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雨欲来，锋芒初露（1/2）

冉闵从皇宫脱身归来的第三日，整个邺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建武十四年七月的这个清晨，浓重的雾气如同浸透了鲜血的棉絮，沉甸甸地笼罩着这座后赵的都城。才过卯时，街道上便出现了大批身着明光铠的羯族士兵，他们手持丈八长矛，腰佩环首刀，以五人一队的阵型在街巷间巡梭。往日喧嚣的东市此刻寂静得可怕，连贩夫走卒的吆喝声都消失不见，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周威天未亮就在府门外值守，见状立即返回禀报：将军，情况不妙。街上全是石遵的亲兵，连百姓买菽粟都要被搜身。昨夜子时，石遵调了两千虎贲军驻守宫城，中军大帐更是被他的段部亲兵团团围住。

冉闵正在书房中擦拭着他的镔铁长枪。这柄丈二长枪的枪杆上刻着细密的蟠螭纹，枪头用百炼钢打造，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寒光。听到周威的禀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麂皮：该来的终究来了。石虎，怕是已经...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暗探闪身而入，从怀中取出一封用蜜蜡封口的竹简：将军，李农将军的飞鸽传书。

冉闵拆开竹简，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寥寥数字：龙驭上宾，秘不发丧。午时三刻，大索汉将。他的指节骤然收紧，竹简在掌中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传令！冉闵霍然起身，让李忠立即控制粮草营，王泰接管兵器库。流民部队在北门外的白杨林待命。府中亲兵全部披甲执锐，准备迎敌！

周威领命而去后，冉闵走到西窗边。窗外，皇宫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鸱吻上的鎏金装饰反射着不祥的光芒。他想起前世在特种部队时，每次重大行动前也是这般万籁俱寂。但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一场关乎整个民族命运的战斗。

将军，李农将军到。侍从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李农一身玄甲，头盔上的红缨犹带露水。他快步走近，压低声音：石遵已经控制了十二门，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冉闵指向案上的布防图：你率步兵控制西门，我在此牵制主力。待流民部队入城，我们合兵一处，直取皇宫。

两人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李农匆匆离去。冉闵随即召来亲兵，将一道用暗语写成的军令交给他们：速送王泰校尉，令其率骑兵在邺水畔待命。

当冉闵步入庭院时，二百余名亲兵已列队完毕。这些老兵个个身经百战，铠甲上的刀痕记载着无数场恶战。冉闵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庞，沉声道：兄弟们，石虎已死，石遵欲灭我汉家血脉。今日之战，不为功名利禄，只为天下苍生！

愿随将军死战！震天的吼声惊起了檐下的雀鸟。

午时将至，烈日当空。突然，府门外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伴随着羯族军官的呼喝：冉闵谋逆，开门受死！

轰——厚重的府门在撞木的冲击下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只见数百羯族精锐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士兵个个身着精良的锁子甲，手持制式环首刀，显然是石遵麾下最精锐的虎贲军。为首的一员羯族将领手持双戟，正是石遵的心腹大将秃发乌孤。

冉闵长枪一振，率先杀入敌阵。枪尖过处，血花飞溅，他前世所学的格斗技巧与古武技法完美融合，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镔铁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

周威手持弯刀护在左翼，刀光闪动间已有数人倒地。这位跟随冉闵多年的老兵使的是西域传来的大马士革弯刀，每一刀都带着破空之声。亲兵们结成的鱼丽阵在敌群中稳步推进，尽管人数处于劣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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