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1/2)
第28章 你
薛镜前脚刚踏进酒店大厅,蔚资的电话就来了。
“蔚资哥。” 大厅中的晚香玉味道过于浓郁,薛镜眉间微蹙,往电梯口走去。
“嗯。”蔚资说,“有个渠道跟你说。”
“您说。”薛镜从钱包中抽出房卡,按在感应区。
电梯上升。
蔚资简单道:“一场事故,你会社会性死亡,然后得到新的身份证,新的人生。你能摆脱彻底肖盈,但也等于放弃前半辈子所有的积淀与人脉……”
叮咚,电梯门左右打开,运动鞋踩上暗色地毯。
“我……需要时间考虑。”薛镜语速缓慢。
事业,朋友,未来,如果他放得下,早就和肖盈决裂了。
“明白。要是我也没办法一下做出抉择。听我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这条路。先考虑着,我在给你想更加温和的办法。”
“谢谢你,蔚资。”薛镜如实道:“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他打开房门,把房卡插进凹槽。灯照由近及远节次亮起。
电话那头蔚资笑了声,不绕弯子道:“你顺利离开他,就是对我的报答。”然后挂了电话。
薛镜三两下草草洗漱完毕,旋即像植物似的,一动不动平躺在床上。
酒店保洁白天里换过床单,昨夜乱七八糟的味道消失殆尽。
他的身体累到极致,却有根神经突突跳着,异常兴奋。脑子里什么样的想法都有。过了会又好像有一条绸勒在头上,一厘米一厘米收紧。
他知道这是失眠与头痛的前兆,于是下床吃了点药,不抱希望地躺回去。
过了一会,他听见楼下烧烤摊有人在打架。激烈的话语冲突与间歇性撕心裂肺的尖叫让他的心脏有些难受,过了一会警笛声从不知何地浮了起来,薛镜刚蓄起的浅薄睡意登时被哗地掀翻。
他起床披了间薄外套,来到外厅,惺忪着眼又喝了几口水。
他坐在吧台上,先想起今晚的贺升鸿。他的病,他的话,他的表情,又想起蔚资,想他给的机会,然后想着想着思维拐了个弯,想起昨夜的贺心,还有那些毫无理智可言的疯狂。
薛镜扶额,羞惭道:“真是疯了。”
疯了,他居然由贺心胡来,又主动回去,还有——
领带,还在他这里!
薛镜佩服起贺心的天马行空:哪有人收了生日礼物又用在送礼物的人身上的?
不过说到礼物,薛镜倒是想起来,贺心前段时间抽风给他送的礼物,他还一件都没有拆。
隔壁已呈现爆满的状态,影响到日常清洁,酒店管理三天两头都来问他什么时候整理“仓库”。
反正他已经拒绝了贺心,这些最终都不会属于他,当然没有拆开再送回的道理。
但是……贺心会给他送什么礼物?
他只是有些好奇。
看一下。看一下又不要紧,只开几个不会被发现的。薛镜是这样想的。
他从钱包里拿出房卡,怀揣忐忑的心,来到隔壁。
隔壁是格局相似的套房,客厅已然堆满盒子包裹,最高点甚至触到天花板。薛镜一时间有种错觉:正站在山脚下仰望高峰。
“有这么多吗?”他疑虑道,“还是现在送来都没告诉我?”
简直太奢侈了。
太多了,简直不知从何开始。犹豫稍许,他用脚扫开一片地方,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脚边不起眼的小礼盒。双手各捏着一个边,轻轻打开了。
“嗯?”
薛镜怎么都没想到,里面居然会是一小支平平无奇的防晒霜。
防晒霜的
[防晒霜。刚刚好揣在裤兜里,大热天的出门涂一涂脸吧,防老(不是嫌弃你的意思)]
薛镜不免会心一笑。
这个语气,是贺心无疑了。
贺心的字出乎意料地非常好看,肆意放纵又不失章法,想必是在被他妈押在书法班苦练过几年,后来就天高任鸟飞了。
时间流转,一个又一个礼盒,一张又一张便签从薛镜手中流过。
鞋。
[回力天天穿着不腻啊?]
手串。
[送老头的礼时能用。]
围巾。
[看到就买了,冬天记得围上,不围算了,给我家狗,别浪费。]
除湿器。
[鹭城天气湿热,偶尔开开,挺好。]
……
沉得滴水的深夜,热烈鲜活的字眼,皆灌满了这间屋子。
薛镜的目光连着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
他本想挑几件最普通的东西,意思意思收下,其他全然退回。未料贺心太过狡猾,礼物并不奢华,反倒都很正常实在。尽管薛镜以过去在肖家的见闻看来,其中一些必然贵得晦涩又离谱。
贺心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又花了很多精力挑选。
偶有几件牌子明显的奢侈品,也不是他一估价就立即喘不过气,必须立即还回去的那种。
如此一来,他只能开始犹豫。
薛把拆好的礼物整理在一旁,找了个本子记下礼单,便签则收在一铁盒里。
记了很久,薛镜左手倏地摸到一质感很不一样的盒子,投去视线,定在几个英文字母上愣了几秒。
他打开相较复杂的包装。
厚重外壳上下相错,蓝调的一只表静静躺在中央,精细漂亮,像不能言语的深海精怪,朝来者探出纯粹而深幽的目光。
薛镜为难地看着它。
这小东西能抵一辆不错的车。
比起这块表,便签出现得就不算意外了。
[腕表。买多了,我们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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