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旧径回响（1/2）
计划命名为“幽影”。
三天后，“静默区”向“观者”管理方提交了一份申请：由于长期处于高度屏蔽环境，叶凯出现了轻微的空间定向障碍和感知失调症状（这并非完全捏造，密闭环境确实对人的空间感有影响），韩主任建议在严密监护下，进行一次短暂的、路线固定的“环境适应性步行训练”，地点选在“鹰巢”底层相对开阔的物资转运通道，那里连接着数个大型仓储空间，路径复杂但可控。
申请很快获得批准，但附加了严格条件：训练时间不超过四十分钟，全程由两名“观者”安保人员陪同，佩戴实时定位和生命体征监测手环，且不得进入任何未授权区域。
这些都在林渊的预料之中。计划的关键不在于完全摆脱监控，而在于利用监控的“盲区”和“惯性”。
“环境适应性步行训练”如期开始。叶凯穿着训练服，在两名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护送”下，走进了物资转运通道。通道宽阔，顶部是成排的LED灯，两侧是高耸的货架和自动化搬运设备，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机油和尘埃气味。
叶凯按照预定路线不紧不慢地走着，同时看似随意地活动着手脚，偶尔停下揉揉太阳穴，做出适应环境的姿态。他的“数据触觉”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全面开启。他不仅要感知可能存在的额外隐蔽监控，更要留心秦风之前提供的、关于那条旧勘探巷道入口的线索——据说它伪装成了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检修井，位于第七号仓储区最深处，一个堆放淘汰机械零件的角落。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叶凯已经走完了计划路线的三分之二，逐渐接近七号仓储区。陪同的安保人员始终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一言不发，但叶凯能感觉到他们专注的视线。
就在他们即将拐入七号区通道时，叶凯手腕上的监测手环突然发出轻微的“嘀嘀”声，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数据出现了一小段不规则的波动。
“怎么回事？”一名安保人员立刻上前询问。
叶凯捂住胸口，微微喘息，脸色有些发白（这得益于老陈提供的、能短暂轻微影响心律和皮肤电导率的特殊贴片）。“突然有点心悸……可能是这里空气不太流通。”他指了指七号区深处，“能去那边稍微开阔点的地方歇一下吗？就几分钟。”
安保人员对视一眼，通过耳麦低声请示。几秒后，得到许可。两人一左一右，陪着叶凯向七号区深处走去，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械外壳，空间相对较大。
走到预定位置，叶凯靠在一个巨大的、锈蚀的齿轮箱上，深呼吸，似乎在平复心跳。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找到了！在齿轮箱后方墙壁的阴影里，有一个被蛛网和灰尘覆盖、几乎与墙壁同色的圆形铁盖，边缘的螺栓已经锈死，上方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类似管道检修的标识。
就是它！勘探巷道的伪装入口！
但两名安保人员就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他。直接过去根本不可能。
就在这时，按照计划，仓储区另一端的某个废弃电机控制柜里，一个由秦风远程触发的小型电磁干扰器启动了。
“滋滋……砰！”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爆响和电火花闪烁的声音，同时，整个七号区的照明灯管齐齐闪烁了几下！
“什么情况？！”安保人员立刻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其中一人按着耳麦快速汇报。
利用这瞬间的干扰和分神，叶凯迅速从训练服袖口里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体，指尖发力，将其精准地弹射到那个圆形铁盖边缘一道不起眼的缝隙里。那是秦风特制的微型信号中继器和门锁破解器的复合体，带有强磁吸附和低功耗待机模式。
干扰只持续了几秒，灯光恢复正常。远处传来其他工作人员查看情况的脚步声。
“设备老化，局部短路。已通知维修。”安保人员的耳麦里传来回复。
两人松了口气，注意力重新回到叶凯身上。“好点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叶凯点点头，站直身体：“好多了，我们回去吧。”
训练按计划结束。叶凯被安全送回“静默区”。那枚“纽扣”则静静地吸附在铁盖缝隙里，进入休眠状态，等待着夜间低功耗激活指令。
深夜，“鹰巢”进入最低能耗运行模式。大部分区域灯光调暗，人员活动稀少。
叶凯没有睡。他坐在休息室的黑暗中，戴着一个经过伪装的、连接着独立信号接收器的耳机。林渊、赵海、夏宇在他身边，同样屏息凝神。秦风的声音从加密线路中传来，微弱但清晰。
“中继器已激活，信号稳定。正在尝试破解物理锁……锁芯锈蚀严重，但结构简单……破解成功。可以尝试开启，但预计噪音较大。”
“启动消音程序。”林渊低声下令。
“纽扣”内部一个微型的、针对特定锈蚀材料的谐振破碎装置启动，发出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特定频率振动。几秒钟后，铁盖边缘传来极其细微的“咔嚓”声。
“锁已解除。可以手动推开，但需要一定力量，且铰链可能生涩。”
“行动。”林渊看向赵海。
赵海点点头，如同幽灵般离开了休息室。他的任务是利用夜间巡逻的间隙，避开固定监控（秦风已暂时屏蔽了相关路段的录像存储，但无法干扰实时画面，所以需要精准 tig），快速抵达七号区，推开铁盖，进入勘探巷道，并进行初步探查，确认通道的可行性和安全性，为叶凯后续进入和建立通讯做准备。这是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环。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叶凯的“数据触觉”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警戒，他能感觉到“鹰巢”沉睡时那种低沉的、规律的“脉搏”，也能隐约感觉到某些区域（很可能是“方舟”方向）依然有持续不断的、高强度但被严密屏蔽的数据流动。
大约四十分钟后，加密线路里传来赵海压抑着喘息的声音：“已进入。通道很旧，满是灰尘和渗水痕迹，但结构基本完好。空气混浊，含氧量偏低，但不影响短时间活动。向前探索约五十米，未发现明显塌方或陷阱。发现一些老旧的线缆和管道，沿着通道延伸。正在继续探查……”
成功了！第一步！林渊和夏宇交换了一个眼神。叶凯也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叶凯的感应头带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的“波动”——不是之前那种扫描或监控，而是一种更加“活跃”的、带着“疑惑”或“检索”意味的信号涟漪，从“静默区”出入口方向传来，并且似乎在缓慢移动，像是在进行针对性的巡查！
“有情况。”叶凯立刻低声道，“出入口方向，有主动探测信号在靠近，不像常规巡逻。”
“秦风，检查‘静默区’出入口监控和传感器状态。”林渊快速问道。
“监控画面正常，传感器数据流……等等，有一组备用红外动态传感器的数据包发送频率出现异常间歇性升高，疑似被更高优先级指令临时调用进行区域重点扫描！”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他们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或者在执行不定期的加强巡查！”
“赵海，停止深入，立刻寻找隐蔽位置，保持静默。关闭所有主动探测设备，只保留最低限度生命信号。”林渊果断下令。
“明白。”赵海的声音消失。
休息室内，气氛再次紧绷。如果“观者”的巡查人员进入“静默区”，甚至进行房间检查，发现叶凯等人不在休息状态，而是全副武装地监听加密频道，计划就可能暴露。
“启动‘预案B’。”林渊对夏宇示意。
夏宇立刻从隐藏处拿出几套便携式神经反馈训练设备，快速连接到叶凯和自己身上，然后打开了休息室的备用照明（低亮度）。他和叶凯盘膝坐下，装作用设备进行夜间冥想训练的样子。林渊则拿起一份电子文件，装作阅读。
几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然后滑开。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普通巡逻人员，而是“隼”本人，身后跟着一名技术人员和一名安保人员。
“抱歉打扰，林先生。”“隼”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在正在进行“冥想训练”的叶凯和夏宇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林渊身上，“系统检测到‘静默区’外围部分传感器数据出现微小异常波动，为确保安全，我们正在进行一轮加强核查。各位还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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