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东线雷霆——平江突击 （1939年9月23日，06：30 － 10：00）（2/2）

“不要停！继续向前！抢占鹰嘴崖！”赵铁柱踢开一个日军尸体，从腰间扯下一颗手榴弹，拉弦，默数两秒，奋力投向远处一个正在喷吐火舌的日军地堡射孔。“轰！”爆炸过后，地堡哑火了。

战斗迅速向纵深发展。新编第14师主力如同一把巨大的铁梳，沿着三号公路狠狠梳过。日军的抵抗在局部依然顽强，特别是那些侥幸在炮击中存留下来的、由老兵和低级军官组织起的防御节点。但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炮火支援，面对中国军队绝对优势的兵力和高昂的士气，这些抵抗显得孤立而绝望。

鹰嘴崖，是一座突兀而起、俯瞰周边数里平地的石质山丘，形如鹰嘴。日军在这里部署了一个加强中队的兵力，并构筑了相对坚固的环形工事，配备了重机枪和步兵炮。这里是控制三号公路和东侧山区的关键。

李默庵将师属山炮营推了上来，在步兵的引导下，对鹰嘴崖日军阵地进行直瞄射击。同时，组织了两个主力团，从东西两侧同时发起强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山坡上几乎没有遮蔽物，中国士兵们只能利用弹坑和岩石缝隙，一点点向上匍匐、跃进。日军的机枪交叉火力像镰刀一样扫过山坡，不断有士兵被击中，滚落下来。掷弹筒发射的榴弹也不时在中国军队的突击队形中爆炸。

“他娘的！二连长，组织爆破组！机枪，全部给老子集中起来，压制正面那两个主要火力点！”负责主攻东侧的一团长眼睛都红了，亲自操起一挺轻机枪，对着山崖上方猛扫。

爆破组的三名士兵，身上捆满了手榴弹和炸药包，在战友火力掩护下，利用地形死角，向鹰嘴崖主阵地匍匐前进。两人在半路被日军精准的步枪射击打倒，最后一名士兵在身中数弹的情况下，奇迹般地爬到了主地堡下方，拉响了导火索。

“轰隆！！！”一声巨响，地堡被炸塌了半边，日军的核心火力骤然减弱。

“冲啊！”中国军队的冲锋号适时响起，幸存的士兵们呐喊着，挺着刺刀，如同潮水般涌上了鹰嘴崖山顶。残存的日军士兵也嚎叫着跳出工事，端着刺刀迎了上来。狭窄的山顶上，爆发了惨烈无比的白刃战。刺刀碰撞的铿锵声、怒吼声、惨叫声、濒死的呻吟声响成一片。鲜血瞬间染红了灰白色的岩石。

赵铁柱也带着警卫营冲了上来，他挥动着一把厚重的大刀片（他始终保留着这个习惯），如同猛虎入羊群，接连劈翻了两个日军士兵。一个日军曹长嚎叫着挺刺刀向他刺来，赵铁柱侧身躲过，大刀顺势一个横斩，砍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鲜血喷溅了他一脸。

战斗持续了约二十分钟，鹰嘴崖上的枪声和喊杀声渐渐平息。山头上，到处是中日两军士兵交错倒卧的尸体，鲜血顺着岩石缝隙汩汩流淌。中国军队的旗帜，终于插上了鹰嘴崖的最高点。

李默庵登上还在冒烟的山顶，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和远处正在溃退的小股日军，对着电台嘶声道：“报告军部！我新编第14师已于上午八时四十分，攻克鹰嘴崖！正在肃清残敌，向金井方向继续攻击前进！”

与此同时，在东线更广阔的战场上，王陵基集团麾下的第72军、第78军各部，都在沿着多条进攻轴线，向日军纵深迅猛穿插。日军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许多原本准备向长沙方向继续进攻的日军部队，突然发现自己侧翼暴露，后方交通线受到严重威胁，不得不仓促转入防御，甚至开始混乱后撤。

东线的雷霆一击，狠狠砸在了日军的软肋上。而这才仅仅是这场规模空前的总攻中，一个方向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