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水迹（2/2）

沐于水中，顺流而下，或许就能到达某个目的地？

甚至，若在某刻抬头望去，也许还能见着漫天“微光”。

呃……！

“是呀，很神奇的幻觉……就在刚才那似短又长的一刻。”蕾雅的声音再次传来：“当然，是否与我们正在表演的话剧相关，于是擅自脑补了某些情节呢？就像给那个世界增添几缕细节。而且千年之前的沃兹古战场附近好像就有河，或湖……”

啊……？

不，剧本里只是提到月铃镇北部郊外。

而且……那时候有“湖”吗？

可这时，脑海里却是一段短暂闪回的空白。

不，这也许不是重点……？

关键是，那黑暗里的“河流”！

蕾雅的声音继续缓缓传来，像是在复述那“不久前”的奇特“幻觉”。

“当在黑暗中听到水流声后，那轻轻缓缓的一拍又一拍渐渐明了，仿佛是河水在向我涌来……或是我的灵魂飘向未知的长河？很神奇。而且，感受不到任何恐惧，甚至有久违的温暖感觉。”她接着说：“就像是感应到某种迎接自己灵魂的‘暖流’。”

“啊……‘暖流’？只是不知去往何方吗……？”我联想到某些模糊的记忆“碎片”，虽然有相似的安心，却又有前路未明的茫然。

就如很久前的某句“幻听”……

“你，从何处来？到哪里去？”

而此刻，听到蕾雅那“相似”的“幻觉”，我顿时感到莫名的忧虑。

“嗯，当时……就如灵魂即将融入那未知的长河，顺流去往某个未知的彼岸。但即使如此，也未感到恐慌，而是有种‘就这样也挺好’的感受……应该说，是无所谓了，所以放弃了吗？或者说，是不得不放弃，因为……无能为力？”她淡淡地说。

嗯……“无能为力”？

确有“相似”的感觉！

就如渺小的灵魂汇入浩瀚的未知长河，只能随波逐流，直至因故拐入某个支流，再到达“偶然”的彼岸……

而我们的灵魂……不过是那无数无尽的卑微水花之一，或是一点“碎片”，根本无能影响“洪流”的去向！

唉？

等等，“洪流”……？

另一个似乎“熟悉”又“陌生”的词语闯入脑海，却也只能串起连篇的空白画面。

“我们……终究太渺小了。”我惆怅又无助地应了一句。

所以……如果是无法改变的“必然”，就算知晓结局，又能做到什么？

一时间，仿佛有如毒藤般悄然蔓延的绝望，渐渐遮蔽了心灵。

“嗯，虽然顺流而下，却不知将去向何方。但如果能逆流而上，是否有更想要回去的‘旧地’呢……？”她接着说：“或者，如果不是那么快融入长河……而是逆向‘飘往’长河‘上游’某处，那又是什么样的风景？会是熟悉却不慎错过的地方吗？”

唉……这样的“想象”，让我不知是该惊叹或叹息。

她顺着那“幻觉”而衍生的言外之意，我大概能明白。

只是，就像话题回到了原点，对于悲剧的结局，现实的我们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那大概就是因为我们都身处于不可逆的奔腾“洪流”中。

但是，如果不能凭自身能力逆流而上，若是能借助其他力量超脱于长河之上呢……？

这真是……不可思议，却又充满吸引力的“想象”！

“如果有一双翅膀，使我们能在长河的上空，逆着河流的方向，飞过一段距离，那真是很好的想象……不过，就算耗尽了力气，还能‘飞’多远呢？而最终落水之处，是否为我们所期盼的地方？”我不仅也跟着畅想起来，却带着更多的忧虑。

因为，我联想到自己残缺不全的灵魂和意识，在两年多前莫名“降生”于月铃镇温芝之家的“伊珂”身体内……这其中是因何，为何，又是如何发生？

而时机……难道是恰逢“伊珂”的灵魂刚好离开的刹那间吗？

不明白……

“嗯，那也许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时空。”蕾雅的话接着传来：“但对我来说，如果力竭而未能回到最理想的点，哪怕最终的那一刻……也没关系。为此，就算付出任何代价，又何妨呢？”

唉……她终究还是走不出“过去”的束缚吗？

但是，也许因为她今天才得知太多关于过去的悲剧真相，如果假以时日，是否就能让时间的“长河”慢慢冲淡悲伤，也能顺流而下去往未来充满阳光与鲜花的彼岸？

愿圣主眷顾……！

还好，蕾雅接下来的话，意识似乎有所转向。

“抱歉，这个‘幻觉’是否太过奇异了？还有那伴生的想象……唉。但话说回来，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对吗？就如面对死灵时，那如同被‘冰寒的火焰’烧蚀的可怕感觉，后来却发现也像是‘幻觉’，因为肌肤没有被灼伤的痕迹。还是说……我们的体内，有着能扑灭那种‘火’的某类……‘水’？”

咦……这么说，也很形象。

只不过，那消融毒火的“水”从何而来？

难道，与那黑暗中的长河“幻觉”有关吗？

唉……又是莫名其妙的联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