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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燕子语焉不详,可是福康安也听明白了。他点点头,正要说什么,身边突然一阵歌声传来,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一个低沉好听的男声唱道:“勿愿寿,寿不利贫只利官。君不见生平龌龊南邻翁,绮纨合杂歌鼓雄,子孙奢华百事便,死后祭葬如王公;西家老人晓稼穑,白发空多缺衣食,儿孱妻病盆甑干,静卧藜床冷无席。”
小燕子略微一想,便认了出来,这正是那个喝酒如倒酒的锦衣男子。
那个人的目光与小燕子相遇后,便住口不唱了,只指指自己身侧的破罐,里面已经有了几个铜板。
小燕子笑着对福康安道:“咱们过去看看。”
二人牵着马走过去,小燕子看着那个锦衣男子笑道:“你唱的不真心。铜板的,没有。”
那个男子哭丧着脸道:“公子如何知道我不真心”
小燕子指指他的衣服,他腰上挂的白玉双鱼配,还有身畔的古剑。她眼里带笑,意思是,你明明那么有钱。
再反身抓住自己的辫梢,一边摇着一边对他道:“你那也还是绿柳黑发,若说是感慨世事,也太早了点儿吧。”
男子却道:“懂事无分早晚,糊涂至死的多了去了。再说,难道衣食无缺就只能唱满床笏吗”
他转眼冲着站在小燕子旁边的福康安,却对小燕子说道:“而且我瞧着你旁边的这位,也不是唱满床笏的人。”
小燕子却仍对箫剑道:“可你刚才唱的那个也太酸。就不能再精细点儿吗”
箫剑道:“这可不是我写的。”
福康安亦道:“这样的内容,若是作得太精巧凄美,出来的效果,反而有失做此类诗词的本心。”
箫剑看着福康安道:“你的意思是,若雕琢太过,则别人的痛苦反而变成供人赏玩的对象。”
小燕子至此方明白过来,笑着赞箫剑道:“还是你讲得清楚。”
福康安鼻子里哼了一声,并不理她。
常远抱拳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小燕子听到常远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常远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完全不知道。
锦衣男子伸手朝小燕子一点,笑道:“她见我两次,却仍没问及我的名字。还是你这个少爷知道怎么交朋友。”
小燕子的脸一下子通红。她自己的名字是假的,便也不在意别人的名字是什么。
这边,男子从斗篷中掏出一只箫,遂道:“在下名叫箫剑。不是姓萧的萧,是这支箫的箫。这把剑的剑。”
小燕子看他取出一只箫,再听到他自报家门,脸色由红转白,继而变黄。她没有料到,她还会碰到一个“箫剑”。
可是这个箫剑却有趣的很。
危险而有趣,刺激至极,她又怎么能忍住不与他结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
小燕子心想,箫剑都已经说了他的名字,他们这几人若不说,岂不是很失礼可是这次出来的不仅是她自己,福康安和常远都在身边,他们有大把的理由不说出任何身份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常远开口道:“请公子恕我们不能告知身份。实不相瞒,我们是陪家里的姑娘出来玩的。姓名与身份,关乎家门,不便吐露。”
箫剑果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他当然早知道小燕子是女孩儿家,此刻也懒得伪装成第一次听说。
他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拾起破罐子里的几枚铜板,又对小燕子一行人道:“你们不说是谁,也没关系。我这名字也未必就是真的。听了我一首歌,总得赏两个辛苦钱。”
小燕子故意道:“可我没有铜板,要怎么办”
箫剑笑道:“那就赏顿饭吧。”
小燕子一听,立刻就想答应。可是不行,因为今日在她身边的人是福康安和常远。她还得听听他们的意见。
小燕子便用眼睛望着福康安,意思是“去吧去吧去吧。”
福康安本就对箫剑有兴趣,又见小燕子这样看着自己,便笑着对箫剑一拱手,道:“请箫公子挑个地方。”
箫剑一晒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连名带姓叫我得了。”
小燕子道:“连名带姓,那不是骂人嘛。”
箫剑把自己腰间的白玉双鱼配抽下来,就是小燕子刚刚指过的那只,连同手心的几枚铜板一起,“啪”的抛给路边一个小乞丐,对小燕子道:“身外物,身外名。少两件,骂几句,终究与我何干”
小燕子和福康安都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人,又忍不住在心内暗赞。
常远站在一旁,并不朝他们跟前靠,只默默地盯着箫剑那把古剑上的图腾花纹。
箫剑要领他们去的酒楼并不远,就是箫剑投宿的那家店。
他们一路叙话,知道箫剑并不是京城人,只是来做生意的,顺便寻亲。至于做什么生意,寻什么亲,却并不细说。
小燕子见福康安也不想细问,便也不去惹事。
她记得小说中的箫剑与乾隆有家仇,可惜眼前这位,却不知要做什么。
至于寻亲,寻的便是那个“小燕子”了。可惜现在是“她”。
他算是寻到妹妹了吗
到了酒楼跟前,小燕子一抬头,哟,“会宾楼”三个大字横在那里。
小燕子看看箫剑,再望望会宾楼,心想,不是冤家不对头。香妃已经出现了,蒙丹若是再来,就齐活了。
几人进去,就有小二赶过来,引了他们几个去了一张靠近柜台的桌子。
小燕子不知道落座的尊卑,好在今日的几个人也难分高低,她便背靠着柜台坐了。不一会儿,听见后头有人说话。虽然只听过一次,却熟悉的很。
福康安一脸愕然,继而发现小燕子正瞪着自己,只好对着小燕子假笑。他曾经去狗尾巴胡同,扒过大杂院的墙根,自然认出来,眼前的两位,便是柳青、柳红兄妹俩。
常远只静静地坐在下首。箫剑似看出点什么门道,不住的拿眼睛在福康安和小燕子脸上来回转,却也不开口。
只听柳青问柳红道:“楼上那个地字一号房的客人,到底欠了多少银子没结”
柳红在一边出声地算着:“六两、八两、九两”
柳青气急败坏地道:“你管他什么六、七、八、九的,这钱咱也不指望收了,已经没了的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