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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跟我回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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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跟我回家

贺心喉结上下滚动,神色几番变换,才抛出话来:“谈生意?”

肖盈侧着脸睨他,“不是,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们一起吃了晚饭。”

贺心缄口不语。

肖:“刚刚和你讲话的是我高中同学。蔚资我认识了十多年,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惊讶。也后悔,如果那天我把他约出来的话,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贺心搪塞:“你也没料能到。”又说:“没听你们说过认识。”

肖:“嗯,老同学很久没有联系了,没什么必要。“

薛镜又出现在视野中,贺心高举起手,用力招起来,就怕没人发现。

人群皆望向他。

包括薛镜。

薛镜一看就在情绪里没拔出来,冰着脸。但大概为了回应他,还是扯开一抹淡笑,只是撇到他身旁时蓦地怔住,低下头,毫不犹豫缩进大厅,很快影子也见不着。

贺心哼了声,往后靠,“喂,舅,你和薛镜认识吧。”

“嗯?”肖盈挑眉,似是觉得有趣,似笑非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贺心没什么心情在这里深聊,只道:“没事,就随便问问。”

他别了舅舅,回到追悼会主厅。

蔚资的照片在花圈中央。不笑,也不凶,简简单单,望向世人。

蔚家一家人仍旧萎靡不振。令他感到唏嘘的是,今天到场的人几乎有一半并非真心实意,只为在蔚父蔚母前挣人情。

而他——虽然过了最初那股喘不过气的痛,但并没有完全释然。往更深了讲,他打心底里还是无法接受须臾间的浮云苍狗。

去世的人去世了就是没有了,这个世界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意义。

可活着的人——还要用尽全力活下去。

驮着这份烙下后永远隐隐作痛的刺青,不断流着眼泪想念,没有尽头地生活在没有这个人的世界。

他本应该和父母一起回去的,但找了个理由留下来,在休息室找到正在玩手机的薛镜。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压下薛镜的手机,揽过他的肩,“走吧。”

薛镜在外套袖子里扣扣他的手心,“好。”

回酒店的车程,薛镜靠在他身上,头枕肩,安静玩着手机。

薛镜最近好像有点痴迷上斗地主,但不会算牌,老是输。

贺心思维默默拐了个弯:如果我家宝贝薛镜是古代人,肯定有一席读书人如墨如洗的缎发,流云似的垂下来,沿着我俩相靠的地方蜿蜒下来,铺陈开,美不胜收。

薛镜又输了几十万欢乐豆,把手机一翻,低道:“地址拿到了。过两天你陪我去A国找我爸吧。”

贺心:“好。”

“把他带回国后我们就去巴西。”薛镜说:“这些都做完了,我才能放心回首城工作。”

贺心知道他这是打算振作了,爽快答应:“好。”又道:“我看看地址。”

薛镜截图邮件,发给他。

贺心扫了眼,“这栋楼的公寓要刷卡才能进。”

“啊?”薛镜失望地擡起头。

如果要刷卡的话,就只能一直在附近徘徊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亲

……大概会在被当作可疑人士抓起来之后。

贺心补充:“不过你说巧不巧?我在附近读的大学,在那买过房。“

薛镜:…

斗的就是你。

贺心笑起来,“交给我。“

薛镜应了声,又靠回去阖目歇息。

他的手机就放在大腿上,无人触碰后屏幕自行黯淡,不到半分钟后又有消息弹出。

贺心垂眸。

手机是三四年前的机型,屏保是一只小貍花,在地毯上翻滚,眼珠里的精光滴溜溜地闪。

贺心默不作声看了好久,才道:“小猫很可爱。”

薛镜掀开眼皮想要熄屏,却发现手机压根没亮,稍微变换了姿势,道:“你又忘记她叫年年了。”

薛镜前段时间都睡不好,精神始终紧绷着,但追悼会的氛围相当豁达,感染了他。

最后一根弦终于松下来。

抵达酒店时他累得话都说不出完整的,随便洗了洗,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他做了很多的梦。

掉进梦,又掉进梦,他哭了笑了,跑了很远,时光跃迁在各年。

爱人的声音在天际彼岸:“薛镜,说实话,你除了我还爱过别的人没有?”

薛镜扶着膝盖喘气,干脆坐在地上压小胯,抻劈腿。眉眼仍留着少年意气。

我当然爱很多人,我爱爸爸,爱朋友们,只说爱过你贺心的话未免太不公平吧!

薛镜咧开嘴道:“当然有啊。”

飞了十几个小时,抵达L城时恰好傍晚。薛镜坚持要立即见到父亲,没想要休息。

贺心把行李交给接机人后,带他来到一所高层玻璃公寓楼前。

余晖下,爱人的面孔背光,即使聚精会神也瞧不清晰,但都到这个时候了,身上那股子一成不变的颓淡也没被激动与兴奋取代。

薛镜是天生如此?

还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是不关心?还是害怕到极点,提前就为可能的悲观结果做好了准备?

贺心思及此,心尖一缩,紧握住对方冰凉的手,“别紧张。”

薛镜向他投来略显呆滞的目光,半晌才幽幽开口:“上一次我见到我爸爸,是在附中四年级的寒假。”

“嗯。”

薛镜说:“他做了鲫鱼汤给我吃,我因为要一个人回首城很不开心,没吃多少,他开车送我去飞机场,路上我们聊了很多,有些记不太清楚了。离开的时候他帮我从后备箱里帮我拿出行李。我没有回头多看他几眼。”

这段话说完,薛镜眸中已经雾气重重,“转眼快十二年了。”

贺心拥住他。

薛镜最近尤其感性,一触碰到敏感的字眼就眼泪流不个不停。他至今不知道蔚资的与世长辞为什么会给薛镜如此大的打击,但他没想到——薛镜原来是这样脆弱的男人。

平静到常常觉得严肃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玻璃结构的心。

真不知道父亲假意去世后,最开始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贺心想想就觉得又疼又恨。

天光渐暗。他轻拍着薛镜的背,压下所有不甘,低声道:“还好吗?需要我先上去看一眼不。”

薛镜思忖后,站直了道:“不用。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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