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事涉南琅（2/2）

景崇帝胸口剧烈起伏，那双平日里深邃如潭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好一个王孜勉！”他声音沙哑，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朕待他不薄，官至首辅，权倾朝野，他竟敢勾结外敌，私闯天牢！他究竟想做什么？”

魏玠垂首，沉声道：“陛下息怒。此事尚有诸多疑点，不可打草惊蛇。”

“疑点？”景崇帝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茶杯碎片，“魏玠，你是朕的左膀右臂，你现在就告诉朕，人证物俱在！”

景崇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怒火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郎恒，这案子，你继续办，给我好好查！”

“臣遵旨！”郎恒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额角青筋暴起。

听着御书房中天子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先回去吧，魏爱卿留下。”

“是。”

殿门再次被合上，此时御书房之中只剩下魏玠与景崇帝二人。

魏玠眉头紧锁，沉吟道：“陛下，臣以为，首辅王孜勉之死，与这‘墨羽’箭一样，都可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局。想一石二鸟，既除掉王首辅，又嫁祸南琅，搅乱朝局。”

“局？”景崇帝喃喃自语，目光扫过魏玠。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景崇帝皱眉，眸中幽深的看向魏玠。

“西山向东五十里，有数百私兵驻扎。”

魏玠声音压得更低：“臣已派人核实，那些私兵皆是青壮，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不似寻常乡勇匪类。”

“除此外，其营地外围设有暗哨，帐篷排布有序驻扎时间最少二年有余。”

景崇帝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烛火的噼啪声“滋滋”响着。

“数百私兵……”他缓缓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寒芒闪烁，“是豫王么？”

魏玠垂首道：“臣不敢妄断。”

他话未说完，景崇帝猛地起身，负手而立。

“查！”

良久，他一字一顿道，“给朕查清楚，这些私兵的底细，他们的粮草从何而来，兵器由谁供给，背后主使究竟是谁！”

“若真是豫王……”

景崇帝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冬日寒冰，在空旷的御书房里回荡，“他豢养如此多私兵，是嫌他的藩王之位坐得不够稳，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猜忌与杀意，已让殿内的空气几乎凝固成冰。

魏玠能清晰地看到，景崇帝紧攥的拳头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魏玠，有的事，若你不好动手，可交由皇城司出面。”

说着，景崇帝将一块腰牌叩在书案上：“你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