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得厉害(又修)(1/2)
第2章 醉得厉害(又修)
到了。他敲门。
不到三十秒,薛专家没什么表情的脸从门缝中出现。
贺心这才发现,尽管两颊气色尚可,但薛镜的五官皆很冷,皮肤细腻眉毛淡,眼珠子颜色浅,却很深,似乎藏了一整个冰天雪地。直鼻梁下更是不茍言笑的薄唇。
他这个皮相,少年时期应该很清秀,如今沉淀下来,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性冷淡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贺心的错觉,此时的薛专家并没有表面那么风平浪静。
薛镜也不说话,沉默着往后一让,贺心迈了进去。也挺巧,这时候浴室门开了。
里面走出个丰满的女人,围着白色浴巾。她的妆还在,假睫毛根根分明着。
贺心这下了然了。
没他还真不行。
不知道是谁脑残了给薛镜整这一出,严辞拒了得罪人,不拒又得失身。
贺心呵了一声,半点都不客气,揽着薛专家的脖子就粗着声音叫嚣:“不是约了去打牌?有美女就忘了哥们?不仗义啊薛镜。”
薛镜真不愧是个演员,当即就演了起来,看向那人,面露难色道:“这,这不是……”
“不行不行!兄弟第一,走走走,给你收东西。”
薛镜提着手腕把他手从肩上移开,然后跟那女人说:“我早说过有约了,姐别不信,你看这……”
贺心瞥了他一眼。
——薛专家跟我在找借口这件事上,还挺有默契。
他继续详装不悦:“美女,别跟我抢人啊。”
女人斜眼瞄向贺心手里的车钥匙和腰间的钥匙串,神色几番变化。
她本来也只是接了个老朋友的单,过来热情接待一下什么外地来的贵客——但现在,她知道后面来的这高大男人绝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便拿着包,套上外套,踩着高跟鞋走了。
两人齐齐面向门,停留在最后的姿势上。肩对着肩,好兄弟模样。但对方若有似无的视线很快到了贺心无法忽视的程度。他只觉得靠近薛镜那一边的手臂和侧脸存在感特别强。
不自在。
半晌,薛镜先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贺心松了口气。
然而面对面两人也是无话可说的状态。
薛镜似乎觉得这样不好,从嘴巴里冒出句干巴的:“你来得太晚了。”
贺心嘴角一扯。
这人究竟会不会说话?!饭局上不是挺巧言令色的吗?
他扬眉道:“喂!我家在鹭山那边的郊区,又要过桥又要等红灯,哪能给你能这么快?”
“哦。”薛专家的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浴室热气熏的,很红,“反正,谢谢你贺心。这份人情我会还你的。”
“人情就免了。”贺心也不客气,“以后有麻烦别叫我就行了,尤其是大半夜。我很注重个人空间。”
薛镜却不知哪来的固执,道:“不能免。”
贺心最烦这样。想攀贺家人情的手段他没见过一百也见过八十,像薛镜这样粗劣,明晃晃写着以后还要和你打交道的,还是第一次。
但他又觉得,如果薛镜是有意为之的话,那确实比别人要高明些。
他随口胡诌:“哈,你要也行。给我送点礼物呗。酒店500米内就有一家商场,你给我在LV店里随便买个什么的就过去了。”
薛专家表情微微一僵。
贺心目光扫向他。
薛专家……好像有一点扣?
白天怎么都忍着不吐,八成是不想为洗车破费。这都是专家了,也不能是没钱吧?
好在贺心不怎么计较这些。每个人对金钱的观念都不一样,扣一点怎么啦,勤俭持家呗。
“我说着玩的,别当真。”他让步调侃道:“有空给我跳个舞得了,不用你钱,行了吧。”
他知道薛镜肯定不会给他跳,所以说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薛镜随便应一下,以后他也不会追着要。
未曾想,薛专家听到这句话后眉毛慢慢地皱了起来,然后嘴角耷拉下去,还隐隐咬了下牙。
贺心也挺新奇的,居然能从一个人的表情里同时看出了狐疑、后悔、愤怒、难过等等等的意思。
他不耐地挑了下眉。
得了,当真了。
薛镜果然直愣愣说道:“我不想跳。”
“哈?”这下贺心彻底不乐意了。
他想:态度和行动总要有一个吧。您是一个边都不沾啊。
是谁十一点多还出门来这里给你唱白脸?是贺少!
还有,这个世界上肯定不会有祖宗像你这样脾气又大,又事儿精,又敏感肌了。
贺心脸色沉下来:“别以为你是个什么人才就能随便使唤人。脾气大得很。”他像真正的爷们那样,往薛镜的肩推搡一把,“想清楚!老子是你的奴婢吗?”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但他这句话才说到“你的”,薛镜一大个人就直挺挺倒在了床上。
贺心:……
他把奴婢两字吃了回去。
他的目光把薛专家扫了个遍,最后定格在脸蛋上边一直没消下去的两片酡红上,福至心灵:薛专家晚上是喝了酒的,还喝挺多。
主要走路行事都挺正常的,一开始贺心都没往上面想。
所以……
不会是因为喝了酒,才发癫把他叫来,又刀枪不入,看不懂眼色听不懂话吧……
他就说嘛!姓薛的看起来素质高得很,就不像是这种人。
男人最懂男人,喝酒应酬那都是迫不得已。贺心也深知酒精的危害,瞬间就宽容起来。当然绝不是因为薛镜醉了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而且该说不说,薛镜长得那叫一个标致,看几秒脾气就下去了。
贺心无奈地摇摇头。
作为一个跋扈多年的地方富贵,他没想到有一天先泄气的居然是自己。
……还是不够硬气啊。
他服了自己,找了个椅子坐,无可奈何道:“我对媳妇都没这样,你就偷乐着吧你。”
话音初落,薛专家直挺挺坐了起来,动作让贺心疑惑不知哪里发的力。薛镜表情很不自然,问:“你结婚了?”
贺心喉咙痒了痒。
姓薛的果然醉的厉害,怎么连这种话都能当真?
哈哈。贺心当场乐翻了。
他上去捏了把薛镜的俊脸。软软的,果然薄。
“是啊,谁让薛专家面子大,有妇之夫都得半夜来给你挡皮条。我媳妇不乐意着呢,临走前非要抱着我胳膊哼老公别走。薛专家你可老耽误我们造人。”
薛专家哽了下,摸着脸垂下脑袋,这个姿态看起来还有点乖巧。
贺心心想:果然,已婚男人人设比单身汉要强。薛镜知道不好意思了。
他逗完了人便不在这事上做文章,反而说起别的:“住这多磕碜?都迈不开步。我有个房子平时也空着,小区叫川泽山色,离文化馆贼近,你去那住呗。平时走路过去上班就行。”
薛镜反应慢半拍,眼皮子似乎越来越重,“不太好吧……”
贺心从钥匙串里翻出一只丢给他,又找来桌上的便签本和铅笔,飞舞地写下一行地址。
“月租给你算一千。你也不是白吃白住,我也不亏。行了不?”
薛镜迷离地看着他,许久,糊涂地点了头:“行。”
贺心在心里偷笑。
醉鬼,真好骗。
这夜过后贺心有一阵子没见薛镜。一方面他又不是文旅局的人,死皮赖脸掺和人家的工作多不好意思?
另一个原因是薛镜也没有再找过他。
糊糊涂涂过去大半个月,稀罕的是贺心非但没有扭头把薛专家忘了,反倒做什么总会想起这个从北方回来的特殊人才。
他在川泽山色住得好不好、第一天上班有没有找到路、这么多年没回鹭城饮食气候上还适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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