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兄弟之间(2)(2/2)
老亲王叹息一声,“我会和你母亲,等你回来。”
“可是爸爸——”在老亲王准备出门时,萨维利说:“哥哥当初去军队的时候,您也是这样不舍和担心的么?”
老亲王黯然,想起了康斯坦丁进入近卫军的那一天。
他骄傲地站在自己面前,行了一个军礼。那时他十六岁,身量高得吓人,哥萨克的血液让他行事彪悍,无所顾忌,要说担心,老亲王只担心康斯坦丁在军团里把人家怎么了,届时他连赔礼道歉都赔不过来。
事实证明老亲王的担忧是对的,起初的一两年,康斯坦丁没有军功,全靠拳头打出来威望。近卫军中的年轻人谁的家族不是沙俄有头有脸的,老亲王道歉道得嘴皮子都破了,直到十八岁那年康斯坦丁在克里米亚打出了战绩,他才在军中真正站稳脚跟。
可比起哥哥,萨维利是个纤弱、敏感的年轻人,他出生在多愁善感的秋天,而不是像哥哥一样在严冬里降生。老亲王能感受到萨维利对康斯坦丁的崇拜,也能看出康斯坦丁对他由衷的漠视和厌恶,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可木已成舟,他无法挽回。
“萨瓦,记住,要发挥你的长处,你的长处不在于力量,而在于这里。”老亲王用食指点了点脑袋,说:“在这里。”
萨维利点头,冲父亲笑了。
半个月的时间,圣彼得堡上方好似有一双大手将秋日铁幕拉了下来,城市里演奏起冬日序曲,沈淙从披着绸布披风,又换上了厚实的毛呢披肩。
他发现一到秋天,康斯坦丁打喷嚏打个不停,鼻头整日通红通红的,时不时就要擤鼻涕。他虽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沈淙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再这么下去,以后真是鼻涕将军了。”
沈淙不由分说地把康斯坦丁摁在沙发上,叫他伸出手,让陈太医诊脉。
康斯坦丁一脸无所谓,他打小就这样,尤其是进了部队后。男人嘛,部队里大家都脏得很。
陈太医一边惊叹于这条毛茸茸的胳膊,一边仔细体味脉象,康斯坦丁疑惑而略带戏谑地看,他心想摸一摸他胳膊就能治病?什么来自东方的古老巫术。
“张嘴。”陈太医说。
康斯坦丁听话得张开了嘴。
“把头仰起来。”
康斯坦丁乖乖地扬起头。
陈太医观察了他的咽喉和鼻腔,就对沈淙说:“此症状乃为鼻窍受天之邪气所扰。鼻甲肿胀若水中浸玉,涕清似檐下融冰,此非寻常风寒,乃卫气失守,秋日风多,什么粉啊尘的,遍地都是。如今戈利岑阁下又早出晚归,劳累伤脾,脾为肺母,母虚子弱,水谷精微不能上奉鼻窍。
“依老夫看,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吃几幅方子就好。”
陈太医大手一挥:“黄芪三钱、白术二钱,防风一钱……”
沈淙拿着方子,笑着感谢,就吩咐人去找城南的赵掌柜拿药去了。
康斯坦丁听不懂,反正这边了事,他迫不及待就赶回了参谋部,他还记得做将军呢,管他什么将军,鼻涕将军也是将军!
只是康斯坦丁没想到,晚上他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沈淙早就熬好了一碗黑乎乎的药,笑着等他许久了。
“露琴卡,你认真的?”康斯坦丁捂住鼻子,中药的味道让他直皱眉。
真是个蛮子,完全不识货,要知道这些药材在圣彼得堡有多贵!沈淙腹诽,然后说:“这就跟柳树皮茶一样,都是草药,快喝吧,喝上一个礼拜你的鼻子就好了。”
沈淙端着药碗,康斯坦丁疯狂摇头。
这味道太可怕了,他不能接受,当初在修道院里熬药的时候,他闻着嘴里都泛苦。现在还叫他喝?
“不要,露琴卡!我,我……我不要……”
“不要什么?快喝。”
康斯坦丁红了脸,他也不敢说自己是怕苦,那多丢面子。
“怎么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沈淙想起来小时候自己也是不爱喝药,母亲就说,喝一碗,给一粒蔗糖吃。
就是这么哄着才让沈淙喝完了药。
叹息一声,沈淙心想,这野人还要哄了。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康斯坦丁即使满心恐惧,也难以抵抗本能跟了上去。
哪里找得到糖,自己就是糖。
“喝一口,我就亲你一下。”沈淙无奈说。
康斯坦丁一愣,突然意识到了机会就在眼前,流氓本性又窜了出来。
“亲一下多没意思!”他扬起下巴。
“那你要什么?”
康斯坦丁凑近,恬不知耻地笑,“喝一口,脱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