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阴谋是爱情的催化剂（5）……（2/2）

“您可以帮我查字典，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会付给您报酬。”

“可是……”索菲亚低声说：“以您现在的处境，怎么还有心思做学问呢？”

沈淙笑了笑，喝下一口茶，说：“我国陛下素来听闻伏尔泰大名，朝内却鲜有人翻译引进其著作，我反正现在也失去了自由，何不为我国与西方的文化交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索菲亚亮晶晶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敬佩，点头说：“我一定力所能及地帮您！”

索菲亚离开后，寂静的塔楼又只剩下沈淙一个人。

一个人被孤独地囚禁在异乡，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的经历。倘若事情能够调查明白，沈淙想，或许自己还能把这段经历写下来。倘若不能安然度过……

沈淙摇了摇头，对自己说，要相信。

如此自我安慰，他的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思念起康斯坦丁。

他的科斯涅卡，如今还是高兴还是伤心呢？

他在得到自己爱的回应时，却也失去了自己。

可沈淙本意并非如此。

一想到康斯坦丁可能会伤心，沈淙仿佛忘了自身的处境。

陷入危境的是自己，他却不由自主地担心康斯坦丁。

他会受到牵连吗？如此反抗长官，违背军令，他会受到惩罚吗？

沈淙闭上眼睛，他不堪再想。

涅瓦河大街上的宅邸，康斯坦丁和乌兰以及王纯等人坐在桌前，就这件事进行详细地讨论。一夜的辗转反侧，康斯坦丁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去维捷布斯克是临时之举，当时是听同行的尼古拉少尉的建议，绕了一段路。我认为，这件事情我得去找尼古拉问清楚。”康斯坦丁说完后，又思忖一阵，说：“不，这只会打草惊蛇，以我对尼古拉的了解，他没有陷害露琴卡的理由，只能说，他是受人指使。”

“会受谁指使？”乌兰问。

康斯坦丁摇头，说：“暂时没有头绪，但这段时间露琴卡被软禁，他们一定会观望，也许还会按捺不住性子商量下一步动作，这段时间我会派人监视尼古拉，乌兰大人，您这边也理一理关系，您们来到圣彼得堡后，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

乌兰蹙眉，心想结怨的好像就只有你。

本来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和康斯坦丁合作，甚至觉得康斯坦丁的嫌疑比任何人都大，但他当着他们的面儿和察科夫少校来硬的，还在跟乌兰去往冬宫时那样恳求女皇，乌兰提防的心也渐渐放下了。

接连几天，康斯坦丁都没有回家，就住在沈淙的房间里，他甚至叫来了戈利岑亲王府上的卡津，叫他这段时间不用照顾花园，去盯着尼古拉。

“卡津，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你是我可以相信的人！”

康斯坦丁在军中当然有亲信，可他不愿意动用近卫军的关系，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近卫军只属于女皇，要救露琴卡，他得用自己的力量。

卡津腆着张红扑扑的脸，从来没见过康斯坦丁这样凝重的神色，他重重点头，激动地说：“我一定会帮助少爷您的！一定！”

“卡津，好小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卡津领了任务走了，康斯坦丁就假装没事人一样在近卫军中处理自己的日常工作。沈淙一事目前由察科夫少校进行调查，这把火目前没有烧到他身上来，他必须先保持自己的地位不动摇。

军中，他有好几次看见尼古拉和往日一般开着下流玩笑，没事儿还喊他去喝酒，康斯坦丁有时候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有误。

他和尼古拉相识多年，他来自一个旧居喀山省佩斯特列其的小贵族，是个在伏尔加河养育下没什么心眼的年轻人。大概他所有的心眼子大概都拿去对付女人了，他在团里就是个饮酒作乐、缺乏野心的年轻军官。

人们都说，能做到少校，已经是他的顶点了。

骑在马上，康斯坦丁冷冷地看尼古拉在军官俱乐部里和人划拳的开怀大笑，饮下一杯又一杯伏特加。康斯坦丁什么都没说，转身策马而去。

他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尼古拉浪荡的笑容逐渐收敛，凝重的目光攀附在了他的背影之上。

圣彼得堡寂静的郊外，急促的马蹄声惊起沉睡的寒鸦，哗啦啦的一片，这些黑色精灵从林中振翅而飞，若乌云般掠过清朗的夜空。

夜里的冷风吹拂一张坚毅的面庞，金发飘扬在月光下，他疾驰不停。

与此同时，昏暗的塔楼内，沈淙的目光掠过那些法语和俄语文字，好似心有所感，他突然擡起了头。

双眸深邃如井，烛火映照其中，好似揉碎的星光。

“是哪里错了吗？”桌对面的索菲亚翻阅着字典。

“没有。”沈淙微笑，说：“我想我该休息了。”

索菲亚合上书本，起身朝沈淙行了一礼，预备离开。

“索菲亚？这些面包你带回去吧。”

“真的？”索菲亚瞪大了眼睛，惊喜地问。

“本来就是你的一份，你不吃，带回去给家人吃吧。”

“谢谢您，使臣大人，谢谢您！”

索菲亚露出感激的笑容，捧起面包篮，对沈淙不住鞠躬，然后便消失在了门口。

大门紧闭后，沈淙踱步来到了窗前。

缓缓擡起右手，他摁在了自己的左心口。

“科斯涅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