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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贺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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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湖江声音哆嗦着:“我儿子是智力残疾,没法子上工,等我走了,他也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记者率先反应过来:“所以您是担心儿子以后没人照顾,才急需这50万来打点吗?”

徐湖江顿了几秒,点点头。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同情是一回事,出手相助又是另一回事,在场的除了贺升鸿的儿子,谁一下子出得起这无缘无故的五十万?

贺心尚未开口,众人也就紧紧闭上了嘴,纷纷在心里猜测:他已经夸下了海口,究竟给不给这个冤种钱?

年轻气盛的男声打破了僵持。

“你不早说嘛,多大的事儿?来,李经理啊,你跟敏敏发消息说咱公司今年慈善基金会的公益主题可以定了,就残疾人帮扶什么的,想个高大上一点的标题啊!我记得鹭城有个托养中心就是接受精神障碍和智力残疾人的,帮叔的儿子登记一个名额,费用基金会包管。”

众人皆是一震!

咋还能这样?

贺心冲老人扬了扬下巴,“就这样定了。50万养不了一个人一辈子,但是公司的基金会能。您呢就安享晚年,别想着去讹人家赚外快了。”

徐湖江脸上攀上不可思议的神采,“真的?”

贺心把伞豪迈地架在肩上,漫不经心道:“警察和记者都在这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后边的公司行政人员抓住机会对着新闻摄像头热切输出:“永心永爱慈善基金会是由贺升鸿董事长牵头,通过层层严格的审核程序建立的企业公益基金会。在项目内外合作伙伴的支持下已经运行了超过十年,焦距定向帮扶、xxxx、xxxx三大领域,始终紧扣其宗旨和使命,开展了包括……的业务范围,在公司内部形成了独特的公益文化……”

老人也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知道这事板上钉钉了,就缓慢从栏杆上挪下来,这个过程中脚滑了一次,众人又唰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贺心见几个警察不动声色挤进了徐湖江和栏杆中间,对他点了点头,也把心放下来。

他走上去拉着徐湖江说:“叔你这边后续的身体检查我也会找人盯着,咱还是要乐观点,现在医学都发达,到处都是奇迹。是不是?咱快下楼吧,老人家这身子骨瘦的嘞,吹一次风不知道得痛几天……”

徐湖江手泡在水里冻得僵了,哆哆嗦嗦指着他,“你这后生!真吓人,真的是人精啊!”

贺心:“承让承让!谁能保证自己没个困难的时候呢,今天我借我爸的东风势,是这里的一个什么总,明天说不定就破产欠钱沦落风尘了,哦,虽然说职业无贵贱,但工资有差别啊。大家你拉我一把,我帮你一次,社会才会更和谐嘛!”

镜头: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

电梯缓缓下降,公司经理在脑子里盘算着今天的事情。

看似贺心就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但老人心愿满足了、警方消防方不用动强就无风险完成了任务、公司解除了名誉危机、慈善会又达成一项指标,还顺势宣传了一把。算是各方都满意吧。

一开始贺心上任,他和大多数公司员工一样,心里咒骂了很久:人怎么能这么命好,刚毕业就成为公司最强关系户。

但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今日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公司所有人都质疑过的空降太子爷,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但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草包。

或许,他并不比他的传奇父亲差半分。

……

把老人弄下来之后贺心没能立即走,他和公司经理对了对接下来的事宜,跟警方那边交涉了一会儿,才有喘气的间隙。

贺心坐在医院走廊的铁椅上给各种各样的人发消息,手机只剩十几格电了,充电宝还落在车上。

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他不舒服地皱了下鼻子,趁这空隙他想起另一件事。

他之前就隐隐觉得薛镜被资助的那个故事不对劲,今天才意识到bug出在哪。

做慈善又不是撒钱,每一笔数目都要产生一定的社会效益才能被批过,企业怎么可能帮人家一还就还大几百万的债,就算公司这边一致允许了,董事会那边也通不过。而个人名义的资助更没有道理这么做。

他拿出手机在浏览器上再次搜了搜薛镜的名字。

跟他预想的不错,页面和他第一次搜索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百科上的个人介绍外,几乎都是表演的报道,没有一记新闻提及他被资助的事情,也没有专门报导这件慈善的新闻。

这绝对很不正常。

就拿今天天台上这件事来说,明明不算大,但市电视台都来了几个记者报导,以后肯定在网上留有痕迹的,而薛镜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一点点新闻。

要么就是薛镜撒了个弥天大谎,要么就是人为抹去了痕迹。贺心的猜测偏向于后者。

可为什么呢?

究竟是谁赞助了薛镜,又做好事不留名。

他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打通了私家侦探的号码。

“喂,贺先生您好。”

“……最近想查个人,叫薛——”

薛镜的名字都到嘴边了,贺心心里骤然警示这样很不好。他甩了甩头,干脆道:“哎,算了,不查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挂了挂了。”

贺心把手机塞进兜里,起身往电梯口走。

他想:算了,等薛镜亲口说吧。我才不想强人所难。况且,既然是薛镜存心要隐瞒的事情,肯定多多少少沾点不光彩。就算是私家侦探也会有透露的风险,我怎么也得为薛镜考虑。

裤脚在天台上被泼湿,吹了这么久空调连带着他小腿一起凉意通沁,走到电梯口更是一阵透心凉,贺心无奈地卷起裤腿,毫无形象地回到车里。

他看了眼腕表,悲伤地摇摇头:这个时间他本该和薛镜在暖烘烘又干燥的公寓里吃吃饭聊聊天的,说不定气氛到了还能做点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容易两字啊,”他长吁短叹,然后给薛镜发消息,“中午吃饭了吗?”

薛镜秒回:“吃了,你呢?”

“没呢,刚刚一直在忙。”贺心勾起嘴角,继续打字:“你不在旁边我没胃口,薛专家。”

薛:“……”

薛镜问:“事情处理完了吗?”

“那肯定啊,我是什么人?”贺心发:“我待会儿还要跑一趟公司,就不回去了,你好好的休息再回酒店。”

薛镜的回复很简单:“好。”

过一会,薛镜又来消息。

薛专家: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薛专家:[转账]

贺心叹了口气,薛镜像一团看得见碰不着的雾,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穿过重重难关,抵达他的心脏。

这天过后薛镜怎么约都不出来,就跟刻意躲着他一样。贺心本来挺失落的,但想想,算了,该给薛镜空间好好思考。

虽然没怎么去打扰他,但贺心还是表现出认真追人的态度,每一天礼物都像下雪一样落到薛镜住的地方,甚至薛镜特地发信息说不要送了放不下后,他在隔壁又开了个套房单独存放礼物。

他深思熟虑过出柜的结果,决定暂时不告诉父母,所以从随便找了个理由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在川泽山色——他多多少少还是担心露出什么马脚。

刚好公司最近项目较多,要周旋的环节一环套一环,应酬多了起来,他难得过上了天天加班的日子,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开会。白天没有空去文化馆找薛镜,晚上喝得多也不能去酒店打扰人家。

一来二去,贺心暂时把感情上的事情抛在脑后。

两周后的生日前夕,他想起来薛镜似乎连个模糊的态都没有表,趁午休打了个电话,并没有被接通。

然而当晚,在和客户吃饭的时候却意外碰见了薛镜和蔚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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