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雷霆首击——钢铁与意志的初次碰撞（9月25日－26日）（1/2）

1941年9月25日，清晨五时三十分。

天色未明，东方天际仅有一线惨白。湘北大地沉浸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但这寂静仿佛暴风雨前被无限压缩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新墙河北岸，早已秘密推进至进攻出发阵地的日军第十一军所属第3、第4、第6师团及配属炮兵部队的炮口，在微光中泛着冷硬的幽蓝。

前线地下观察所里，朱赤和薛岳并肩而立，透过加固的潜望镜，凝视着北方黑洞洞的夜空。指挥所内气氛凝重，所有参谋和通讯兵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电台待机的轻微电流声和墙上挂钟秒针走动时发出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咔嗒”声。

系统界面在朱赤视野边缘投射出最后的警告：“大规模炮击即将开始。预估强度：峰值。建议：所有人员进入最高防护状态。”

“来了。”朱赤低语一声，话音未落——

“咻——————！！！”

第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仿佛撕裂了厚重的天幕，从极远的天际线传来，瞬间刺破了所有的寂静！那不是一声，而是成千上万声尖啸汇聚成的、笼罩整个天地的死亡合奏！

“炮击！全体隐蔽！！” 各级指挥官的吼声通过电话、哨音、乃至嘶喊，在每一处中国军队阵地上炸响！

下一秒，天崩地裂！

“轰隆！！！！！！！”

“轰！轰轰轰轰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瞬间吞噬了一切！整个新墙河以南、汨罗江以北的广大地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大地剧烈地颤抖、呻吟、拱起！目力所及的夜空，在刹那间被无数团膨胀、绽放、交织的橘红色火球彻底点亮！那光芒如此刺眼、如此密集，竟然将黎明前的黑暗硬生生逼退，映照得天地一片诡异的猩红！

这不是炮击，这是钢铁的熔岩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是日军倾尽全力的、旨在第一时间将中国军队防御体系乃至抵抗意志彻底碾碎的“地狱洗礼”！

75毫米山炮、105毫米榴弹炮、150毫米重炮，甚至少量240毫米重型攻城炮……所有炮弹如同暴雨般砸落！爆炸的火光连绵成片，硝烟尘土冲天而起，形成一道高达数百米、不断翻腾扩大的死亡之墙，向着中国军队的阵地缓缓推进、覆盖！

地下指挥所虽然深埋，依然能感受到那透过厚厚土层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剧烈震动。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灯光摇晃。薛岳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他经历过无数恶战，但如此规模、如此密度的炮火准备，亦是生平仅见。这是冈村宁次复仇的火焰，是“短切突击”战术凶残的开场白！

然而，朱赤的目光却异常沉静。他紧紧盯着系统界面。界面上，代表各主要防御支撑点的绿色图标，在象征炮火覆盖的红色冲击波中闪烁着。旁边，快速滚动的数据流显示着：

“工事损毁实时评估：A-7支撑点（核心钢筋混凝土），外部覆土受损15%，主体结构完好，内部震动指数：中等。”

“B-3支撑点（强化土木），表层工事损毁40%，主掩体受损8%，人员暂无损失报告。”

“C-12支撑点（次要前沿），损毁65%，人员已按计划撤入二线坑道……”

系统提供的“工事损毁实时评估”与““洞察”战场监控系统（有限开启）”结合，虽然无法精确到每一个散兵坑，但足以让朱赤对整个防御体系的“健康状态”有一个宏观、及时的把握。他可以看到，那些按照新标准构筑的核心钢筋混凝土工事，在如此猛烈的炮火下，依然顽强地屹立着，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而大量士兵，早已按照预案，躲入了这些工事深处、反斜面的防炮洞、或者纵横交错的坑道网络中。

炮击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对于身处其中的人而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大地从未停止颤抖，空气从未停止被撕裂，巨响从未断绝。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爆炸、火光、浓烟和死亡。

新墙河南岸某团级核心支撑点内。方先觉和团部人员挤在一个加固过的钢筋混凝土掩蔽部里。外面是山呼海啸般的爆炸声，掩蔽部内尘土弥漫，顶灯剧烈晃动，不时有细小的碎石从接缝处崩落。每个人都紧捂着耳朵，张大嘴巴以平衡压力，脸色苍白。但掩蔽部的主体结构，除了剧烈的震动，没有出现裂缝或坍塌的迹象。

“他娘的……鬼子这是把家底都砸过来了！”一个参谋在巨响的间隙嘶喊道。

“告诉各营，稳住！检查通讯，报告损失！”方先觉强忍着耳鸣和眩晕，大声命令。

炮击终于开始延伸，向阵地纵深和后方交通线倾泻。但前沿的爆炸并未停歇，反而变得更加精准——日军的步兵炮、迫击炮和坦克炮加入了合唱，开始进行直瞄射击，试图敲掉那些在方才炮击中幸存下来的明显火力点。

就在炮火延伸的刹那，凄厉的哨音和军官的怒吼几乎同时在各个阵地上响起：“鬼子步兵上来了！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透过弥漫的硝烟和尘土，可以看到新墙河北岸，密密麻麻的土黄色身影，如同泛滥的潮水，在数十辆九五式、九七式坦克的掩护下，嚎叫着跃出进攻阵地，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或冲向河面上日军工兵仓促架设的浮桥、门桥，向着南岸汹涌扑来！天空中，日军的九七式战斗机和九九式轻轰炸机也开始呼啸而至，俯冲扫射投弹，进一步压制中国军队的残余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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