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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玻璃舱内的记忆残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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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卡在锁孔外,嗡鸣戛然而止。我低头,左手无名指的黏液正顺着指尖滴落,一滴,两滴,三滴。滴在锁孔边缘,金属开始冒烟。

黏液池的倒影已经凝成单一虚影,穿酒红裙的女人站在池中央,裙摆扫过之处,玻璃舱标签全部更替。最右侧的“原始容器-林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融合体-林镜心”。她嘴角微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咀嚼什么。

我后退半步,脚底踩到一块碎裂的玻璃。风衣下摆还在滴着黏液,腐蚀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嘶响。陈砚趴在地上,脸埋在阴影里,手指抽搐着抓挠地面,指甲翻起,露出血肉。他的声音断续:“你不是……来完成她的。你是她的一部分。”

我没动。左手无名指的黏液仍在渗出,顺着指缝垂落,在空中拉出细丝。那些丝线没有断,反而越拉越长,像活物般向4号玻璃舱爬去。

指尖触到玻璃的瞬间,舱体震动了一下。

9岁那具蜷缩的身体突然睁眼,瞳孔是空的,像被挖走过又填上了黏稠的液体。她的嘴缓缓张开,没有声音,但我的喉咙里却涌出一句话:“妈妈需要更多的孩子。”

相机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地面,自动开启录像模式。取景框亮起,画面扭曲后浮现1993年的监控影像——七岁的我站在手术台边,手里握着镊子,镊尖夹着一枚半透明的蚕卵。镜头扫过其他六个孩子,他们被固定在金属床上,耳朵里已经插着发光的丝线。

“1号容器总是不听话。”我的声音从相机里传出,带着铁锈味的童音。

画面切换。我看到自己将蚕卵塞进一个男孩的耳道,他挣扎着,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流下。我面无表情,手腕上戴着那枚染血的银镯。林晚的声音从监控喇叭里传来:“你每杀死一个容器,我就能多活十年。”

我猛地伸手去关相机,可它自动旋转镜头,对准了6号玻璃舱。

舱底夹层缓缓打开,投影出泛黄的实验日志:“第七号容器持续觉醒,建议进行记忆阻断。但该容器主动要求继续融合实验,作为交换,她需要更多的孩童大脑。”

我的风衣内衬突然发烫。伸手探入口袋,那枚儿童银镯不知何时又回来了,静静躺在掌心。镯子内侧的刻字灼热:“赠爱女林镜心——林晚”。

记忆像被撕开的伤口,血涌而出。

我看见自己七岁时站在704室假窗前,用手术刀在玻璃上刻出七个正圆。每刻完一个,就在圆心插上一支带血的铅笔。刀尖划过玻璃的声响,和现在指尖刮过舱体的声音一模一样。

“第七次融合需要七双眼睛。”陈砚突然抬头,眼球布满爆裂的血管,修复胶带正从他手腕上自动剥离,“但你当年只挖到了六对。”

我猛地抽手,可指尖的皮肤已经和玻璃黏连。黏液顺着丝线逆流,从舱体渗入我的手指,一路向上爬行。手臂内侧的皮肤下凸起细小的脉络,像有东西在血管里游走。

我用右手去掰左手,指甲在玻璃上刮出火星。相机镜头对准4号舱内部,画面剧烈闪烁,最终定格在一段未记录的影像——我七岁,跪在黏液池边,脊椎裸露,林晚的手正将一根导管插入我的神经接口。六个孩子的脑脊液通过丝线汇入导管,流入我的身体。

“观察员林镜心,自愿参与融合实验。”林晚的声音平静,“她将成为母体的容器,也是执行者。”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一瞬。左手无名指的黏液突然硬化,变成一根尖刺,反向扎进4号舱表面。玻璃裂开细纹,一缕血色丝线被抽出,在空中扭曲成一段残页。

上面写着:“1993年7月16日,第七号容器主动提出,愿以自身为媒介,接收前六容器残魂。条件:保留对‘母亲’的绝对认知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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