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旧径回响（2/2）
“韩主任建议叶凯可以进行一些温和的神经调节训练，有助于缓解封闭环境压力。我们在陪同和监督。”林渊放下文件，神色平静地回答，“传感器异常？严重吗？”
“目前看可能是设备老化或环境干扰，例行检查而已。”“隼”说着，对身后的技术人员点了点头。那人拿出一个手持式扫描仪，开始对房间的墙壁、通风口进行快速扫描。
扫描仪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叶凯紧闭双眼，全力维持着冥想姿态，但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能“感觉”到那扫描仪发出的能量场扫过身体，带着一种不同于常规安检的、更深层的探查意味。
扫描持续了大约一分钟。技术人员对“隼”微微摇头，示意未发现异常能量源或违规设备。
“打扰了。”“隼”对林渊点了点头，目光最后若有深意地看了叶凯一眼，“请继续。训练请注意适度，不要过度疲劳。”
说完，她便带着人离开了，门重新关上。
直到脚步声远去，休息室里的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她亲自来……不是巧合。”林渊低声道，“可能赵海在通道内的活动，还是引起了某些我们未知的传感器反应，或者……他们对叶凯的关注远超寻常。”
“赵海那边怎么样？”叶凯急问。
频道里沉默了几秒，才传来赵海压得更低的声音：“没事。他们没发现入口。我找到一处凹槽，隐蔽得很好。但刚才通道里好像有轻微的震动传来，不确定是上面巡查的脚步声还是别的。”
“保持隐蔽，等待进一步指令。”林渊沉吟道，“‘隼’亲自检查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凌晨三点，被认为是最安全的时段。赵海在通道内确认安全后，按照秦风的指引，找到了那条老旧线缆的尽头——一个同样锈迹斑斑、但似乎保存更完好的金属接线箱，上面依稀可见模糊的军方标识和编号。
“找到疑似终端。外壳密封，需要工具打开。”赵海汇报。
“尝试用中继器的多功能探针，接入外壳的检修孔。里面有机械密码锁的可能性不大，更可能是物理连接点。”秦风远程指导。
赵海依言操作。几分钟后。
“接入成功！检测到微弱的线路电流！线路另一端似乎还有残存供电！正在尝试识别通讯协议……是……是老式的、低速的、点对点有线电报协议！我的天，这古董居然还能用！”
有线电报！虽然原始，但正因其原始，可能独立于任何现代网络，不易被侦测和干扰！
“尝试发送一组预设的、无意义的测试码，使用最低功率，看看另一端是否有响应。”林渊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激动。
短暂的等待后。
“发送完毕。等待回应……”赵海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大家以为线路另一端早已废弃无人时，接收器里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但规律清晰的“嘀嗒”声！那是老式电传打字机的声音！
“收到回应！是约定的识别码回执！线路是通的！另一端有人，或者至少，有自动应答设备！”赵海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成功了！他们真的找到了一条独立于“观者”掌控的对外联络通道！
“立刻发送一级加密信息包，给‘信天翁’（雷理事的紧急代号）。内容：我们暂时安全，治疗有进展，但处境复杂，需保持本频道静默，非极端情况勿主动联系。附上本线路的唤醒频率和简易密码表。”林渊快速口述。
信息被转换成简单的长短码，通过古老的线路发送出去。几分钟后，确认发送成功，并收到了表示“收到”的简短回应。
虽然只是一次极其有限、无法即时对话的联系，但其意义重大。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完全困在“鹰巢”信息茧房中的囚徒，他们拥有了一条极其脆弱、但真实存在的“生命线”。
“赵海，立刻撤回。小心清理痕迹。”林渊下令。
赵海迅速行动，小心地退出接线箱，沿着原路返回。就在他即将回到入口下方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等等……通道墙壁上……有东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什么东西？”林渊问。
“像是……刻痕。很旧了，但还能辨认。不是自然形成的。”赵海打开了头盔上的微光照明，凑近墙壁。
透过赵海头盔摄像头传回的模糊画面，叶凯等人看到，在潮湿斑驳的混凝土墙壁上，刻着几行已经严重风化、但依稀可辨的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而是一种奇怪的、混合了拉丁字母和抽象符号的编码。
“这不是‘观者’或军方的标准标识……”秦风的声音带着疑惑，“我需要更高清的画面分析。”
赵海调整角度，尽量清晰地拍摄。就在他专注于拍摄时，叶凯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强烈的“心悸”！不是生理上的，而是通过“数据触觉”传来的、一种极其隐晦但充满“恶意”的“残留回响”！那“回响”的来源，似乎就是赵海正在拍摄的刻痕所在的那片区域！
“赵海！快离开那里！有危险！”叶凯几乎是对着麦克风低吼出来！
但已经晚了。
画面中，那些古老的刻痕，在赵海头盔微光的照射下，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赵海的身体猛地一僵，头盔摄像头剧烈晃动，传来他一声压抑的闷哼！
“赵海！”夏宇急得差点喊出声。
画面瞬间变得一片雪花，随后彻底黑屏。通讯频道里只剩下嘶哑的电流噪音！
“赵海！回答！”林渊对着麦克风低吼，但没有任何回应。
休息室内，一片死寂。刚刚获得联系外界的喜悦，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击得粉碎。
勘探巷道的墙壁上，那些古老的刻痕，到底是什么？赵海遭遇了什么？
叶凯脸色苍白，刚才那一瞬间透过“数据触觉”感受到的、充满“恶意”的“残留回响”，让他不寒而栗。那感觉，与他接触“镜界协议”污染时有些相似，却又更加古老、更加……“非人”。
这条本以为的“生命线”，似乎连接着的，不仅仅是外界的盟友，还可能通向某个被遗忘的、危险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