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危机同步与“最优解”推演（1/2）

圣子看到赵琰的瞬间，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核心密钥持有者……”他轻声说，语气里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不是惊讶，是某种近乎贪婪的兴奋，“还有翡翠丘陵最棘手的绿林头子。今晚真是……收获之夜。”

卢恩啐了一口：“小白脸，你谁啊？”

“我是圣殿的执掌者。”圣子微笑，“也是即将净化这个污秽世界的新神。你们可以跪下了。”

赵琰没理他。他的目光穿过大厅，落在林知理身上。她看起来糟透了——护甲破损，左肩血肉模糊，手腕上的星痕布满裂纹，像随时会碎掉。但她的眼睛还亮着，那种熟悉的、固执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算清楚怎么补的眼神。

“还能动吗？”他问。

林知理点头，咧嘴露出个带血的笑容：“死不了。你来得……真够慢的。”

“路上有事耽搁了。”赵琰慢慢移动，挡在她和圣子之间。戒指上的规制符文开始发光，与怀里的核心密钥共鸣。他能感觉到密钥在“苏醒”，内部的星空旋转加速，传递来海量的能量流。

“小心。”林知理低声说，“那家伙能直接控制观星者之眼，而且他——”

话没说完，圣子动了。

不是攻击，是“召唤”。他身后的观星者之眼再次升起，球体表面裂开无数细缝，射出数百根光索——不是银白色，是刺眼的金色。光索在空中交织，结成一张覆盖整个大厅的巨网，网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秩序囚笼。”圣子抬起手杖，“放弃抵抗吧。在绝对秩序面前，一切混沌都只是……暂时的噪音。”

赵琰看向卢恩：“你左边，我右边。”

“左边哪边？”卢恩握紧短斧，有点懵，“这鸟地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往有光的地方冲。”赵琰说完，冲向右侧的光索网。徽章和核心密钥同时爆发，银白色的光芒像利刃般切开金色光索。但切口瞬间愈合，更多的光索从缺口涌出，缠向他的四肢。

卢恩那边更惨。他挥斧砍断几根光索，但光索断裂后没有消失，反而像有生命般缠上斧柄，顺着斧杆往上爬。他骂骂咧咧地扔掉斧头，拔出腰间的备用短刀。

“这东西怎么砍不完啊！”

林知理看着眼前的混乱，脑子在飞速运转。

光索网的原理是秩序能量的具象化，本质是一种“信息结构”。要破坏它，要么用更强的秩序对冲，要么用混沌扰乱它的稳定——但后者风险太高，可能让整个大厅的规制系统崩溃，引发连锁爆炸。

她看向身后的生物集群。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们正挤在一起，恐惧地看着光索网。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是纯粹的混沌，也不是秩序，是某种更原始、更基础的“生命能量”。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赵琰！”她大喊，“用核心密钥共鸣！不是攻击，是共鸣——让它的能量频率和你同步！”

赵琰愣了一下，但立刻照做。他停止切割光索，反而将徽章和密钥的能量外放，像波纹般扩散。银白色的光芒与金色的光索接触，没有冲突，没有消融，而是……开始同步。

就像两首不同的曲子，慢慢调成同一个频率。

光索网的收缩速度明显放缓。

圣子皱眉：“你想同化秩序囚笼？天真。”

他举起手杖，杖尖对准赵琰，源晶爆发出更强的金光。光索网瞬间恢复活性，甚至开始反向侵蚀赵琰的银白能量。

但林知理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是现在！”她对生物集群大喊，“冲过去！往他身上撞！”

生物们愣住了。

“听不懂？那就——饭！吃饭的时间到了！那家伙看起来很好吃！”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某种原始本能。六腿豹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它低吼一声，四足（加两条前肢）蹬地，像炮弹般冲向圣子。鸟头怪物紧随其后，展开翅膀俯冲。蘑菇堆开始疯狂喷射孢子，整个大厅瞬间弥漫起彩色的雾气。

圣子显然没料到这种攻击方式。他下意识挥动手杖，金色光索转向，刺向扑来的生物。但光索接触到那些生命体的瞬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没有被格式化，没有被净化。

而是……被“吸收”了。

豹子咬住一根光索，像吃面条一样吸溜进去，身体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鸟头怪物用爪子抓住光索，光索迅速黯淡，能量被抽干。连蘑菇堆的孢子都在吞噬光索的碎片，孢子体积膨胀，颜色变得更鲜艳。

“这些生物……”圣子脸色变了，“它们能消化秩序能量？”

“不完全是消化。”林知理喘着气解释，“是‘转化’。规制同盟当年收集它们，就是为了研究生命体如何在混沌与秩序之间找到平衡。它们天生就是……能量转换器。”

她看向赵琰：“现在，趁他分心，破坏观星者之眼的控制链路！用戒指全力输出！”

赵琰点头。他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意识，将核心密钥的能量导向戒指。戒指上的符文像烧红的烙铁般发亮，然后——

射出一道纯白的光束。

不是攻击光束，是“数据流”。里面包含了阿尔法工程师留下的最高权限指令，以及赵琰自己灵魂结构的“签名”——那是规制同盟最原始的认证方式，无法伪造。

光束击中观星者之眼。

球体剧烈震动，表面的金色光芒开始褪去，恢复成银白。内部的火焰疯狂跳动，像是在两种指令之间挣扎：圣子的控制，和原始权限的召唤。

“不……”圣子咬牙，双手握住手杖，试图重新建立连接。但生物集群已经扑到他面前，光索网被撕得千疮百孔。

豹子一口咬住他的袍角，用力一扯。布料撕裂，露出

“半机械化……”林知理喃喃道，“难怪他能直接连接观星者之眼。”

圣子一脚踢开豹子，但鸟头怪物已经从空中俯冲下来，爪子抓向他的脸。他侧身躲过，手杖横扫，击中怪物的翅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怪物惨叫着坠地。

但更多的生物涌上来。

大厅陷入混乱的混战。

赵琰趁这个机会冲到林知理身边，把另一套潜行护甲塞给她：“快穿上！”

林知理手忙脚乱地套上护甲。材质冰凉，自动贴合身体，破损处的伤口传来酥麻感——护甲内置了基础的医疗功能。

“阿尔塔怎么样了？”她边穿边问。

“还活着，但状态不好。”赵琰盯着战局，“她说罗兰的计划是转换整个遗迹的能量，用你和我的身体当容器。圣子是备用驾驶员。”

“所以我们得毁掉观星者之眼？”

“不止。”赵琰看向大厅出口，“阿尔塔说，教团复制的母树正在鹰嘴崖苏醒，那东西是能量储存器。如果让圣子完成连接，他能把转换后的能量全部灌进母树，然后……天知道会造出什么怪物。”

林知理穿好护甲，活动了下左肩。疼痛减轻了很多。“你有计划吗？”

“有，但很冒险。”赵琰说，“阿尔塔给了我一个坐标——遗迹最深处的‘规制总控节点’。她说那里保存着规制同盟的终极武器：‘重启协议’。如果激活，可以强制格式化半径百里内所有规制设备，包括观星者之眼和母树。”

“副作用呢？”

“方圆百里会变成能量真空区，所有依靠规制能量运转的东西——包括我们的徽章和星痕——都会暂时失效。而且……”赵琰顿了顿，“可能会唤醒源初之暗。阿尔塔说，封印现在全靠规制能量维持，一旦能量真空……”

林知理明白了：“那等于解开封印，把怪物放出来。”

“对。”赵琰苦笑，“所以阿尔塔说，这是最后的手段。除非走投无路，否则别用。”

两人同时看向大厅中央。

圣子已经摆脱了生物集群的纠缠——他用某种爆发性的能量震开了所有生物，此刻正悬浮在半空，手杖高举。观星者之眼悬浮在他头顶，金色与银白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旋转的光柱，直通大厅天花板。

天花板在融化。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融化，是结构分解。岩石、金属、土层……一切都在光柱中化作纯粹的能量粒子，被观星者之眼吸收。光柱还在向上延伸，穿透层层岩层，最终——

抵达地表。

林知理的头盔显示器突然弹出紧急警报：

“检测到超高能量连接建立——来源：遗迹与鹰嘴崖母树。能量传输速率：每秒三千标准单位。预计完全连接时间：五分十七秒。”

“他在连接母树。”赵琰脸色变了，“得阻止他！”

但怎么阻止？

圣子周围已经形成了一道纯粹的能量屏障，任何靠近的东西都会被瞬间分解。生物集群试图冲击，但刚一接触屏障，身体就开始“蒸发”，吓得它们连连后退。

林知理盯着那道光柱，脑子飞快计算。

连接需要稳定的能量通道。破坏通道的方式有三种：切断源头，切断终点，或者在中间制造干扰。

源头是观星者之眼，终点是母树。都碰不到。

那就只剩……

“赵琰，”她说，“你能用核心密钥，在通道里制造一个‘数据包炸弹’吗？不是攻击，是发送大量垃圾信息，堵塞传输链路。”

“怎么送进去？”

林知理抬起左手，露出满是裂纹的星痕：“用这个。星痕和观星者之眼同源，屏障不会拦截。你把数据包传给我，我通过星痕注入通道。”

“风险呢？”

“星痕可能会彻底碎掉。”林知理坦然道，“我的左手也可能废了。但总比让他连接成功强。”

赵琰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点头：“好。”

他握住林知理的左手，两人的密钥开始共鸣。银白与幽蓝的光芒交织，在掌间凝聚成一个旋转的光球——里面压缩了核心密钥储存的所有冗余数据，加上赵琰用戒指编制的逻辑炸弹。

“准备好了吗？”赵琰问。

林知理深吸一口气：“扔。”

赵琰将光球按进她的星痕。

瞬间，剧痛从手腕炸开，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钳夹碎了她的骨头。林知理闷哼一声，差点跪倒，但咬牙撑住了。她抬起左手，对准光柱——

发射。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线，射入金色光柱。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

但光柱的旋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颜色开始紊乱，金色与银白互相冲突，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圣子闷哼一声，手杖上的源晶闪烁不定。

“你们……做了什么？！”他怒吼。

“给你送了份‘礼物’。”林知理脸色苍白，但还在笑，“喜欢吗？不喜欢也没关系，还有更多——”

她话没说完，头盔里突然响起月华的声音，急促而惊慌：

“林知理！赵琰！听我说！阿尔塔刚传回消息——罗兰的意识没有完全上传！他留了一手，在翡翠城圣殿藏了‘备份’！一旦圣子这边出事，备份就会激活，直接控制母树！”

赵琰心一沉：“那会怎样？”

“母树会进入‘过载增殖’模式！”月华的声音几乎在尖叫，“它会无限制地吞噬周围一切能量，包括生命能量！鹰嘴崖方圆五十里内，所有活物都会被吸干！”

林知理和赵琰对视一眼。

前有圣子，后有母树。

绝路。

就在这时，大厅另一端的墙壁再次炸开——不是溶解，是物理爆破。碎石飞溅中，冲进来一队人。

不是清洗队，不是教团。

是乌尔朵部落。

苏赫冲在最前面，浑身是血，但眼神凶悍。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个乌尔朵战士，还有萨满奶奶——老人拄着拐杖，但步伐稳健，手里握着那几块兽骨，骨头上泛着幽绿的光。

“林姑娘！”苏赫大喊，“我们找到路了！从样本库的通风管道爬出来的！”

林知理愣住了：“你们怎么……”

“萨满奶奶带的路。”苏赫咧嘴笑，“她说，长生天告诉她，该来这儿打架。”

萨满奶奶走到林知理面前，伸手摸了摸她满是裂纹的星痕，然后看向赵琰，又看向圣子，最后看向那道光柱。

“星星要撞在一起了。”老人平静地说，“但撞之前，我们可以……推一把。”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袋东西——不是兽骨，是种子。母树的种子。

“教团复制母树时，我偷偷藏了几颗。”她说，“本来想带回草原种，但现在……有更好的用处。”

她走向光柱。

“奶奶！”林知理想拉住她，但被萨满奶奶的眼神制止。

“孩子，我活了七十二年，见过三次狼灾，两次雪暴，一次大瘟疫。”老人说，“每次我都活下来了，不是因为我强，是因为我知道——有时候，你得把自己变成种子，埋进土里，等来年春天。”

她把种子撒进光柱。

种子没有蒸发。

它们在纯粹的能量流中发芽、生根、抽枝、长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一棵小树苗。树苗的根系扎进光柱，枝叶伸展开，开始疯狂吸收能量。

光柱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圣子脸色剧变：“住手！那是——”

“那是生命。”萨满奶奶转过身，面对圣子，“你们这些活在金属和光里的人，永远不懂。”

她举起拐杖，重重顿地。

兽骨从她手中飞起，悬浮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古老的图腾。图腾开始旋转，散发出苍凉而原始的力量——不是秩序，不是混沌，是更古老的、属于草原和天空的“自然”。

光柱中的小树苗加速生长，根系像血管般蔓延，缠绕住观星者之眼。球体表面的光芒开始被“污染”，金色褪去，银白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生机勃勃的翠绿。

“不……不！”圣子尖叫，试图切断连接，但已经晚了。小树苗的根系已经深深扎进球体内部，开始反向抽取能量。

观星者之眼开始萎缩、干瘪，像被吸干水分的果实。

而小树苗长成了大树——不是母树那种庞大而冰冷的造物，是一棵真正的、活生生的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树冠几乎顶到大厅天花板。

树冠上，开出了花。

一朵朵银白色的、散发着微光的花。

萨满奶奶看着那棵树，笑了。然后她缓缓坐下，闭上眼睛。

“奶奶！”苏赫冲过去，但被老人抬手制止。

“我累了。”萨满奶奶轻声说，“让我……睡一会儿。”

她的呼吸渐渐微弱，最后停止。但脸上还带着微笑。

光柱彻底消失了。

观星者之眼变成了一团干瘪的金属壳，落在地上，“铛”一声脆响。

圣子从空中坠落，手杖断裂，源晶碎了一地。他跪在地上，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身上的银色纹路正在褪色、剥落，露出

“连接……断了……”他喃喃道，“母树……罗兰……全都……”

赵琰走过去，短刃抵住他的咽喉：“怎么阻止母树过载？”

圣子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已经黯淡无光：“阻止不了……备份已经激活……五分钟后，母树就会开始吞噬……一切都完了……”

林知理看向头盔显示器。倒计时：四分五十秒。

她看向赵琰，两人同时想到那个词：

重启协议。

“去总控节点。”赵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但源初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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