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兄弟之间（2）（1/2）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兄弟之间（2）

尽管和康斯坦丁相爱几月, 但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插手人家家务事，在沈淙看来有待商榷。

再加上，这是康斯坦丁的逆鳞, 碰不得，尽管沈淙也觉得不愿意降生在戈利岑家族中的萨维利无辜而可怜，但达莉娅的事就让那个野人炸了毛, 自己要是再为萨维利说上几句话，那可不得上了天。

到时，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哄好的了。

沈淙感到为难，一是觉得, 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 在大清无非是嫡庶之分, 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寻常人家, 只要娶了三妻四妾，都是好几个兄弟姊妹。

像沈淙父亲这样专一的可是极少数, 这也是沈淙十分能够理解康斯坦丁的缘故。

沈淙就算不遇见康斯坦丁，将来娶妻生子，也只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大概因为见到了父母真情, 他无法容忍对爱情的背叛，对家人的背离，而康斯坦丁则在相反的境地当中有了同样的感悟。

他们都将“专一”二字贯彻到底, 绝无更改。

那么尽管萨维利无辜, 作为背叛的结晶，又怎么能要求康斯坦丁轻轻松松地就去接受他的存在呢？

可卡捷琳娜的一片真心，沈淙也能够理解。若是将来萨维利成就了番事业最终赢取了达莉娅, 康斯坦丁还能和达莉娅绝交不成？再加上，还是那四个字，血浓于水，将来老一辈都去了，彼此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到了一个家庭，却往往是简单时刻复杂，复杂的时候又简单起来。

见沈淙思索半天，卡捷琳娜忍不住说：“您该跟萨瓦见见面。”

“哦，我怕是不大方便。”沈淙当即拒绝，他可不会瞒着康斯坦丁私下里和萨维利见面。

卡捷琳娜卷翘的睫毛垂下，遮盖住宝石般的眼珠。

“使臣大人，您是男人，却和俄国的男人不同，这里的男人心中怀着柔情，却也只会用坚硬的外壳伤害他人。其实他们心里柔弱得很，就跟丁香花儿一样，这是我这么多年的发现。可您，您是外表的柔和，内心却坚不可摧，这是我以游历多个国家所积累的经验观察得知。

使臣大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一天，当您也发现了他们彼此心里充满了想要摆脱世俗枷锁而靠近对方的冲动，我恳请您，请您帮助科斯佳迈出那一步。”

卡捷琳娜起身告辞，当她离开后，沈淙坐在日光房下很久。

眯起眼睛，他看向阳光，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康斯坦丁获得幸福。

可幸福，若是只有爱情，便足够了吗？

校场上，新一批选拔出来的近卫军士兵叫苦不叠，心想这戈利岑是玩真的？

放着大好的舒服日子不过，把他们往死里练，他不过人过的日子，在场谁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没受过这种罪。

当下就有人问，他不是半个哥萨克么，怎么不去哥萨克骑兵团。

有人答，哥萨克骑兵团里全是哥萨克，颇有种被单独对待的感觉，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但要是康斯坦丁还因为那半份血液被分进了哥萨克，你这不明摆着歧视人么？

那些将军又不是傻蛋，惹谁不好，惹哥萨克？普加乔夫还没让你们吃够苦头呀。

年轻的士兵抿抿嘴，看向马上的康斯坦丁，这魁梧而灵活的身躯，精湛而狂野的骑术，还好是长官，要是敌人，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黑夜降临，彼得罗夫乡下的百合花园里散发浓郁香气。尽管宫廷御医说了好久这百合有毒，不能采了放进卧室，可萨维利偏不，他一采就是一捧，一放就是一夜，颇有一种把自己毒死的架势。

夜深时刻，他坐在书桌前写信，一封一封地写，写了也不寄出，而是封好，存放在他的手提箱里。

门被敲响，老亲王推门而出。

“爸爸？您还没有睡吗？”萨维利看向老亲王。

老亲王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萨维利静静地等待老亲王的开口。

“如果你想要参军，我可以举荐你去近卫军，这几个军团你随便挑，为什么要去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萨维利慢腾腾地在信封上滴上封蜡，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因为我想靠自己建功立业。”

“靠自己，哼，哪有那么简单。”

“可是爸爸，我能靠谁呢？”

“我和你母亲都还没死呢！”

要是康斯坦丁，绝对会说你俩迟早死，我自己是早做打算，但萨维利是个在爱里长大的贴心而温柔的儿子，他只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可需要独立。”

“为什么？萨瓦，要知道就算你继承不了爵位，我也给你准备了让你一生无忧的土地。”

萨维利站起身，朝父亲微笑，但他依旧语气坚定，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爸爸，今天早上我已经去军团里报了名，半个月后就会起身，去库尔斯克。”

老亲王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灰着脸说：“你会让你的母亲伤心的。”

萨维利低头：“如果这是儿子成长的必要代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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