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腿软（2/2）

“想？”贺心问。他停顿一会，笑起来：“那等下次吧。”

“。”薛镜觉得要自己被这个流氓搞死了。

贺心边伺候他边自顾自说：“薛专家，虽然这两个星期我很忙，但是每天睡觉前总是在想你。”

“……”

“我不是一个正经男人，思想龌蹉。想到最后，总要猜测你那种时候是什么样的，会出现什么表情，我总还爱猜得了。”

“……”薛镜的呼吸变得粗重。

贺心指尖勾起布料，拉下来。他嘴角上扬，一丝轻笑溢出。

“果然。”

“……！”

贺心感觉到薛镜的呼吸频率迅速加快，在一点点变得困难，松开了手让他自由吸气。

薛镜乍一挣脱，深深地，像瘾君子吸叶子一样不要命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话也说出不出来了，自暴自弃似的，闭着眼睛仰起下巴，连喉咙里溢出令他蒙羞的声音也不管。

脆弱的脖颈就这样毫无戒备地交给贺心。

红白蓝绿的霓虹从高处掉落，渗透车窗，落到他眼皮上变成朦胧的、跃动的照影。

想要。

薛镜对自己不算诚实，但是——

爱得要疯了。

与此同时，羞耻感与浓郁的自我厌恶也争先恐后地爬过来，分食他的血肉与自尊心。

我，薛镜，是什么样的人？

薛镜，有着那样的过去，能是个好人吗？

说了狠心，还是狠不下心，想要摆脱，又无法摆脱。

薛镜值得这样好的爱吗？

……

一切好的坏的情绪搅弄在一起，化成几乎将脊梁压倒的可悲。他嘴角流露出一缕讥诮。

为什么，天意如此？

恍惚间，他的灵魂似乎不堪重负地离开了这具躯体，看见幽暗的后车座上有两个男人，呼吸纠缠。

他看见眼皮都在抖。

那是他！

不！

“……”薛镜回过神，猛地推开贺心，不顾贺心几乎要杀人的眼神，挣扎跳下了车，“我要走了。”

“薛镜！”贺心跟着跑出来。

薛镜腿软得不成样子，差点没站住，他哑着声音喊：“别过来！”就逃似的从停车场狂奔到路边。

他回过头。

在停车场的出口，令他心动过无数次的身影背光，表情并不清晰。

街道上车水马龙，贺心又高又英挺，在人堆里极其扎眼，行人纷纷侧目。

贺心确实没有再走一步。

薛镜鼻子一酸，别开视线，匆匆拦了辆出租。他仓促拉开车门挤了上去，不敢回头看一眼。

贺心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一次又一次按掉，然后抖着手发消息，“再说吧。”

贺心几乎是秒回：“好。”

贺心又发：“对不起。”

薛镜眸底转暗。

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把手机一丢，脸埋进手掌，骂了句脏话，不久，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无声渗出。

城市灯光不减繁华，落到小小出租车里，模糊成重叠闪烁的色块。

半个小时后，首城。

黎雨安静等待上司批阅文件。期间，她的目光没有任何偏移。

上帝在这个男人脸上的每一笔都是恰到好处的俊美，实在偏爱。

但外貌不过是肖总优点中微不足道的一点，令黎雨更加敬佩的是，肖盈有强悍出色的工作能力，多少个项目在脑子里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从不打岔，人情世故顺手拿捏，战略目光长远，走一步就已经为自己和集团算到第一百步。

除此之外，肖总还是千载难逢的好人。

从她进公司之前肖盈就以个人名义全额资助了一个学跳舞的男生，那男生她也见过——在国家剧院看演出的时候。

肖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低低笑了起来，“阿镜想恋爱了，迫不及待要摆脱我。”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一样，说：“真的长大了。”

黎雨没想到肖盈会主动和自己说起家事，有些受宠若惊。

“小薛连这都跟您说，看来是真的和肖总很亲近。”

肖盈慢道：“每天他在做什么，见什么人我会知道，不过，不知道你理不理解，我还是不放心。”

“小薛也二十六七了吧，肖总你还是太把他当小弟弟看。”黎雨拿捏着分寸问：“既然这么挂心小薛，肖总怎么不亲自去鹭城看看？”

肖盈轻描淡写说：“不急。下次拜访姐姐的时候，会遇见的。”

“嗯呢。”

肖盈把合同仔细看了几遍，签了两份，一份不合格打回。他自然道：“禾荟集团的孙主管怎么样？”

黎雨一怔，心想肖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34岁，研究生毕业后单枪匹马在首城奋斗了小十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孤单。这次相亲是奔着结婚去的，虽然才和对方见过两面，但印象算不错。

她犹豫了一下，答道：“孙康人还可以，老家跟我是一个地方的，虽然工资没您给我开的高，但车和房子家里都给买了。”

又说：“都怪肖总，见过您这样的人中龙凤，眼界都擡高了，看谁都差点意思。”

肖盈笑了笑，“嘴甜。”

“是实在话。”

肖盈说：“喜欢就好。结婚也不是一件坏事，遇到事情彼此有个商量，就是要好好考察对方，看看父母关系怎么样，是可以为你的事业付出还是要家庭为他牺牲。”

黎雨知道这是允许她和孙康继续的意思。她盯着肖盈无名指上的婚戒，笑容有些勉强：“嗯。”

肖盈把剩下几份文件翻了翻，道：“等你结了婚就转到行政那边。做总助没什么私人时间。有了家庭后琐事很多，兼顾不来。”

“肖总，我跟了您五年，其他人来……我不放心。”

肖盈擡擡食指示意她该走了，眼神甚至没有从文件中离开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