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槐安宅的无间狱（2/2）
“洗不掉？那我就毁了这里！”周虎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是破锣在响。
他猛地一挥手，周身的黑气化作无数条毒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朝着婉娘、陈念和沈砚扑去。那些毒蛇的眼睛是红色的，里面满是怨毒，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恨不得将三人撕成碎片。
陈念握紧了手里的普通画笔，手心沁出冷汗，却依旧站着没动。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不添乱，守在婉娘身边。
沈砚没有丝毫畏惧。他拿起朱砂笔，在虚空中飞快地勾勒起来。他的动作很快，快得像是一道残影。他画的不是风景，不是人物，而是一道道金色的符文。符文呈圆形，上面刻着五个古朴的大字——“善恶终有报”。
符文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光芒里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当那些毒蛇扑到符文面前时，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落在毒蛇身上，毒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一条，两条，三条……无数条毒蛇在符文的光芒下消散，周虎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淡，他的魂体也开始变得透明。那些被他吞噬的冤魂，从黑气里挣脱出来，化作一道道白色的光影。光影里，是一张张扭曲的脸，那是被他逼死的赌徒，被他毁掉的少年，被他亲手杀死的仇人。
他们的脸上，满是血泪和怨毒。他们朝着周虎扑去，有的咬他的胳膊，有的抓他的脸，有的拽他的头发，发泄着积攒了多年的怨恨。
“啊——！”周虎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他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符文牢牢锁住，动弹不得。那些冤魂的指甲，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划破了他的魂体，魂体上的黑气一点点消散，露出里面透明的本质。
他看着那些冤魂的脸，看着王木匠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水果摊老板那张扭曲的脸，看着亲弟弟那张满是血泪的脸。那些脸在他眼前晃荡，像是一个个魔咒，让他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要……”他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声音里满是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可那些冤魂根本不听他的哀求，依旧疯狂地撕咬着他的魂体。他们被周虎害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沈砚放下朱砂笔，看着周虎，眼里没有一丝怜悯。他见过太多执迷不悟的魂灵，见过太多知错能改的魂灵，可周虎不一样。周虎的恶，是深入骨髓的，是无可救药的。他没有半分善念，也没有半分悔意，直到现在，他的哀求也只是因为恐惧，而不是因为愧疚。
“你一生作恶多端，害了无数人命，没有丝毫悔意，没有半点善念。”沈砚的声音依旧冰冷，“槐安宅渡得了执迷不悟的人，渡得了知错能改的人，却渡不了你这种丧尽天良的极恶之鬼。”
婉娘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决绝。她抬起手，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安魂灯。安魂灯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起来，那光芒不再是微弱的暖光，而是变成了刺眼的金色，照亮了周虎扭曲的脸，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的恐惧。
“地府的无间狱，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婉娘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判决，落在周虎的心上。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惊雷炸响，震得整个槐安宅都在颤抖。一道黑色的裂缝，在周虎头顶的天空中缓缓裂开，裂缝里漆黑一片，像是通往九幽地狱的入口。裂缝里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那些手瘦骨嶙峋，指甲尖长，泛着青黑色的光芒。
那些手抓住了周虎的魂体，周虎拼命挣扎，嘴里骂着脏话，骂婉娘，骂沈砚，骂那些冤魂，骂天地不公。可他的挣扎没有丝毫用处，那些手的力量太大了，像是铁钳一样，牢牢地钳住了他。
他被一点点拖进裂缝里，魂体在一点点消散。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声微弱的呜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凄厉的喊声，随着裂缝的闭合，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黑气消散了，冤魂的哭嚎声也消失了。那些白色的光影，在婉娘安魂灯的光芒下，渐渐变得平静。它们朝着婉娘、沈砚和陈念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缕缕清风，朝着东方飞去，那是投胎转世的方向。
槐安宅的风，渐渐变得温柔起来。老槐树停止了摇晃，枝桠上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忘忧湖的水面恢复了平静，湖水重新变得澄澈，淤泥沉回湖底，空气中的腥臭气息，被淡淡的安魂香取代。
沈砚收起朱砂笔，转身看向婉娘和陈念，眉眼间的冷冽散去，多了几分温和。
陈念松了口气，握着画笔的手慢慢放松，他看着沈砚，又看向婉娘，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走到画架前，拿起笔，蘸了点墨，在宣纸上画了一道闭合的黑色裂缝。裂缝旁边，他用朱砂写了四个字——天道昭彰。
婉娘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幅画，轻声说：“不是所有的魂灵，都能得到救赎。有些恶，注定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陈念点了点头，沈砚也走了过来，看着画纸上的字，眼底泛起一丝微光。
风穿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忘忧湖的水面，映着蓝天白云，映着槐安宅的剪影，映着守护者沈砚的挺拔背影，映着婉娘的温柔眉眼，也映着陈念握着画笔的手——这里是净土，是家，是迷路魂灵的归处。
而槐安宅的故事，还在继续。竹篱的门，永远虚掩着，等待着下一个迷路的孩子。只是从今往后，那些心怀极恶的魂灵，再也不敢踏足这里一步。他们怕那盏安魂灯，怕沈砚手里的朱砂笔，更怕那道通往无间狱的黑色裂缝。
因为他们知道，天道昭彰，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可以帮你写一段陈念和沈砚在槐安宅日常相处的温馨小片段，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