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水迹（1/2）
或许是第一次承认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就如卸下了承压“多年”的重担，瞬间的放松过后，紧随而至的却是加速的心跳和莫名的紧张。
蕾雅……会怎么看我？
虽然，我们是“相似的人”，但或许还有一些区别。
而这一次，我已不打算用擀面杖来充当“击倒”死灵的手段。
下定决心后，也没有感应到奇异的“阻力”……如之前那莫名的潜意识“封印”，或是直接阻止我说出真相的“声音”。
难道，之前只是自己多虑，抑或某种幻觉所致吗……？
不，那种感应……以及和“她”的对话如此清晰，无论当时自己的意识处于何种奇异梦境或“空间”，绝不是“幻觉”。
这时，蕾雅的话音传了过来。
“果然是这样吗……面对那种可怕的怪物，先得‘接触’才能击倒，对么？真勇敢……伊珂。”
“不，我那时特别害怕，第一次遇到可怕的怪物，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逃跑。当那些怪物袭击我们时，就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在极度恐慌与死亡畏惧之下做些徒劳的挣扎。”我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那就是6月17日在月铃湖畔意外遭遇死灵时的真相。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竟有某种奇特的能力。”
对，这才是真实的经历与心境……在事发几个月后坦诚说出来的感觉真好。
“更确切地说……是不甘就那样死去。”我轻叹一声，说：“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来到月铃湖畔，在明亮的满月照耀下，见到盛开后的月铃花瓣随风飞舞的美丽景象，就如曾经的梦那样真实……说不定，那也是我一度遗忘的记忆碎片。”
停顿少刻，我接着说下去：“四岁前那些丢失的记忆，一定和‘我’的身世有关。而我来到这个世界也没多久，还没探索更多的真相，怎么可以就那样……悲哀地死去？所以，就是很不甘心，哪怕意识到自己即将死掉，也必须尽可能地反抗，抓住任何一点希望的‘微光’，却没想到真能幸存。”
事实上，对于仅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年多”的我来说，或许因为那尚未完全遗忘的自主意识，以及所继承的同样有断层的“伊珂”记忆，让自己始终无法放弃寻找我和“我”的真相。
“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嗯……”她跟着轻轻重复我说过的话，似乎思索了一会，接着又说：“月铃湖？还有6月满月才盛开的月铃花吗？那一天是月铃镇的仲夏庆典节日，是吗？真好，风景一定很美。而且，还和伊珂的‘梦’或‘记忆’有关，是么？如果有机会去看看，是否也能想起些什么事呢？”
啊……？
“那……当然可以呀。蕾雅，如果明年6月能安排下时间，我们可以去一趟月铃湖，再次观赏满月之夜的月铃花开盛况，我也很想重温一下！”我似乎察觉到某种正面的、犹如“微光”般重燃的美好期待，于是赶紧“鼓励”她：“不，也许……最近都可以？虽然看不到花开，但月铃湖很美，如果等到寒假可能就不合适了，毕竟有新年大节日，而且天气也冷了。”
一口气说完后，我仍感到挥之不去的莫名急切，就像有“迟点就来不及”的紧张感，也让自己担忧不已。
是……“直觉”？不，最好只是多余的焦虑或自扰！
等等，蕾雅刚刚说到了什么，如果她“有机会”去月铃湖看看，还能想起些“什么事”……？
呃？
“蕾雅，你的梦……除了之前的‘雪夜’，难道还有‘湖边’吗？并且，也类似于月夜花雨之下的景色……？”我惊讶地说出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猜测”。
因为，我和她如此“相似”，或许拥有相似的异能，还有过类似但结局不同或“遗缺”的雪夜独行之梦，那么，对于我所“继承”的记忆或梦境中的月铃湖，她是否也曾“梦见”过……哪怕只是某些细节，甚至为某幅相似画面但是我这边缺漏的“碎片”？
“不，没有这么清晰的画面。”她摇了下头，说：“依旧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在仿佛忍受十个世纪的静谧后，竟似听到轻微的声音。那就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水浪声，轻柔而有节奏，犹如生命的摇篮曲。在上一个梦里，虽然始终未能见到温暖的‘微光’，可这一次的‘幻觉’中，却能听到希望的回响……”
啊……“黑暗里的湖畔”吗？
没有满月的皎洁光亮，也见不到飞舞洒落的月铃花瓣……就像死亡世界的永恒沉暗！但至少，那湖水涌动的声音，恰如撕破死寂的“光”和生的希望。
果然也只是不连贯的“碎片”吗？
但是，那所谓的“幻觉”……？
“是最近的‘新梦’吗？或者……真是‘幻觉’？”我接着问过后，说：“我也有过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觉，甚至幻听，只是最近好了一些。”
对，确切地说，是从卡诺州回来后，连之前的“幻梦”也没有了。
或者说，好像都再做过什么梦！
而“幻觉”……就在这“不久前”的舞台上，随着场景的切换，不断浮现于脑海的意外“台词”或“剧情”，让我在某刻有时光穿梭般的奇异感觉，甚至就连自己的身份都变得迷惑。
那是之前未曾有过，或者从未如此“清晰”的“幻觉”……
“是，真的很‘新’。最后一幕刚开始，当我静静躺在舞台上时，在沉寂的黑暗里待得‘太久’，似乎产生了一些‘幻觉’。”她轻轻地说：“就好像……渐渐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能控制，甚至没有了肌肤贴近地板的触觉，仿佛只剩下意识和灵魂。那像是某种没有时间概念的神秘黑暗空间，而我……就在那里躺着，或者说，更像是只有意识和灵魂在漫无目的地‘飘着’。”
也就是说，是刚刚“不久前”的事？
就在我“幻觉”不断的同时，她竟也有类似的经历？
所以，她才时不时像是“丢了魂”一样……而我当时也可能是“相似”的状态！
但是……等等，还有其他“相似”的奇异点！
“嗯……‘太久’？”我先关注到这个点，于是问向蕾雅：“你是说终幕场景刚开场时的那一刻吗？”
当时确是扮演骑士的蕾雅先到舞台上的“草地”就位，而我应该没过多久就跟着上台，而亮起的灯光也及时驱散了黑暗呀……
如果是那一刻……能有多久？
难不成……就和现在“时间还长”的情况“相似”？！
不同的是，那一刻仅对蕾雅的感觉而言？
甚至，或是因为……我当时和蕾雅还有一段距离，于是感受不到那“漫长”的一刻？
不……不可能吧！
如此奇异的联想让我难以置信，但再想想“相似的一刻”，比如从卡诺州回来后，在红叶楼一层会议室某处角落小憩时和她第二次交换秘密，以及现在……直到此刻灯光仍未亮起。
可那时及此刻，我和她明明谈了很多，而相应的时间也应该过了很久才对啊？
“是的，终幕开始之后。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等待着，可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也见不到半点光亮，慢慢地身体像是融化了一样，而最初的紧张、迷茫、恐惧……到最后连绝望都消逝殆尽，只剩下空洞的灵魂在永恒的黑暗里无助‘飘荡’着，就是有这样奇异的幻觉。”她仍是躺在舞台上，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感觉：“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成一个世纪。很久很久之后，就似乎听到流水的声音。”
“流水……？”我琢磨着那些似曾相识的“碎片”，接着脑海中就仿佛拼出一副模糊的画面。
那大概就像是……黑暗里某条潺潺而流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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