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令牌“山灵杖”（2/2）

“拿着。”葛老将这块沉甸甸的令牌塞到林晏手中，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令牌入手，出乎意料的沉重，远超它看起来的体积，并且立刻传来一种厚重、沉稳、带着大地般包容与坚实气息的温暖感，瞬间驱散了他掌心的寒意，甚至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仿佛在冰天雪地里抱住了一块温热的岩石，心中的不安也消散了几分。

“这是‘山灵杖’，”葛老指着令牌中央那浑浊的黄色晶体，缓缓解释道，“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法宝，却也是老夫守着这鸭鸭山几十年的心血。这里面凝聚了我这老骨头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一点山灵之气，是这方山林的精魄所化。你施法‘观水眼’时，手握此物，凝神静气，以自身残存灵力引动令牌中的山灵之气，它便会自动激发，护住你的灵台核心，可保你主神魂不散，不受那些低级水煞的迷惑和侵蚀，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水眼阴寒之气的冲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林晏的心上，力道十足：“但是，小子，你给老夫听好了！牢牢记住这三点，一步都不能错！”

“第一，此法极耗心神，对灵识的负担极大，以你现在的状态，最多只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无论有无收获，必须立刻、毫不犹豫地撤回灵识！否则神魂损耗过度，轻则灵智受损，变成浑浑噩噩的白痴，重则魂飞魄散，肉身沦为空壳，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第二，”他伸出干枯如老树枝的手指，几乎要点到林晏的鼻尖，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子，“只能在水眼边缘区域探查！感受其气息的强弱与属性，观察亡魂的数量与状态，估摸其大致的规模与影响范围，绝不可贪图功近利深入水眼内部！那里是煞灵的老巢，是阴脉的核心，煞气之浓烈、怨念之纯粹，绝非你这点道行和这‘山灵杖’里这点山灵之气能抵挡的！一旦感到手中令牌发烫，或者中央的晶体颜色迅速变暗、失去光泽，说明山灵之气消耗过快，或者遇到了无法抵御的侵蚀，这是最后的警报！必须立刻、不惜一切代价撤回灵识！片刻都不得耽搁！犹豫一下，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葛老的目光如同两把历经风霜的古老锥子，直刺林晏心底，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看清了，未必是好事。有些真相，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头。你会看到最深的绝望，最扭曲的痛苦，最赤裸的人性之恶与天地之邪，那些画面会如同梦魇般纠缠着你，永生永世无法摆脱。这沉重的因果，这挥之不去的梦魇，你确定你这副尚且虚弱的肩膀，背负得起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老夫绝不拦你。”

接着，他不等林晏回答，便开始详细传授借助“山灵杖”进行“灵视”、探查水眼的具体法门——从如何凝神静气、摒除杂念，到如何以自身灵力引动山灵之气，再到对应的手诀变化、稳固心神的心法口诀，以及遇到各种突发危险时，如何最快速度切断灵识联系、紧急撤回的技巧。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关乎生死存亡，林晏凝神静听，不敢有丝毫遗漏，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印在脑海深处，甚至在心中反复默念，确保自己完全掌握，没有一丝偏差。

手握这枚沉甸甸、温润润的“山灵杖”，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水库煞气截然不同的、让人心安的厚重沉稳之力，林晏的心中稍定，仿佛在惊涛骇浪、迷雾重重的黑暗海面上，终于看到了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抓住了一根坚实的救命稻草。他知道，这枚令牌不仅是一件法器，更是葛老对他的信任与期许，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

“多谢葛老赐宝授法！此恩……晚辈铭记于心，永世不忘！”林晏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郑重，身体因恭敬而微微弯曲，久久没有直起。

“别谢太早。”葛老摆摆手，重新拿起烟枪，在鞋底上磕了磕，重新填上烟丝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几分悠远与沧桑，“活着回来，把底下那糟心玩意儿解决了，护住那些无辜人的性命，再说谢字不迟。记住我的话，量力而行，莫要再逞能。活着，才有以后。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有的念想、责任，都成了空谈。”

带着沉甸甸的“山灵杖”和葛老语重心长的告诫，林晏在陈锋的搀扶下，缓缓下山。林晏紧紧握着手中的“山灵杖”，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不仅承载着查明真相、阻止水煞的责任，更承载着葛老的期望和那些无辜生命的安危。

他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笼罩在薄雾中的水库方向，眼神坚定而决绝。他知道，接下来的“观水眼”，将是他人生中至关重要，也可能是最危险的一步，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但他没有退路，也不能退。

为了那些即将被水煞吞噬的生命，为了阻止这场即将蔓延的灾祸，他必须迎难而上，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