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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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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淙连忙起身给他顺气:”爹爹,淙儿对不起您,对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可是淙儿没办法,淙儿早就和他,和他私定终生啦!”

“什么定终生,这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呀!淙儿,你在大清,他在沙俄,就是骑马也得骑上个一年半载的呀!哪有这样的事情呀!”

沈员外哭着抹泪,但看着沈淙那副沉默的决绝模样,他到底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在平复下情绪后,他问:“铁了心啦?”

沈淙不想让爹爹伤心,可他真的很想为自己活上一回。

“铁了心!”他重重点头。

“你说他当了将军,就来大清提亲?”

沈淙又是点头。

”对方的老亲王也答应啦?”

“答应了。”

沈员外一声叹息,“儿啊,爹爹盼着你好,以前指望着你娶个大家闺秀,安安稳稳地在这皇城里为陛下效力,没想着你要搭上亲王的门槛,还是沙俄的亲王啊,你这叫爹爹怎么接受啊!”

“爹爹,淙儿对不起您!”

沈淙一边说一边磕头,把额头磕得通红。沈员外看了于心不忍,深深叹息一声,摇头做罢。

谁叫他只有一个儿子,谁叫他把这个儿子当心尖肉。

这天底下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只要淙儿能幸福,只要他能幸福……可是,那个什么少校,何年何月才能当将军啊。

是啊,沈淙也问,科斯涅卡,你什么时候才能当将军呢?

又是一年过去,自从收到康斯坦丁的一封信后,沈淙抓住了回信这件事作为救命稻草,他写啊写,用俄语写,用汉语写,写了慢慢的一沓,还画了好多画,最终打包寄去了沙俄。

这些信要多久才能到达呢?最终是否能到达呢?

沈淙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件事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也许他需要学着西方人,握着十字架祷告。

转眼两年过去。

沈淙22岁出使沙俄,23岁抵达,26岁离开,回到北京时27岁。

两年了,他已经将近而立之年了。

两年,秋风都刮了好多次。有一回沈淙听宫里的钦天监说,这北京秋冬的风,都是打西伯利亚刮来的。自从沈淙知道了这一回事,他年年都盼着秋冬,他盼啊盼,盼得自己三十岁了,他盼啊盼,盼得自己当上了三品官员,都是礼部的半个掌事人了。

这几年,乌兰经常与他见面。

每次和乌兰见面,沈淙都特别开心,因为在整个大清也就只有陈太医和乌兰等人知道康斯坦丁这个人了,他好怕自己会忘记他,在和乌兰的一次又一次对沙俄的回忆当中,他细细描摹康斯坦丁的面容,就好像他还在自己身边,那样无赖、那样阳光地笑着。

一开始,乌兰会安慰他,快啦,快啦,戈利岑老兄是个有能耐的,沙俄和土耳其那边不是有摩擦了吗?一有摩擦,战争就开始啦!一有战争,戈利岑老兄一定是突飞猛进,大把大把地赚取军功,过上个几个月,就快快马加鞭来大清啦!

到后来,乌兰年逾三十,娶亲生子,却见沈淙依旧孤身一人,不由得心生不忍。有好几次两人见面沈淙痴痴地提起康斯坦丁时,乌兰抱着怀里牙牙学语直闹腾的儿子,叹息一声,对沈淙说,也许,也许该断了念想了。

”什么意思?“沈淙难以置信地看向乌兰。

“三年了,长沂,三年了,就算他现在预备过来,也是四年,四年一过,你就三十一岁了。哪里能这么耗下去呢?人终究要面对现实的呀,你看令尊,都白发苍苍了……”

沈淙张了张嘴,兀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落下。

“不!三年,十三年,三十年!我都会等他!我绝不会忘记他!”

乌兰哑然,只好拍拍他的肩,也罢,世间少有如此真情,那些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的时刻,早就刻在他们的灵魂当中。

也罢,也罢,那就等着吧,在等待中活着吧。

只是至此之后,沈淙再也没收到过康斯坦丁的信。

除了起初的那一封之外,他来也没有康斯坦丁的任何消息。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还活着。有好几次他梦见他倒在了战场上,在血泊中等待死亡,就如同在秋明草原的那一夜,他凝望着自己,绝望而无助。

那么自己呢?亲爱的科斯涅卡,在不知道你的讯息当中,我也如同死了一般,行尸走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绝望该怎么办?我的无助又该怎么办?

几乎濒死的思念当中,有一日,沈淙正在沐浴,起身时刻脖子上的黄金十字架突然掉落。

蹦咚一声,落在了浴盆当中。

沈淙怔怔地把它捡了起来,放在了手心。

那一抹惊人的红,是康斯坦丁的主,流下的鲜血。

沈淙不明白项链的断开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很想哭。

直到第二天他上朝,礼部尚书对他说,长沂啊,这回我们又有的忙了。

“什么?”沈淙有些恍惚。

“沙俄要派使臣过来啦!”

沈淙只觉得眼前一黑,往前走了两步,晕倒在了汉白玉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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