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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荆棘骑士与我的救赎星辰(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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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浑身是伤的林景,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分手……

顾衍……不要她了?

就因为这个……这个只是为了帮林景哥圆一个可怜的梦的……行为?

巨大的冲击和灭顶的恐慌瞬间将她淹没。她腿一软,无力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却连哭泣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厦,在她毫不知情的“善意”推动下,在她以为只是“帮个小忙”的行为里,在顾衍冰冷决绝的话语中……轰然倒塌。

世界的色彩,瞬间褪去。

第四章:执念难消·歧路独行:

(上)

冰冷肮脏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裙子传来刺骨的寒意,苏暖瘫坐在那里,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耳鸣声尖锐地占据了她所有的听觉,眼前是晃动扭曲的狼藉景象——破碎的家具、散落的文件、还有林景蜷缩在墙角、那张被痛苦扭曲的青紫脸庞。

顾衍临走前那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反复扎进她混乱的脑海:

? 愚蠢……

? 不自知……

? 毁了信任……

? 毁了神圣承诺……

? 分手……

“分手”这个词在她空旷的胸腔里疯狂回荡,撞得心口血肉模糊。他说分手……阿衍不要她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巨大的恐慌和灭顶般的绝望终于冲破临界点,苏暖猛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声音凄厉地回荡在混乱的小公寓里。

“暖……暖暖……”林景虚弱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痛苦和恐惧,颤抖地呼唤她,一只手试图去够她的衣角,“送……送我去医院……我好痛……”

这微弱的呼唤刺破苏暖的悲痛。她猛地惊醒,看到林景痛苦扭曲的脸和满身的伤,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和责任心瞬间压倒了被分手的恐惧!是她!是她把林景哥害成这样的!都是因为她,阿衍才会发狂来打人!

“对不起!林景哥对不起!”苏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踉跄着冲到林景身边,看着他的伤势,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她试图去扶他,但林景稍微一动就痛得浑身抽搐,发出压抑不住的惨叫。

“痛……别动……暖暖……报警……报警抓顾衍……”林景死死抓住她的手,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眼神里是刻骨的仇恨和对暴力的惊惧。

报警?报警抓阿衍?苏暖的脑子嗡的一声。不行!绝对不行!阿衍只是因为太生气了才会这样做的!他肯定后悔了!要是报警,阿衍的前途就毁了!他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不……不能报警!”苏暖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用力摇头,看着林景惊愕的眼神,语无伦次地解释:“林景哥……阿衍他……他不是故意的!他肯定是误会了……他太生气了……他只是一时冲动……我们别报警好不好?求你了!去医院!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医药费我全出!求你……”她哀求着,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林景看着她眼中那份对顾衍的维护和绝望的哀求,心底冷笑,面上却流露出更加的痛苦和无奈。他虚弱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暖暖……你……你还护着他……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的脸……”

苏暖这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之前摔倒在地时脸颊似乎擦伤了,但她根本顾不上。她忍着痛,奋力将林景搀扶起来。林景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她娇小的身躯上,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嘴里还压抑着呻吟。

好不容易将他弄上出租车,送到最近的急诊。挂号、缴费、陪着检查……苏暖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看着医生处理林景的伤口,看着他肿胀淤青的脸、嘴角缝合的针线、胳膊上的夹板……她内心的愧疚和被分手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碎。

林景躺在急诊观察室的床上,脸上裹着纱布,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暖暖……”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万念俱灰的绝望,“看来……老天是……不想……给我这点……念想了……也好……也好……死心了……”说着,一滴浑浊的眼泪从他被纱布覆盖的眼角滑落。

这滴眼泪如同滚烫的油,烫在苏暖的心上!

“不!林景哥!你别说丧气话!”苏暖急切地抓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仿佛抓住最后救赎的机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那个……那个‘仪式’……我们还是要办!等你伤好一点……我们立刻就去办!”此刻,完成这个“遗愿”,成了她唯一能减轻对林景伤害、填补自己内心巨大空洞的救命稻草。至于顾衍……顾衍只是在气头上!他那么爱她,等她办完这件事,诚心诚意去道歉,她相信他一定会原谅她的!一定会的!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林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但很快被痛苦和脆弱取代:“不了……暖暖……顾先生……会不高兴……我不能再……连累你……”他用力想抽回手。

“不行!我们说好了的!”苏暖死死抓住,语气异常坚定,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使命感,“这是你的心愿!我答应你了!不能半途而废!至于阿衍……”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却强装笃定,“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他只是一时生气,等我办完事再去求他原谅!他那么爱我,一定不会真的放弃我的!我相信他!”这份对顾衍“无条件原谅”的盲目自信,成了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唯一支点。

林景看着她眼中那份固执的天真和所谓的“信任”,心底嗤笑,面上却闭上眼睛,泪水汹涌而出,仿佛是感动,又像是认命:“暖暖……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苏暖陷入了一种麻木的忙碌。

她像上了发条一样,准时上班,却效率低下,常常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眼圈总是红的,精神萎靡。下班后,她不再回那个曾经承载着她所有温暖和甜蜜的家——那里现在只有冰冷的空气和无尽的回忆。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照顾林景。喂水、喂药、擦洗、扶着去做检查……

林景伤得不轻,脸上的肿胀消了一些,嘴角的缝合线拆掉了,留下一个暗红的疤痕,手臂还打着夹板,总是虚弱地半靠在病床上。他对苏暖的照料表现得非常感激,又时刻充满自责和卑微。“暖暖……你……你还是回去吧……不用天天来……我……我已经很知足了……顾先生他……”

“别说了!”苏暖每次听到顾衍的名字,心就像被针狠狠刺一下,立刻打断他。她固执地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你现在需要人照顾!等你出院……我们就去把……那件事……了了。”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顾衍。她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照顾林景”和“完成任务”上,用这种毫无保留的付出麻痹着自己被分手后的恐慌和无措。她甚至不敢打开顾衍的聊天框(虽然没被拉黑,但最后的信息都停留在她单方面的、被无视的道歉和未接通话记录),更不敢去想顾衍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她只敢在夜深人静,躺在简陋的陪护床上时,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

? 他只是生气,不是不爱我了。

? 等我帮林景哥完成最后的心愿,我就去找他,低三下四地求他原谅。

?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他那么宠我,一定会原谅我的。

? 这一切……只是个误会……都会过去的……对,都会过去的。

这份愚蠢的执念和自欺欺人,成了她在绝望的漩涡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下)

这天下午,苏暖刚扶着林景从检查室回来,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暖暖!”清脆又带着一丝急切的女声响起。

来人身材高挑,穿着得体的杏色风衣,妆容精致淡雅,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气质美人。她的气质温婉又蕴含着力量,眼神犀利中透着关切——正是苏暖最铁的闺蜜,知名文化女主播楚瑶。苏暖在医院照顾林景的事情,被她公司一个关系不错又看不下去的同事悄悄告诉了楚瑶。

楚瑶几步上前,一把抓住苏暖的手臂:“你果然在这里!你怎么回事?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把自己搞成什么鬼样子了?!”她的目光扫过苏暖苍白憔悴、明显睡眠不足、眼下乌青浓重的脸,以及脸颊上那道已经结痂但仍明显的擦伤,心疼又震惊,眼神瞬间锋利如刀,射向病床上脸色蜡黄、缠着纱布、装着无辜的林景。

苏暖被突然出现的楚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脱她的手:“瑶瑶?你……你怎么来了?”声音有些发虚。楚瑶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此刻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楚瑶根本不理会林景,用力将苏暖拖到病房的角落,压低声音,语气又急又怒:“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死在这儿?!苏暖!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衍给我打电话了!”

苏暖浑身猛地一震,瞪大眼睛看向楚瑶,声音都变了调:“他……他给你打电话了?他……他怎么说?”心脏狂跳起来,既害怕又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他是不是问起我了?他是不是后悔了?

楚瑶看着苏暖眼中那点可怜的期待,怒火更盛,声音冷了下来:“他说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我有空来看看你!但语气冰冷得能冻死人!我就知道出事了!去你们家没人!公司说你请假!同事才告诉我你天天在这里伺候这个……”她嫌恶地瞥了一眼林景,“这个……林景!我问你,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顾衍打的?还是他打的?!”她指着林景。

“不是!阿衍没有打我!是我不小心摔的!”苏暖立刻否认关于顾衍的部分,急切地想维护他,“林景哥也没有!是我……”她一时语塞。

楚瑶双手抱胸,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苏暖,你当我傻吗?顾衍什么时候这样对过你?对你冷言冷语不闻不问?还有,这个林景,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值得你扔下顾衍天天守着?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暖被楚瑶犀利的目光和咄咄逼人的质问逼得步步后退,心里的委屈和巨大的秘密像巨石一样压着她。她看着楚瑶真诚关切又带着洞察力的眼神,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有了缺口。巨大的压力和委屈瞬间决堤。

“呜呜……”她捂着脸哭了出来,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从林景的“绝症”和“假婚礼”的请求,到自己的“只是帮忙”、“不领证”、“不公开”、“纯属安慰”、“很快就结束”,再到如何被顾衍发现、顾衍如何暴怒殴打了林景、以及最后那冰冷刺骨的分手……

“……瑶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想帮帮他……他都要死了……呜呜……阿衍他……他怎么能这样说分手就分手……他肯定是误会了……他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我相信他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他一定会原谅我的……等我……等我帮林景哥把这个心愿完成了……我就去求他原谅……跪着求他都行……他那么爱我……不会不要我的……呜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把所有的委屈、恐慌和那份根深蒂固的、认为顾衍会包容一切的妄想,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楚瑶听完,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她看着哭成泪人儿的苏暖,又看看病床上那个闭着眼,似乎昏睡,但眼皮却细微颤动着的林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已经不仅仅是愚蠢了!这简直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顶级傻白甜!

她强压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一点,却字字如刀:“苏暖!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稻草吗?!假婚礼?!还他妈是跟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竹马?!你居然觉得这只是个无伤大雅、帮忙圆梦的善举?!顾衍看到了照片!你穿着白裙子!照片!你想帮死人完成心愿?你他妈自己都快成被‘愿望’害死的死人了!”

苏暖被骂得一愣,忘了哭泣,有些委屈地反驳:“可是……林景哥他是真病了!诊断书都在!我们只是……”

“你闭嘴!”楚瑶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急迫:“我不管他真病假病!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最根本的、最致命的错误就是——你!为了别的男人!欺骗了你自己的男人!还要跟别的男人!去办婚礼!!哪怕是假的!哪怕你们认为全世界没人知道!但这本身!就是对顾衍最大的羞辱和背叛!”

楚瑶指着苏暖的心口,字字锥心:“你口口声声说爱顾衍?你就是这样爱他的?你的善良用错了地方!你的天真被人家利用了当了回刀!你以为顾衍只是生气?他现在是彻底的心寒!是绝望!是对你这个蠢!而!不!自!知! 的人彻底的失望!你到现在还觉得只要你低声下气去求,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原谅你?你做梦!苏暖!他对你最后那点容忍,已经被你亲手耗尽了!”

“不……不是的……他不会的……”苏暖脸色惨白,拼命摇头,拒绝接受楚瑶残酷的论断。

楚瑶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气得肝疼。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掀桌子的冲动,语气稍微缓和,却更加语重心长,带着最后的规劝:“暖暖,你清醒一点!趁着还没铸成大错,还有挽回的余地!立刻、马上、取消你那个该死的、荒谬的假婚礼!然后,去找顾衍!不是去圆了什么心愿再去,是立刻!马上去!向他认错!承认你的愚蠢!求他给你一次机会!这才有一丝丝挽回的可能!那个所谓的‘心愿’,只会让你们万劫不复!听我的,现在就取消!跟那个林景说清楚!”

苏暖看着楚瑶焦急而真挚的眼神,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瑶瑶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顾衍这次的反应确实前所未有的激烈和决绝……他眼中的冰冷和失望……

她茫然地看向病床上的林景。

林景似乎被她们的争吵“惊醒”了,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苏暖,眼神里充满了理解、苦涩和更深的绝望,他虚弱地、断断续续地开口:“暖暖……楚小姐……说得对……是我……连累了你……你别管我了……取消吧……能再见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别为了我……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说着,他吃力地转开头,眼角似乎又有泪光闪烁,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被遗弃的孤独和死寂。

看到他这副样子,苏暖刚刚被楚瑶点燃的那一丝动摇瞬间崩塌!巨大的愧疚感和使命感再次排山倒海般涌来!

“不!林景哥!”苏暖几乎是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说好了的!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不能言而无信!而且我……”她咬咬牙,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楚瑶,眼神重新变得固执起来:“瑶瑶,你不懂!林景哥他真的没多少时间了!我不能让他带着这么深的遗憾走!阿衍那边……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去道歉!一定会!我相信他知道真相后会理解我的!他一定会的!”

楚瑶看着苏暖眼中那份重新燃起的、愚蠢透顶的坚持,再看看林景那副“虚弱无助”、“深明大义”的样子,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要呕出血来!她知道,苏暖完全被林景的道德绑架和自怜自艾裹挟住了!她钻进牛角尖,已经听不进任何逆耳的忠告了!

“理解?!理解你和别的男人搞一场哪怕是假的婚礼?!苏暖,你……”楚瑶气得指着她的鼻子,手指都在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苏暖那张依旧带着对顾衍“必定原谅”的盲目信任的脸,楚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好!好!你苏暖是活菩萨!大善人!”楚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暴怒和无力感,眼神冰冷地扫过林景,又落回苏暖脸上,语气带着决绝和难以言喻的失望:“行!我拦不住你!但我告诉你,现在不清醒,以后有你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你自己掂量!”

说完,楚瑶狠狠瞪了林景一眼,那眼神锐利得像能剥开他虚伪的外壳。她不再看苏暖,转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清脆的响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苏暖心脏猛缩。

病房里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和压抑的寂静。林景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暖失魂落魄的表情,声音微弱地带着试探:“暖暖……楚小姐她……也是为了你好……要不……”

“别说了,林景哥。”苏暖疲惫地打断他,声音透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眼神却重新变得空洞而固执,她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们……按原计划吧。等你出院了,我们去完成它。”

她慢慢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楚瑶愤怒离去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他一定会的……”她无声地张了张嘴,再次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苍白却唯一能支撑她的魔咒。

? 他一定会的。

? 等事情结束,我就去找他。

? 他那么爱我……

? 他一定会的……

她一遍遍在心底复述着,像个虔诚的、自我催眠的信徒,固执地行走在自己选择的那条通往毁灭的歧路之上,浑然不觉身后那个“可怜”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即将得逞的冰冷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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