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假之辩。(2/2)
我站起身,把残片放进风衣口袋。然后走向石台,干尸的手已经不动了,但三枚银环还在发烫。我伸手,想碰它的耳朵。
就在这时,墙上的血字变了。
原来的七个字消失了,新的字迹缓缓浮现:你数过自己的心跳吗?
我没回答。
心跳不是用来数的,是用来活的。
我转身,走向地窖出口。阶梯还在,螺旋向下,更深的地方。我一步没退,但也没往前走。我在等。
等底片告诉我,我是谁。
等这具身体告诉我,谁在用它说话。
我抬起手,把相机举到眼前。镜头还在渗血,但我没擦。我按下快门。
这一次,有声音。
咔。
底片被卷过齿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我听见了,黏液也听见了。它们开始后退,不是因为血,是因为这个声音——机械的、不可篡改的、属于过去时代的纯粹动作。
我再按一次。
咔。
第三声。
我停下,把相机贴回胸口。三张胶片,三声快门,三个可能的世界。我还没看底片,但我知道,其中至少有一张,会让我再也无法假装自己是“林镜心”。
我摸向左耳,三枚银环安静地贴在皮肤上。我摘下最外侧那一枚,放在掌心。金属冰凉,内侧“7”字清晰。
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手术台上的光。很亮,但不暖。有人握着我的手,说:“你是林镜心,永远都是。”
可现在,这枚银环说,我是第七个。
我把银环重新戴回去,扣上最后一圈。
然后,我走向阶梯。
阶梯向下,没有灯,只有黑。我一步踩上去,风衣下摆扫过台阶边缘。就在我第二步落下的瞬间,背后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陶罐碎片被踩碎。
我停住,没回头。
那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是两声。
像是有人,正从地窖的另一端,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