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相似（2/2）
就如今晚，明显比以前不经意间的触碰“暖流”更加强烈且持久！
那……也是不再“孤独”的安心感。
而我们这样异类般的“存在”……应该不是“坏事”，对吧？
唉，不知为什么竟有某种消极的念头，就如刚刚仿佛闪过心头的莫名忧虑！
但是，这种异能是死灵的克星，又如冻灼毒素的真正“特效药”，对于拥有者……就如我这样，这段时间以来，不也是借助它“拯救”了一些人吗……？
虽然，有些悲剧却难以避免……
“但是，不管如何，蕾雅……我想，对于你的母亲来说，肯定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就像刚认识时，那样阳光开朗的你，一定是爱你的人所希望的模样。”我再次摇了下头，挥散脑海中不时响起的“杂音”，尽力开导那如同在迷茫与悲伤中越陷越深的她。
过去……就已经“过去”了，可以吗？
我还想那样说着，可是看看依然躺在舞台上似乎都没怎么动过的蕾雅，内心的担忧愈发强烈。
她的精神……像是还困在悲伤的过去记忆里，给不出任何反应。
这让我紧张起来。
难道要说，那很可能只是她当年的“错觉”吗？
不，她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那不同寻常且与我相似的“能力”……就像我刚刚所能确认的那样。
只是，那种足以瘫痪死灵及消融冻灼毒素的异能，在十年前的悲剧中，对她来说却并无“拯救”的意味！这或许就是她因记忆复苏并醒悟后反而滋生的心病……该怎么劝说她才好？
就在我思虑之时，沉默了一阵的她再次轻轻地出声。
“选择……以及‘代价’吗？如果，我们都能知道究竟是在何时需要作出选择，或许就不会让所爱的人替代我们去选择并承受悲伤的代价。可事实……是懵懂的自己被保护了下来，而代价却是至亲的生命甚至灵魂……哪怕只是最后的碎片。”
“如果早知如此，或是对自己的‘存在’有更清晰的认知，那我宁愿作出相反的选择，就以我被换来的十年甚至未来更长的生命和全部灵魂为代价，重新交换‘她’在那一刻的‘存在’，哪怕多几分钟，我也愿意。”她淡淡地说着，不带半点停顿与犹豫。
啊……“交换”？
听着蕾雅淡然说出这个词语，我心头骤然涌起如潮般的莫名惆怅与哀伤。
为什么，所谓的“交换”，非要以一方的牺牲为代价？
这算什么……“一命换一命”？！
瞬间的不祥联想，伴随着汹涌而来的忧虑与无助，让我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此刻的蕾雅，似乎都听不进我的“劝说”！
她就像下定了另一种“决心”，毅然走进无尽的黑暗里，哪怕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她的态度如此坚决，仿佛不止是为了寻找“真相”、面对过去或为了迈过心坎走向未来，而是为了在更深的黑暗里寻求某种足以“交换”内心渴望的未知“存在”……！
天！
这样的“直觉”或“猜想”，让我甚至感到惊恐。
可即使如此，我仍想努力把她拉回现实，哪怕已经意识到似乎是徒劳：“蕾雅，也许一些真相让我们悔恨对过去的无知，但就像刚刚所说的，我们……无法在任何时候都已知并能作出选择啊。今天的结果已不可逆，但至少是美好的，对至亲来说也是其所希望的，不是吗？所以，能否鼓起勇气迈过那个心坎呢？就像最开始你所说的那样……？”
“抱歉，伊珂……可我太懦弱了，无法像你那样勇敢地迈过艰险难关……”她摇了摇头，用着更轻的语调颤抖着说：“祈求唯一真神的怜悯，如果能有再一次选择，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交换，只要母亲的灵魂得以安宁……”
什么……“唯一真神”？
对蕾雅来说，不应该是“圣主”吗？
难道，她的精神，抑或“信仰”产生了哪些裂缝？
不对……不可能呀！
绝不会有什么异端邪说困住了她！
可是，这莫名强烈的担忧是怎么回事……以及，还能有什么“选择”？！
“蕾雅，即使如此，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啊……”我急切地说着，连刚刚埋在心头并自以为过于严厉的话都讲了出来：“那是已经发生且无法逆转的悲剧……已经十年了。无论如何艰辛，我们都要走出过去的阴影，因为未来的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不是吗？”
“是的，我都明白……包括现在那近似妄想的念头或许很可笑，比如祈祷自己不要出生……但是，我仍会去想，如果当时我早点懂事，舍弃自己的欢乐……就算迟至十年前那无可挽回的最后一刻才知晓真相，但若能舍弃保护自己的所有‘力量’，或是能做出其他选择，是否就能让母亲的完整灵魂及时脱离苦痛的尘世，不至于有那么一块‘碎片’仍被困在躯体之内……导致最终被冲击消散而无法安息？”
啊……蕾雅是已经深信了之前的某些“不科学”假想吗？
就如那来源不明的远古传说中暗示的，再加上某些“假想”，不就是……“死于非命者”，因怨念、悔恨等强烈的负面思绪所束缚，使得部分灵魂异化为如“暗能量”般的毒化“非物质”，遗留在躯体之内而催化产生了死灵……只剩下杀戮本能以夺取“额外”生命能量的怪物。
揭开重重悲剧的表面，这其中的“机理”似乎渐渐清晰，可“真相”却异常残酷！
假如……面对至亲遗体异变而成的死灵，就算其内里真残存一缕爱与思念的碎片，恐怕也无法终止暗能量作用过程中的毒素侵害。
而自己却拥有击碎这一切“泡沫”的异能，那么任何接触，就像那一次拥抱，则是让所有表面温情的最后离别加速消散的真相。
这……
可是，我仍愿意去相信，那与一切听闻、自身经历及“科学”假想似有矛盾的“短暂”温馨，和死灵、暗能量、冻灼毒素等恐怖之物相反的，就如在所谓无尽的黑暗与“死地”中仍存在一息“光点”那样微小但温热的希望……不是远比理性或“科学”更美好的吗？
哪怕只是“假想”或“想象”，但如果是真的呢？
就像我这样异类的存在，是否也有着某个虽已遗忘但或许温馨的“故事”？
甚至，就连自以为孤独无助的自己，如今不也发现了某位可爱的“相似”密友吗？
是的，我……相信着。
“蕾雅，相信你母亲最后一刻……不管何种存在，一定仍抱有对你的爱，并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成长，而不要付出任何代价去‘交换’什么。”我轻轻叹了一声，尝试着继续劝说：“毕竟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就像刚刚所说的，任何时候，就连我们自身，也没有太多可选项，甚至就是没得选择啊。”
“因为选择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过去，现在。当然，如果真有‘选择’的话。那么……如果真有呢？”她怔怔地说着，却不似在回应我的劝说，而是在某种奇异的假设里兜兜转转。
这让我更为忧虑，她的精神……不，可别发生悲剧才好！
好在片刻后，她似乎关注到别的问题，转而问向了我。
“幸好有你在，伊珂，让我不再感到孤单，真好。”她看了过来，轻声又认真地问：“我们……是‘相似’的，对吗？所以，伊珂，当你遭遇死灵后幸免于难……其实不是‘逃离’，而是制服甚至击倒了那些怪物，对吗？”
直接且尖锐的问题！
但此刻，我却有强烈的意愿去回应，不仅是给予不再孤独的彼此一点点希望，更是因为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所谓潜意识“封印”之类的精神束缚。
而当我意识到这一切时，已经郑重地点了下头，并念出一句肯定的话。
“是的，正是如此。”
顷刻间，像是挣脱了某种心理枷锁般轻松……虽然同时感到逐渐加速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