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电梯井的双重镜像(1/2)
电梯井的金属壁传来持续的震颤,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夹层里啃噬。左眼窝还残留着搏动的余温,那颗被剜出的眼球早已化作指引,此刻却在皮肉深处隐隐抽搐。我靠着轿厢角落,风衣第二颗银扣被指甲抠得发烫——它刚从颈间扯下,带着陈砚留下的锈迹。
镜面映出我的轮廓,但不止一个。
七个“我”站在倒影里,从七岁到三十二岁,依次排列。最年长的那个,左脸缠满蚕丝,太阳穴插着导管,面容正缓慢与陈砚重合。她抬手,指尖刚触到镜面,一层半透明的神经束便从虚空伸出,缠住匕首尖端,停在距离镜面三厘米处。
我反手将刀刃扎进自己掌心,血顺着金属柄流下,滴在控制面板上。数字屏闪了一下,从“-1”跳成“-7”,电梯开始加速下坠。
右侧镜像笑了,声音却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空手拍向控制台,银扣砸进凹槽。警报声响起,尖锐得像1993年手术室启动时的频率。倒影集体扭曲,青年林晚的脸浮现在镜中,珍珠发卡崩裂,碎片弹射而出。一道割在我左脸,血珠飞溅,在空中凝成螺旋状,缓缓旋转。
井壁开始发光。
七个人名浮现在四壁,用烧灼的痕迹刻写。前六个已被血线划去,只剩最后一个:“林镜心”。蚕丝正从上方垂落,缠绕名字,笔画逐渐变形,变成“林晚”。
我撕下风衣内衬的暗格,取出那串黄铜钥匙——上一回在通风管尽头捡到的,沾着脑脊液和胶片碎屑。还没来得及动作,左侧镜像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我偏头看去,她的太阳穴正渗出黏液,导管接口与现实中的陈砚位置分毫不差。
井壁剥落了一块。
露出的不是砖石,而是跳动的神经网络,脉络泛着微光,像活体电路。我将染血的银扣按在“林镜心”名字末端,瞬间,井壁投出一段影像:七岁的我跪在手术台边,手里握着刻刀,正划去其他六个孩子的姓名。画面里的我抬头,直视镜头,嘴角扬起。
闪光灯亮起。
强光打在影像上,现实中的井壁剧烈震颤,一块墙皮砸中左侧镜像。她惨叫出声,声音却是陈砚的。
七个倒影同时抬手,按向电梯顶部的紧急制动杆。指尖分泌出黏液,腐蚀着金属外壳。我抬起左手,将空荡的眼窝对准中央镜像。视网膜残留的“Exp-07”刻痕突然发烫,一束激光从眼窝射出,打在镜面中央。
镜像崩解了一瞬。
可就在那刹那,颈间的银链断裂,坠落在地。我弯腰去捡,发现链头藏着一枚微型摄像头,正自动回放刚才的画面:七个镜像在0.3秒内完成了人格轮转,从七岁到三十二岁,再到林晚,最后定格在陈砚的脸。
黏液滴落。
从电梯门缝渗入,漆黑如油,却泛着珍珠光泽。我蹲下身,看见黏液中浮现出画面:林昭躺在井底,手腕胎记发亮,七个红睡裙女孩从四面爬来,拽着她的脚踝往深处拖。她张嘴喊叫,却没有声音。
我抽出人皮接线图,覆在黏液上方。图纸接触黑色液体的瞬间,墨迹晕开,显出1993年契约书的纹路。我用匕首划破右手掌,按在图纸上“母体”二字。血渗入纸面,黏液中的胎记突然抽搐,将整团血液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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