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以心拭镜 > 第35章 不要哭

第35章 不要哭(1/2)

目录

第35章 不要哭

贺心叹了口气,解释说:“姓刘的分手了,伤心买醉,我过去一趟。”

薛镜问:“你要喝酒吗?”

“要吧。”贺心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因为工作 一周总有两三天的晚餐是酒局。

这事情其实薛镜有些意见。

薛镜非常讨厌人喝醉,即使贺心酒量相当好,很少有真醉了的时候,每次回来薛镜脸色都不太好。

那能怎么办呢。

能推的酒局他都推了,但对一个生意场上的男人而言,不喝酒?完全不可能。

“朋友局,就一点点。”贺心语调没有什么波澜地说:“上几次都没去,这次不能再拒绝了。”

薛镜上前,定定说道:“今天我跟你一起过去。”

贺心讶然,擡高眉毛,作出一个“你确定?”的表情。

薛镜点头。

乍一踏进会所大门,薛镜就听见响亮的玻璃碎裂声,然后是一句灌满醉意的:“她和别的女生都不一样!”

薛镜下意识看了贺心一眼。

私人会所的灯光稍暗,对方眉毛拧着,透着还未完全消散的不爽。

贺心注意到他的目光,道:“不好玩的。后悔来了?”

“……不后悔。”

贺心面无表情,很自然牵住他手,往前一步把他抵到身后。

指节被温暖而有力的掌心包裹着,刹那间,奢华装潢在眼中褪去,一种不用宣之于口的亲密涌来,途径相触的肌肤,在心间萦绕。

薛镜垂下睫毛,目光落在相牵的双手上。

“老子不想分!呜呜呜人生第一次谈这么久的恋爱,连婚都想求。”刘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薛镜往一点钟方向看去,只见吧台边烂醉的男人在和酒保哭诉,手一扫又是一个玻璃杯落地。

锵——!

酒保在强大专业素养的支持下,维持着坚不可摧的微笑,右手以超乎寻常地速度打着赔偿账单,几乎抡出残影。

贺心放开相牵的手,独自一路走过去,打断道:“少在外头丢人现眼了哥们,其他人呢?”

薛镜跟上去。

刘般的头颅似乎有千斤重,举了很久才勉强立住,投来飘忽的视线。他的眉毛很粗,但眼睛很细,苹果肌有些过分饱满了。

这一秒,薛镜自以为有些肤浅地想:论长相,刘般实在配不上鲍风语。

刘般胳膊脱力地支在吧台上,头又跟挂了秤砣一样,往下一坠,环了半圈才重回正位,醉醺醺地看着二人,道:“姓贺的,非挑这种时候秀是吧,我恨你。”

“我都没秀,你就眼红了。”贺心“啧啧”几声,“这才几点啊,喝成这样?”

两人一人一边,夹着隔壁把刘般从吧台支走,来到池子中间。

刘般边拖着面条一样的两条腿,边断断续续道:“她说…我们八字不合,我们的名字就……她是风和雨,我的名字里有舟,她说她克我……我其实不在乎的……”

薛镜:……

好可怕的女人。

与其说这是一个安慰朋友失恋的聚会,倒不如说是一个借此联络感情的酒局。

刘般的失恋已成定局,又大概是这种情况已经太多次,在场人包括贺心也是糊弄着安慰,专注着聊自己的事。

贺心在鹭城的朋友薛镜都见过,几个官员的儿子,几个生意人的儿子,称之为发小或许更恰当。贺心和每个人的亲近程度相差不太多,这是薛镜极其惊讶过的事情——他本以为贺心和刘般关系最铁。

不过,薛镜其实很早就发现了,贺心身边的人状似很多,但往真心那里想,没有一个人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

但贺心好像从来没有介意过。

贺心似乎还在气头上,不怎么跟他说话,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冷酷。

薛镜呆久了也觉得无趣,有人抽烟,闻着鼻子不舒服,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短暂逃离。

他还是觉得这样的聚会太浪费时间,后悔非得上赶着跟过来。

刚刚怎么那么不想和贺心分开呢……

薛镜有些懊恼。

套间厕所恰好堵了,他只能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往公共洗手间去。

私人会所连公共洗手间都别出心裁,小便池的形状很离经叛道地模仿了《泉》,但洗手台那里又奢华得巴不得雕几朵金花。薛镜没有驻足,解决完就准备回到包厢。

刚踏出门口,一声打着弯口哨就响了起来。

他循声探去视线。

吹口哨的是个男人。皮肤白,单眼皮眼睛,高鼻梁,窄下巴,跟他差不多高。年纪不小。

薛镜打量他——事实上,进会所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这人眼神很奇怪,就像彼此早就认识一样。

即使薛镜知道,男人的五官对他而言完全陌生。

他本来还以为是肖盈的人,打算忽视,但……

“你也是那个。”男人主动开口,吊儿郎当。

薛镜本就反感堵在厕所门口的行为,又听到没头没脑的一句,愈加不耐。

薛镜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同性恋啊。”男人倚在门框上,点燃一只烟,“我叫阿七。你在上面的还是

薛镜心里明白了:是来搭讪的。

“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他错开身体。

男人拉住了他,抓着胳膊的手略用力,“喂,你男朋友挺帅的,也挺照顾你,但要我说吧,你这款的就适合坏男人,他还不够。”

薛镜冷笑一声,甩开手,抱肘道:“管你什么事?”

“只是特别友善地提醒你一下。”男人笑着说:“对了,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

“我们的谈话到此可以停止。”

薛镜没有走进圈套,更没有再看向阿七,像是完全忽视了这个人一样,离开这片空间。

薛镜回到包厢,落坐沙发。

贺心瞄了他一眼,唇线拉得笔直。薛镜读出眼神中的诘问,轻描淡写道:“遇到奇怪的人,耽误了时间。”

贺心嘴巴撅了起来,但念着两人没和好,惜字如金道:“什么人?”

薛镜也说不上来,坦言:“不认识。”

贺心呼吸快了起来,“不是你——”

他的话语被打断。

包厢大门毫无征兆敞开,一背光身影出现。身影两侧,服务员分成左右两列灌进包厢,手上皆托着托盘。

打头那人声音很熟悉:“敬大家一杯。”

薛镜看清来人,脸上霎时出现烦意——这明明是那个叫阿七的男人。

薛镜左手边坐着贺心朋友之一许绍庭。许绍庭是一个白胖的男人,发现他拘谨,适时跟他说道:“七哥是这儿的老板,外地人。”

“哦。”

薛镜没什么滋味地应了一声。

“今天呢看见新朋友,高兴,送点好酒过来。”阿七笑眯眯对着众人说,最后注意力定在他身上,“以后多来玩哈,对了,咱新朋友,对,就是你,哥们叫什么?”

按理说薛镜应该站起来跟他打几声招呼的,但他不知道阿七藏着什么心思,明明见过又装不认识,不适感越加地浓,于是原地坐着不动。

也没说话。

场面霎时变得有些尴尬。

就连贺心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薛镜瘪了下嘴,避开视线。

贺心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攥了攥拳头,举起杯酒,“他是我哥们,薛镜,以后多多担待啊。”

阿七的表情露出几分恰好好处的捉襟见肘,然后又很大度一般,道:“那是那是,要的。”

贺心把热酒一口饮下,补说几句漂亮话,把场面圆了回去,才重新坐下来,眼神间多了几分情绪,终于肯多说几个字:“你俩怎么回事?认识?”

薛镜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冷冷说:“不认识。”

贺心的眼神变得奇怪。

阿七那边在一人一人地敬酒,往这里逼近,薛镜的反感愈加强烈——他厌恶这种无理由又强势的接近。

他扯了扯贺心的衣角,淡道:“你们慢慢聊,我累了,先回去了。”

贺心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眯起眼睛问:“因为他?”

薛镜疲于应付贺心无厘头的醋意,只道:“以后再说吧。”

贺心出口是略带嘲讽的:“也是,反正你什么都不说。”

薛镜知道他在指什么,顾虑到在场的人太多,最终放弃解释,打算走人。

未料刚起身,阿七就亲自托起托盘问候他。薛镜低头凝视托盘上着一杯酒,没动。

梅开二度,气氛里的尴尬几乎要让人不想呼吸,薛镜感受到贺心已然蠢蠢欲动,但他伸手按住了贺心的肩膀。

“我不喝。”薛镜说:“这杯酒和别的不一样。”

众人哗然。

“哦?怎么说?”阿七嘴角挂着笑,“你确定不是在针对我?”

“我没有针对你。”薛镜目光扫视一圈。

这些侍者穿着打扮并无任何差别,但其中有一人——薛镜适才看出他是学跳舞的,估计是大学生来周末兼职,多注意了两眼。也就是这两眼让他发现了点击:似乎是有一刻的疏忽,托盘上的酒就不见了,下一秒,阿七就到了他面前。

最后一杯酒,要怎么比较不同呢?

“你心里有数,就这样吧,我走了。”

薛镜不知道阿七意欲何为,但并不想迂回地解决问题,对待这样的人,只想冷硬地远离,连一句客套话都不想给。

他迈开步伐。

“等一下。”身后阿七叫住他。

薛镜没有回头,连行走速度都没有减慢。

“我让你等一下!”阿七提高了声音。

薛镜走得更飞快,差一步,就要踏上门槛。

“我让你——”

咣啷!

音乐被切断,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包厢中。空气滞凝,连刘般的哭声都有眼力见地戛然而止。

薛镜缓慢垂下视线。

裤腿处汩汩流出鲜红的血,痛感后知后觉袭来——他的小腿上被玻璃碎片划开一道不大不小的长口子。

刚才阿七情急之下,朝脚下用力扔了一个酒瓶,酒瓶重重磕在木地板上,朝四周不堪碎裂。

薛镜难以置信地回头,只见贺心从座位上窜了出去,抓着男人的衣领一拳就狠砸下去。

男人在惯性之下狠狠砸上台柱,肋骨被震得猛地一曲,几乎要不堪折磨地断裂开,脸上与胸口剧烈地疼痛让他爆出粗口:“操!”

贺心没有打算放过阿七,拳头像瓢泼大雨一样落下。

薛镜倒吸了一口气,瞳仁震颤。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心,脱去了良好的修养,男性骨子里的那份野蛮展露无遗,眼底的蔑视与戾气毫不掩饰。

“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毛病?关你什么……事!!”阿七口齿不清道。

“还就真关我的事了。”贺心的眼睛里盛满幽冷,“你应该庆幸他现在还好好的站在那里。要是他伤了腿,我会让你好看。”

阿七鼻青脸肿的样子太丑,鼻下挂着的红更加狼狈,适才的狂狷一去不返。

贺心回过头,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薛镜摇了摇头,又摆摆手,表示没有事情,不用再追究。

贺心环顾众人一圈,冷硬道:“我要带我的人回去了,你们继续。”

“快,快走吧。”刘般结巴道,“走,走得好,走得好啊……”

贺心无语地看了刘般一眼,不容置疑地把薛镜带离了现场。

薛镜跟在他身后,插在音乐的缝隙里,小声说:“其实我没怎么受伤。”

贺心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说:“我们都看见了,流血怎么不算受伤?”

薛镜低下头,拉高裤腿,说:“只是皮外伤。”

贺心眼底写满不可置信,“你是觉得我大题小作吗?要是那块玻璃再偏点,再有力点,挑破你的筋怎么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