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玉尘心软暂收留 四女同行添变数（1/2）
密室中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苏媚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萧玉尘守在床边，看着她心口渗出的黑血渐渐凝结，混沌戟的金光在掌心若隐若现——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敌人产生恻隐之心。
“阁主，李玄长老传回消息。”一名弟子突然推门而入，将一枚玉简呈给云梦瑶，“丹霞洞天的禁地确实有镇魂玉的气息，但……”
“但什么？”云梦瑶的指尖在玉简上轻点，面色陡然凝重。
“禁地的结界被人改动过，”弟子咽了口唾沫，“李玄长老怀疑，幽冥殿的人已经捷足先登。”
萧玉尘猛地站起身，混沌戟的金光将整个密室映得透亮：“我立刻带人去丹霞洞天！”
“且慢。”云梦瑶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转向昏迷的苏媚儿，“她说的魔尊残魂附身……你可记得十年前万蛊谷之战？”
萧玉尘瞳孔微缩。十年前他曾见过苏媚儿，那时她还是万蛊谷的圣女，手持琉璃蝶与幽冥殿的护法激战。后来听说她被魔尊残魂侵蚀，才堕入魔道。
“或许，魔尊残魂附身在幽冥殿的二长老身上。”云梦瑶低声道，“当年万蛊谷灭门，二长老的魔气格外诡异。”
就在这时，苏媚儿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眼角的黑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萧玉尘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却被一股阴寒之气反噬，掌心瞬间结出冰晶。
“她体内的魔气在暴走！”云梦瑶迅速布下锁灵阵，“快，用你的混沌之力压制！”
萧玉尘运转功法，金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入苏媚儿体内。在混沌之力的冲刷下，苏媚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倒映着幽冥殿的血色魔纹。
“阿绾……”她抓住萧玉尘的衣襟，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炼魂狱的……”
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喷在萧玉尘胸前。云梦瑶眼疾手快，将一枚九转还魂丹塞进她口中：“撑住，我们会救你妹妹！”
苏媚儿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最终定格在萧玉尘腰间的玉佩上。那是楚灵儿送给他的平安佩，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青光。
“灵脉共鸣……”她颤抖着伸手，指尖刚触到玉佩边缘，便被一股沛然灵力弹开，“楚灵儿的灵脉……是打开魔渊的钥匙。”
云梦瑶与萧玉尘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如果魔尊残魂真的附身在幽冥殿高层身上，那么楚灵儿的处境将比想象中更危险。
“我去丹霞洞天。”萧玉尘突然开口，“阁主留守星陨阁，保护楚灵儿。”
“不行。”云梦瑶摇头，“镇魂玉是唯一能压制噬心蛊的法器，你必须带着苏媚儿一起去。”
“她现在的状态……”萧玉尘看着苏媚儿苍白的脸，“万一魔气失控怎么办？”
“我会给她种下‘清心咒’。”云梦瑶取出一枚银针，“但需要你的混沌之力配合。”
当晨光初现时，苏媚儿终于在混沌之力的包裹中苏醒。她发现自己躺在萧玉尘的剑庐里，窗外的老槐树正随风轻摆，仿佛又回到了万蛊谷的药庐。
“醒了？”萧玉尘推门而入，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灵粥，“这是用龙髓灵根熬的，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苏媚儿的指尖在碗沿颤抖。她记得昏迷前萧玉尘的混沌之力曾涌入体内，那股纯粹的力量让她想起了娘亲的青藤结界。
“为什么救我？”她轻声问，“我是幽冥殿的人。”
萧玉尘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半块玉佩上：“楚灵儿说，在山下小镇遇到过一个穿水绿色裙子的姐姐，教她救治受伤的小狗。”
苏媚儿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那个雨天，她确实曾用蛊术救活一只濒死的幼犬，却没想到会被楚灵儿记住。
“我们要去丹霞洞天。”萧玉尘站起身，“你……”
“带我一起去。”苏媚儿抓住他的衣袖，“只有我能破解幽冥殿的结界。”
就在这时，楚灵儿蹦蹦跳跳地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刚摘的野花：“萧大哥，我也要去！”
“不行！”萧玉尘和苏媚儿异口同声。
楚灵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眶渐渐泛红：“为什么？你们都能去，我却要留在这里当累赘？”
苏媚儿看着她委屈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阿绾。她咬了咬牙：“让她去吧。楚灵儿的灵脉或许能感应到镇魂玉的位置。”
萧玉尘还想反对，却被云梦瑶的传音打断：“让她去。魔尊残魂的目标是灵脉，有你在身边更安全。”
于是，四人小队在辰时出发。萧玉尘御剑在前，苏媚儿与楚灵儿共乘一舟，云梦瑶则化作一道青光紧随其后。
“姐姐，你的裙子真好看。”楚灵儿好奇地摸着苏媚儿的裙裾，“和我在小镇遇到的那个姐姐一样。”
苏媚儿勉强笑了笑，悄悄将袖口的蚀骨香粉末撒入风中。这是她最后的自保手段——若幽冥殿的人追来，至少能为楚灵儿争取一线生机。
丹霞洞天位于极西之地，赤色的山峰如利剑直插云霄。当四人降落在山门前时，李玄长老已带着丹霞弟子等候多时。
“情况不妙。”李玄长老脸色阴沉，“禁地的结界被人改动过，里面传来魔气波动。”
萧玉尘握紧混沌戟：“我先进去探路。”
“等等。”苏媚儿拦住他，“幽冥殿的人可能设了陷阱。让我用琉璃蝶探路。”
她咬破指尖，一只透明的蝴蝶从伤口飞出，翅膀上流转着七彩光芒。当琉璃蝶触碰到禁地的结界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翅膀瞬间碳化。
“结界里有噬魂蛊！”苏媚儿脸色大变，“这是幽冥殿的独门秘术。”
“怎么办？”楚灵儿下意识地抓住苏媚儿的手。
苏媚儿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用灵脉共鸣试试。楚灵儿，将灵力注入玉佩。”
楚灵儿依言而行，玉佩突然发出耀眼的青光，与丹霞洞天的石壁产生共鸣。一道隐藏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布满青苔的石阶。
“小心。”萧玉尘率先踏入石门，混沌戟的金光扫过两侧石壁。当光芒触及某块刻着魔纹的石头时，整座洞穴突然剧烈震动。
“不好！”云梦瑶惊呼，“这是魔渊的气息！”
话音未落，无数黑色藤蔓从地底钻出，将四人团团围住。藤蔓上布满倒刺，每一根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尸味。
“是幽冥殿的‘黄泉藤’！”苏媚儿迅速祭出琉璃蝶，却见蝴蝶刚触碰到藤蔓便化为齑粉，“它们在吞噬我的本命蛊！”
萧玉尘的混沌戟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却发现藤蔓被斩断后立刻再生。楚灵儿的灵脉突然发出耀眼光芒，藤蔓在强光中纷纷退缩。
“楚灵儿，集中灵力攻击藤蔓的根部！”苏媚儿大喊。
楚灵儿闭上眼睛，双手结出莲花印。一道青色光柱从天而降，将整座洞穴照得透亮。在强光中，藤蔓的根部露出一个血色符文——正是魔尊残魂的印记。
“快攻击符文！”云梦瑶抛出数枚金针刺入符文周围。
萧玉尘的混沌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下，符文在金光中轰然碎裂。洞穴再次震动，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藏在深处的镇魂玉。
“镇魂玉！”李玄长老激动地冲上前，却被一道魔气屏障弹飞。
苏媚儿看着悬浮在祭坛上的镇魂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腰间的半块玉佩剧烈震动，与镇魂玉产生共鸣。
“这是……”她踉跄着后退，“万蛊谷的圣女佩？”
萧玉尘扶住她，却发现镇魂玉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集齐三佩，可镇魔渊。”
就在这时，一道血色身影突然从暗门后杀出，手中的骨鞭带着腥风袭来。苏媚儿瞳孔骤缩——来者正是幽冥殿的二长老！
“苏护法，别来无恙。”二长老阴恻恻地笑着，骨鞭上缠绕着无数怨魂，“魔尊大人让我带你们回去。”
萧玉尘的混沌戟迎上骨鞭，却发现戟尖在魔气中渐渐变黑。楚灵儿的灵脉再次发光，却被二长老的骨鞭锁住，动弹不得。
“阿绾！”苏媚儿突然尖叫，“你把阿绾怎么样了？”
二长老的笑声更加刺耳：“你妹妹？当然是在炼魂狱陪着魔尊大人了。”
苏媚儿的瞳孔瞬间被魔气染红，体内的噬心蛊疯狂跳动。她猛地挣脱萧玉尘的手，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琉璃蝶，焚身！”
本命蛊在血光中自爆，将二长老的骨鞭炸得粉碎。苏媚儿趁机扑向镇魂玉，却被二长老一掌击中后背，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姐姐！”楚灵儿不顾危险冲过去，却被二长老抓住脖颈提了起来。
“楚灵儿的灵脉，果然是最好的钥匙。”二长老舔了舔嘴唇，“魔尊大人一定会很高兴。”
萧玉尘的混沌戟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他将全身灵力注入戟中，朝着二长老的天灵盖斩下。二长老慌忙松开楚灵儿抵挡，却被云梦瑶的青鸾剑刺中肩膀。
苏媚儿趁机滚到镇魂玉前，将半块玉佩按在祭坛上。镇魂玉突然发出万丈光芒，将整个洞穴照得通明。二长老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成功了？”楚灵儿颤抖着抱住苏媚儿。
苏媚儿摇头，目光落在镇魂玉上新出现的裂痕上：“魔尊残魂逃走了。”
就在这时，李玄长老突然指着洞壁惊呼：“快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洞壁上浮现出一幅古老的画面——魔尊残魂附身在二长老身上，正将阿绾推入炼魂狱的血池。
“阿绾！”苏媚儿的眼泪滴在镇魂玉上，裂痕中突然飞出一道青光，融入她的眉心。
“这是……”云梦瑶震惊地看着她，“万蛊谷的传承记忆？”
苏媚儿闭上眼睛，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她看到娘亲在临死前将半块玉佩交给她，看到阿绾被锁魂咒折磨的惨状，更看到魔尊残魂附身在二长老身上的真相。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睁开眼睛，目光变得坚定，“我们必须去幽冥殿的炼魂狱。”
“不行！”萧玉尘拦住她，“那里是魔尊的老巢，进去必死无疑。”
苏媚儿轻轻推开他的手，将半块玉佩与镇魂玉合二为一：“只有集齐三佩，才能彻底封印魔渊。而第三块玉佩……在阿绾身上。”
楚灵儿突然抓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还有我。”云梦瑶祭出青鸾剑，“魔尊残魂一日不除，修真界永无宁日。”
萧玉尘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混沌戟的金光再次亮起：“我护送你们。”
于是，四人小队踏上了前往幽冥殿的征程。赤色的天空下，苏媚儿的水绿色裙裾与楚灵儿的白色纱裙交相辉映，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即将开始。
离开丹霞洞天后，四人行至一处名为“落风坡”的隘口。此处怪石嶙峋，罡风如刀，寻常修士在此地连御器都难稳身形。萧玉尘以混沌之力撑起护罩，将三人护在其中，金色光晕在狂风中微微震颤，却始终未曾溃散。
“再过三日，便能抵达幽冥殿的外围防线‘断魂崖’。”苏媚儿望着远处被魔气浸染的灰黑色山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里驻守着幽冥殿的‘黑煞营’，营主是三长老的心腹，擅长布‘颠倒迷魂阵’。”
云梦瑶剑眉微蹙：“颠倒迷魂阵？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此阵以活人精血为引，能扭曲修士的识海，让人身陷幻境，最终沦为阵中傀儡。”
楚灵儿听得脸色发白，下意识攥紧萧玉尘的衣袖：“那我们……我们能过去吗？”
萧玉尘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转向苏媚儿：“你可有破阵之法？”
苏媚儿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这是我当年绘制的断魂崖布防图。迷魂阵的阵眼在崖顶的血祭坛，只要毁掉祭坛，阵法自破。但祭坛周围有百余名黑煞卫守着，个个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百余名筑基修士？”云梦瑶眸色一沉，“星陨阁的弟子虽能一战，但我们此刻人手不足，硬闯绝非上策。”
“我有办法。”苏媚儿指尖在地图上的一处峡谷轻点，“这里是黑煞营的粮道，每月初三会有运粮队经过。我们可以伪装成运粮的杂役，混进营中。”
楚灵儿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乔装打扮，神不知鬼不觉！”
萧玉尘却眉头紧锁：“幽冥殿的杂役都有特制的令牌，且身负魔气烙印，如何伪装？”
苏媚儿从怀中摸出三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魔纹：“这是我当年留在断魂崖的备用令牌，虽已过了十年，但黑煞营的令牌制式从未更换。至于魔气烙印……”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令牌上，魔纹竟泛起淡淡的红光，“用我的心头血暂时催动，可瞒过筑基期修士的探查。”
云梦瑶接过令牌，指尖萦绕着一丝灵力试探：“令牌上的魔气虽淡，却与幽冥殿的气息一致。看来只能冒险一试。”
当夜，四人在落风坡的山洞中暂歇。萧玉尘外出警戒，云梦瑶在洞口布下隐匿结界，楚灵儿则缠着苏媚儿问起万蛊谷的旧事。
“姐姐，万蛊谷是不是有很多彩色的蝴蝶？”楚灵儿托着腮帮，眼中满是向往，“就像你的琉璃蝶一样好看。”
苏媚儿望着洞外的月色，声音轻得像叹息：“以前有。万蛊谷的后山有片蝴蝶谷，每到春末，千万只彩蝶齐飞，能把天都染成彩色。阿绾最喜欢在那里追蝴蝶，常常忘了回家吃饭。”
“那阿绾妹妹现在……”楚灵儿话说一半，见苏媚儿眼圈泛红，连忙住了口。
苏媚儿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编蝴蝶：“这是阿绾十岁生辰时，我亲手编给她的。她说要把它养在蝴蝶谷，让它变成真的蝴蝶。”
楚灵儿小心翼翼地接过竹蝴蝶，只见翅翼上还留着淡淡的泪痕，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她突然抱住苏媚儿：“姐姐别难过，我们一定会救出阿绾妹妹的！”
苏媚儿身子一僵，这是十年来，除了阿绾之外，第一次有人这样毫无防备地拥抱她。心口的噬心蛊似乎也感受到了暖意，竟没有像往常一样躁动。
洞外，萧玉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靠在岩壁上，望着天边的残月，混沌戟在手中微微发烫。十年前万蛊谷那一战，他曾亲眼见过苏媚儿为保护弟子，孤身对抗三名幽冥殿护法，那时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与如今这满身伤痕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想什么？”云梦瑶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块干粮，“对苏媚儿，还是不放心？”
萧玉尘咬了口干粮，含糊道：“她的话，仍有可疑之处。比如镇魂玉上的裂痕，她说是魔尊残魂所致，却拿不出确凿证据。”
“但她若真想害我们，大可在丹霞洞天与二长老里应外合。”云梦瑶望着洞内摇曳的火光，“方才她给楚灵儿讲万蛊谷时，眼中的痛惜做不了假。”
萧玉尘沉默不语。他想起苏媚儿在香房掷出蚀骨香时的决绝，想起她为护楚灵儿而让琉璃蝶自爆的疯狂，心中那点疑虑，竟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次日清晨，四人刚踏上征途，便见前方尘烟滚滚，一队身着黑衣的修士正押着数十名凡人往断魂崖的方向走去。那些凡人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绝望，脖颈处都烙着幽冥殿的魔纹。
“是黑煞营的人在抓祭品。”苏媚儿的声音带着寒意，“颠倒迷魂阵每月都要献祭活人，才能维持阵法威力。”
楚灵儿看着一个被拖拽的孩童哭着喊娘，眼圈瞬间红了：“我们救救他们吧！”
萧玉尘刚要点头，却被苏媚儿拦住：“不可！黑煞营的人腰间都有传讯符，一旦动手，整个断魂崖的修士都会被惊动。”
“可他们……”楚灵儿还想争辩，却被云梦瑶按住肩膀。
“灵儿，忍一忍。”云梦瑶的声音低沉，“我们现在救不了他们，但若能毁掉血祭坛，才能从根本上阻止这样的悲剧。”
楚灵儿咬着嘴唇，看着那队人马消失在山道尽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萧玉尘从怀中取出一块糖糕递给她——这是他路过小镇时特意买的，知道她爱吃甜食。
“等我们毁掉祭坛，就来救剩下的人。”萧玉尘的声音难得柔和，“我向你保证。”
楚灵儿接过糖糕，用力点点头，将眼泪憋了回去。苏媚儿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动——她从未见过萧玉尘对谁如此耐心，传闻中这位以混沌之力闻名的修士，向来是冷硬寡言的。
行至傍晚，四人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歇脚。苏媚儿突然捂住心口，脸色发白——噬心蛊的疼痛比往常剧烈了数倍，仿佛有无数毒虫在啃噬她的五脏六腑。
“怎么了？”萧玉尘连忙上前，指尖刚触到她的手腕，便被一股狂暴的魔气弹开。
“是幽冥殿的‘追魂咒’！”云梦瑶迅速祭出金针刺入她的穴位，“有人在强行催动她体内的噬心蛊，想逼她自报位置！”
苏媚儿疼得蜷缩在地，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嘴角不断溢出黑血：“是……是三长老……他知道我反水了……”
楚灵儿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萧玉尘曾用龙髓灵根为她疗伤，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姐姐，试试这个！”
那是萧玉尘给她的龙髓灵根粉末，本是让她每日服用固本培元的。苏媚儿刚将粉末服下，心口的疼痛竟真的缓解了几分，黑色的血液也渐渐转为暗红。
“龙髓灵根能压制魔气……”苏媚儿喘息着道，“难怪幽冥殿一直想夺这灵根。”
萧玉尘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突然做出一个决定：“今夜在此休整，我为你疏导体内的魔气。”
云梦瑶有些惊讶：“你的混沌之力与魔气相冲，强行疏导恐会伤及自身。”
“无妨。”萧玉尘摇头，“她若出事，我们没人能破解颠倒迷魂阵。”
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方才苏媚儿疼得浑身颤抖时，眼中那抹隐忍的倔强，像极了当年在大荒中被追杀的自己。
当夜，萧玉尘盘坐在苏媚儿身后，将混沌之力缓缓注入她体内。金色灵力如涓涓细流，冲刷着她经脉中盘踞的魔气。苏媚儿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些肆虐的魔气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噬心蛊的躁动也渐渐平息。
“多谢。”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萧玉尘“嗯”了一声，继续运转功法，却没发现苏媚儿的耳尖悄悄红了。洞外的云梦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轻轻摇了摇头——这位萧客卿，怕是自己都没察觉，对苏媚儿的在意，早已超出了“同伴”的范畴。
第三日清晨，四人终于抵达断魂崖下的密林。远远望去，崖顶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座血色祭坛，阵阵阴风吹过，竟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哭嚎。
“运粮队午时会经过前面的峡谷。”苏媚儿指着地图，“我们在那里动手，换上他们的衣服。”
午时刚到，一队推着粮车的杂役果然出现在峡谷中。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黑衣沾满污渍，与苏媚儿描述的一致。萧玉尘与云梦瑶对视一眼，同时出手——金色剑光与青色剑气交织，瞬间将押队的十余名黑煞卫制服。
“不想死就闭嘴。”苏媚儿拿出迷药，迅速将杂役们迷晕，“换上他们的衣服，令牌藏在袖中，千万别被巡逻的修士查到。”
四人换上黑衣，推着粮车往断魂崖上行去。越靠近崖顶，魔气便越发浓重，楚灵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萧玉尘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用混沌之力为她隔绝魔气。
“站住！”一个身着铁甲的黑煞卫拦住他们，目光在四人身上扫来扫去，“令牌！”
苏媚儿连忙递上令牌，指尖暗自凝聚灵力——只要对方发现破绽，她便立刻动手。好在那黑煞卫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挥手放行：“快点走，三长老今日巡查，耽误了时辰仔洗你们的皮！”
四人刚走出没几步，便听那黑煞卫低声对同伴说：“听说了吗？二长老在丹霞洞天被人重伤，现在整个幽冥殿都在搜捕叛徒，好像是个女的……”
苏媚儿的心猛地一沉，脚步却丝毫未停。萧玉尘察觉到她的僵硬，低声道：“别慌，按原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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