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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气归气,他倒发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的腰好多了。
所以他爬起来,自如地,并且能站直在床边,俯视着那个鸠占鹊巢占得一点不客气的家伙。
倒是没想到,那位把他挤了下去,自己也稀里糊涂地感到了不对劲,揉揉眼睛也醒了。
他本来和梁袈言是背靠背地睡着,这时醒了一扭头,梁教授没在床上了,站在床边一头乱发盘着手,眼皮半阖,露出死鱼眼的眼神睇着他。
少荆河赶紧一起身坐了起来,有些迷糊地抓了抓头:“教授,您醒了”
梁袈言面无表情地问:“我都被你挤下来能不醒吗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不是,”少荆河一看自己坐着的这地方,猛然想起,忙不迭赶紧腿一伸从另一边下了床:“我、我那个”他站在两张床之间,也跟梁袈言一样,睡得太沉突然醒来,脑子还没跟上,身体也有些有气无力地松散着,光是慌慌张张地想解释,嘴也转不过来,“我您前面睡着了,我就想让您睡得舒服些,所以就把、把您放平就开了被子让您躺、躺平然后我也有点困,就、就”
梁袈言一抬下巴:“那不就是你的床吗”
少荆河当然知道那是他的床,但还是跟着他这话扭头朝那边意思了一下,不太干脆地点了个头:“嗯、嗯”
“所以”梁袈言歪了头。
少荆河其实本来只想躺一下,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睡着。他期期艾艾地点着头,也不敢再看梁袈言,像考试作弊被老师当场抓住,人赃俱获辩无可辩,对这位老师又颇为忌惮,不敢花言巧语,所以只好梗着脖子站在那儿,又一次放弃自我抢救了。
梁袈言也不说话,却看到他光局促地站在那里,眼睛都不敢抬,两只耳朵竟都通红。
他其实知道少荆河的心思。多半就像那种暗恋中的小男生,看到喜欢的人趴在桌上睡着了,就偷偷摸摸地想过去亲近一下,碰碰脸拉拉手,不然就也面对面地也跟着趴在桌上偷看人家的睡脸--结果一不小心自己也睡着了,被当场抓包。
少荆河站了一会儿,人也渐渐都醒过来了。于是回想起自己醒前感到的那个动静,终于不得不做出了个大胆的推测。他抬眼瞧了梁袈言两眼,脸有点红:“我刚是不是把您--”
“是。”梁袈言答,“你把我挤得直接掉到了床下。”
少荆河一惊,整个抬起了头,瞬间又内疚又惊慌失措:“啊对不起,教授您没事吧您的腰--”
梁袈言摇了个头,转身在床边坐下,又拍拍另一边的床面:“行了,别站着了。瞧你睡得糊里糊涂的,坐下来醒醒神。”
他其实就是被挤下床的那一刻有点气,现在起床气慢慢消了,对少荆河隐隐的又有点想笑。
这家伙怎么能笨成这样偷偷挨着睡都能闹出这种笑话。
少荆河是真的歉疚,虽然被叫坐下来,但也没坐,只一腿撑地,一腿单膝跪在床上,先摸摸他的后脑,脸侧,从肩膀到腰,上下打量了一遍,担心地追问:“您伤着没有腰呢”
梁袈言拉下他的手,叹了口气:“床不高,没事。”
少荆河这才松了口气,倾身抱住他:“对不起。我一个人睡惯了,睡相不好。”
“我不也一个人--”梁袈言本能地就想反驳,话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这似乎有点像在讨论“在一个人睡睡相不好的情况下,怎么才能找到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和谐共处的方式”的意思,顿时就住了口,硬生生转了话锋,“算了,反正你以后睡你的床。”
少荆河松了手臂,束手坐在旁边,终于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教授,我不是我没有想要干嘛。我就是”
“我知道。”梁袈言也回看他,眼里带了点无可奈何的浅笑,“你要想干嘛会背对着我吗”
少荆河看着他眼里那点笑,不确定这是在夸他老实还是骂他笨,但他既然笑了,终归应该是自己没惹他生大气。于是整个身体松懈下来,也跟着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我是怕睡着了胳膊腿乱摆,不小心碰到您。”
梁袈言也不好意思提醒他昨晚上在沙发上怎么就不怕碰了他了反正现在看他就觉得他只会冒傻气,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安慰:“好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没坏心思。而且也看得出,你果然都是一个人睡的。”
少荆河抬起头,不甘心地问:“难道您还怀疑我吗”
梁袈言拧拧他的耳垂:“你24了,长得又好看,我有任何猜想都是合理的呀。”
少荆河垂下眼,笑得很无奈。
他那笑落在梁袈言眼里,看着看着,忽然升起几分真的惊诧:“少荆河--”
“嗯”
“你不会--你难道真的像你姑姑说的,没交过女朋友”梁袈言回味起自己问出的这话都觉得不可思议。
少荆河抬眼:“交过一个,不过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就牵过手。”
“啊”这话听得梁袈言难以置信。现在的大学校园还有这么纯情的恋爱
少荆河也不提“她想我不想”之类的事,只有些后悔:“是我不对,不喜欢就不该答应交往。还好她现在交了新男朋友,挺幸福的。”
梁袈言多少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看他内疚,便打趣:“那其他女生呢你不是来面试第一天就信誓旦旦对我说,你喜欢女生吗”
“我那不是怕--”少荆河倏地住了口,又抬起眼来看他,厚脸皮地笑,“您没听我姑姑说吗我以前还不吃辣呢。”
梁袈言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阵,促狭地问:“那现在能吃了”
少荆河多聪明的人,从他刚才看自己那阵眼神里就明白他那意思,于是立刻答:“我也不是什么辣都吃,只陪着您吃。您要是哪天不吃辣了,那我也不吃了。”
您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是女的我就喜欢女的,看您。
梁袈言又望了他一阵,唇角含起一抹笑,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哪儿学来的油腔滑调”
昨晚上他们俩都没睡好,今天又是开会又是打架的,午后这觉对精神损耗弥补很大,所以足足睡了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都快吃晚饭了。
用了跌打油,梁袈言的腰好多了,除了还有些痛,行动已不受影响。
今天下午虽然还有会,不过他和江落秋两个宋空林都主动给他们请了假,所以起来之后两人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等着吃晚饭了。
临近傍晚,各小组的会议也纷纷告一段落。
鱼村平时就没什么游客,村长又早早做了安排,所以民宿里现在就只有他们这二十来人。所以会一散,民宿楼里也渐渐热闹起来,颇有些像学生宿舍放学后的喧闹。
少荆河对梁袈言说:“教授,反正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