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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挽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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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挽别

贺心磨着牙道:“原来资助你的野男人长这样,我还以为……以为……”他结着巴,把手机丢出去。

“不是。”

薛镜觉得很好笑。

按002的年纪,他资助002还差不错。

“不是?”贺心一愣,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啊……是我错怪你了。”但很快猛地擡头:“等等,不是他,那他又是谁?!”

薛镜:“……”

他回道:“司机。”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贺心耳根子就急红了,刷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抄起手机指着屏幕,“你管这叫司机?”

妖风来势汹汹挤进两人中间。

薛镜顺着他的指尖看去。照片里的人双手插兜,靠在骚得没边的紫色超跑上。

不能是司机吗?

他知道贺心是骨灰级车迷,对各类汽车型号如数家珍,搬来川泽山色时甚至叫人把家里珍藏的一墙汽车模型运了过来,摆在客厅。据贺心所说,这是从三岁开始至今的收藏。

有次去贺家,薛镜被押着参观过车库,贺心道那就是他打下的天下。

所以,一辆贺心没有得到的车,一个陌生男的。

不是吧……

薛镜跟着由躺转坐,叹了口气,摘下贺心掌中的手机,旋即把拦腰贺心捆回来,压紧在床单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才俯视着不紧不慢说道:“确实是司机。”

“切。”贺心上唇扯了扯,不爽地踢了腿被子。

被面鼓起,手机被迫换了个角度。

在薛镜的视线里,贺心脸上的阴影斜扬上去。尤其是鼻子延伸出去的影子,盖住左眼。

贺心的鼻梁像他父亲,长得格外好,直而挺拔,沿着人中地带端端正正。但此时在冷白幽暗的光里,多少显得瑰异。

贺心掌心搭上他的侧脸,眼神期待,问他:“那我是什么?”

意图欲盖弥彰。

当然是……

薛镜思考了一会,拳头尖用抵在鼻尖上,垂下视线掩盖差些飞出去的表情。

——他又想起上次想给贺心换备注,搜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称谓,什么老公酱、宇宙无敌……

薛镜扶了扶额头。

贺心看他这反应,嘴瘪下去,往他

“啊!”

薛镜始料不及,紧要脆弱的地方一痛,不文雅的话差些脱口而出。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抓住贺心的手腕,移开的过程比打开冰箱里那瓶总是吸得很紧的辣椒酱盖子还要艰辛。

说句话?说什么?

薛镜不懂贺心为什么要这样云里雾里,问道:“你直接说吧,我要怎么样你才会开心?”

“你——”贺心原本最痴迷薛镜那份遗世独立的呆,但眼下只想拍死这呆子,翻过身用后背望他,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和没介绍给我认识的野男人吃了好几次晚饭就算了。还上了别人的车。”

薛镜倾听并理解着。

贺心本来还想再做些文章,突然伤感起来,用鼻子吸了口气。

他音量低下去,语速也慢下来,“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但看到姓刘的发来的照片,也挺不痛快的。怎么说呢,你都知道我所有事情,但你,还是有很多不肯向我开放的秘密,现在连刘般都先知道了。”

和很多次一样,薛镜下意识机械道:“还不到时候。”话音初落,他眸光微微怔住。

还不到时候吗?

其实……

对方后背的肌肉线条如十七世纪雕塑,温润真实。他环上去,搂住对方向来热暖的身躯。

其实,也是时候了。

“我——”

“热。”贺心挺腰,蹬脚,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粗声道:“别碰我。”

薛镜指尖骤地往回缩。

他犹豫数秒,又重新揽上,这次贺心找了个别的理由躲开。薛镜没放弃,又抱他,贺心远离。

历经三番两次的挣扎,薛镜终于无奈松开手,“好。” 再这样下去,贺心迟早得睡在玻璃窗外的空中。

他回到礼貌的位置,确保不会触发对方的愤怒机制。连话都不说。

不过贺心倒是一动不动了,肩膀连着腰背比他经常坐着吃山楂的那张石椅还要僵硬。

薛镜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哄才好,但走了神,注意到贺心的头发最近好像都没怎么长长。

五分钟后,贺心像是坚持不住,终于回身,眼里端着大染缸,厮混了哀怨、难以置信、无辜等等情绪,慢声颤抖地问:“薛儿,你都没有哄我,你不会真的……”

薛镜下巴肌肉一抖,侧瞥了眼被子。贺心的手机亮度不知道为什么,高得简直像开了远光灯,002的照片还挂着。

薛镜并不想以貌取人,但单从002的外表上看,尤其墨镜遮盖了他的眼睛……其实还是挺犀利成熟的一个人。要没接触过,也很难想象到那是个神经大条的孩子。

乌龙。

太乌龙了。

薛镜幽幽道:“我还经常坐刘般他爸爸的车,你怎么不吃味?”

贺心连抓炮弹道:“吃味?你什么意思,我吃醋了?我都让你天天和野男人去吃饭了,我怎么会,吃,醋?再说了,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

薛镜一想到002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再想到贺心吃醋,再想到002,又看着眼前的贺心……

这都能吃上醋吗?

太厘头,简直到了诡异的地步。薛镜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唇角溢出第一声轻笑,继而肋骨抖了起来,很快连着眼睛都笑得睁不开。

贺心:“你还笑!”

他骑在薛镜腰上,作势要掐他脖子,薛镜痒痒肉被他一蹭,更是无法停下。

两人闹了好一会,几乎要滚到一起,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贺心的动作却猝然消停下来。

薛镜注意到了,缓缓心情,费力睁开被泪花沾湿的双眼,“怎么了?”

贺心眼神中的别扭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柔软,柔软得复杂。

他俯下身,就在耳边,语气和蒲公英一样和缓,“我没见过你这样过。”

薛镜用侧脸去贴他的侧脸。

“怎样过?”

“像个孩子一样。”

“是吗?”

“嗯。”贺心情绪急转直下似的,埋在枕头里闷道:“如果他能带给你快乐,让你又无忧无虑起来……”

薛镜的表情轻轻地裂了一条缝,张开嘴唇,语气重得含着千言万语:“贺心啊……”

贺心吭声:“嗯?”

“我……”薛镜欲言又止,把贺心从枕头里拔起来,又调整位置,与对方面对面坐着。

“我……”

他很努力,试图说什么。

贺心见他居然犹豫了,不禁紧张起来,连着瞳仁里的发光小人都在发抖。

他像电影里真正的男人那样摸了摸床头柜,却只找到前几天买的还没用完的一盒套。他反省了自己,旋即更加挫败。

“你快说吧。”

薛镜又努力了一次:“你……”

贺心惨痛道:“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吧!”

薛镜做了一百次心理建设,终于,吐露道:“是你。”

贺心眉毛哗地扬起。

“什么?”

薛镜咬了一会下嘴唇,继续道:“不是因为谁带给我快乐,让我变得无忧无虑,才让我笑出来。是因为你就在我身边。”

贺心不太理解,“是我让你很幸福所以……吗?”

薛镜眼梢挂着浅淡的笑意,“也不是。”

“那是?”

薛镜娓娓道来:“你,贺心是我的反面。从人生轨迹到性格我们几乎都是对方的反面,如果不是你来到我身边,我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所以,一开始我很不理解。”

薛镜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握着贺心的手掌继续说:“我有的东西太少了,只能紧紧握在手里,所以不理解,怎么有人第二次见面就能大手一挥,把房子借出去,怎么有人被凶了又不甚在意地过来和好,又怎么会有人能热情到带着认识不久的朋友到处玩。现在想想,这就是你吧。你是个很好,很肆意的人,我一直打心底想和你一样,所以学着把紧握着的手心松开,让包袱,和其他东西一点点滚动出去。”

这段话薛镜说了很久。

他坦白真实想法的时刻很少,而这样程度的自我剖析,除了二人第一次在这个房子里过夜那次,完全没有过。

空气中的温馨,浓郁得几近流淌起来。

贺心脸早就红了三四次,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了。咫尺处,薛镜注视着他——万分坚定而细腻温柔地。

贺心喉咙哽住。

过了半天,他决定实话实说。

“你说的蛮有道理,你老公就是个八块腹肌的天使。但你说的这些事吧——”贺心嘴角一抽,“其实不是这样的。”

薛镜眼皮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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