……我真的好恨他。”

薛：“我一遍又一遍地想，为什么非要在我们走出小区的时候从楼上跳下来？为什么明明十二年没有见面了，他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我？为什么非要活着？早点安静去死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死在我眼前，为什么要这样可以地伤害我……”

“我不是在伤心，我很愤怒，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债户了。”薛镜用力平复并不稳健的呼吸，“贺心，我怎么会恨你？我唯一怨恨的人，只有我爸爸。”

他说完，终于坚持不住了，眼眶挽留许久的泪液断了线，顷刻布满脸颊。

“别哭。”贺心紧紧抱住他，“别难过了……”

心灵与拥着的无声哭泣一同颤抖。

数日来的自我谴责与折磨被三言两语化解，可贺心的心情却没有像预期中那样，变得轻松。

对方的痛苦抽出极细的丝缕，沿着裸露皮肤相接之处渗入，长出刺，钉在他血肉之上。

薛镜的痛苦，他同样感受到。

贺心敛声屏息，任由灰黑色的情绪把自己也包围，不好受，却只觉得薛镜递得还不够。

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选择：怎么可能舍得抛下薛镜一个人？

浴室气氛沉沉，只余相互渗透的呼吸声。

浴缸里的水凉了很多，两人放掉一些。薛镜坐到贺心腿上，蜻蜓点水般吻他。贺心作为回应，啄了啄他的嘴角。

薛镜问：“做吗？”

贺心不太自然地避开了，“你是真想还是要发泄？别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过后只会觉得空虚。”

“都不是，别躲。”薛镜用不容置疑的力度，迫使他回到正视的姿态，重新吻下去，吻得很用力，甚至咬了起来，齿尖磕在贺心嘴唇上，让对方流血了。

尝到了腥甜。

薛镜没有理会，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一来二去，把贺心的兴致也勾动。

薛镜自嘲地想，父亲刚去世不到一个月，就有心情主动献吻求欢，未免太不孝。

可是……

只有这样激烈，激烈到足以媲美狂风暴雨的缠绵，才能撞碎他内心的恐惧与深植的痛。

生命如此无常。要怎么样才能得到永远的安宁，而不是住在无尽的焦虑里。

假若谁都会离开，那么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贺心……

势不可挡的孤独如海啸肆虐、大雪倾塌，冲击他最脆弱的一根神经——

他忽地抓住贺心的手腕。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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