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归义港的抉择（上）（2/2）

“我们现在，应该谋、交、兵三管齐下。”

司徒清羽的手指在海图上划过：“第一，谋。恒河拖住了他们的原料，这是天赐良机。原料不稳，工坊的生产必然出问题，人心也会乱。这时候，如果我们能接触岛上的同胞，尤其是那个林振武——他若真是司徒清霖的旧部，必然不甘为西班牙人效力——或许能从内部制造混乱。”

“第二，交。”他看向肖恩，“你是欧洲人，熟悉他们的思维。如果我们公开巡航到恶魔岛附近，进行实弹演练，展示武力但不真正开火……你觉得西班牙人会怎么想？”

肖恩摸着下巴思考：“他们会紧张，会猜疑。尤其是现在硝石供应出了问题，他们更会怀疑是不是我们做了手脚。这种猜疑，会削弱指挥官的决断力，也会让示一些新技术——比如开花弹的远程射击——会更有效果。”

“第三，才是兵。”司徒清羽最后说，“但不是强攻。我打算派一支精干小队，尝试夜间潜入，完成两件事：一，接触华工领袖，传递消息；二，摸清岛上的防御细节，尤其是那个火药工坊的位置和守卫情况。”

大厅里安静下来，只有鲸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吴老匠人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潜入……风险大吗？”

“大。”司徒清羽坦然道，“但值得一试。而且我们有新装备。”

他示意门口的卫兵。片刻后，两个陆战队员抬进来一件用油布盖着的东西。油布掀开，露出一艘……怪模怪样的小船。

船身只有两丈长，通体漆成深灰色，线条流畅。最奇特的是船尾——没有明轮，也没有桨座，而是一个奇怪的、像大号螺丝的装置。

“这是韦司长根据‘海鹰号’的螺旋桨图纸，缩小改进的‘潜蛟艇’。”司徒清羽介绍，“用脚踏驱动螺旋桨，几乎无声。船身用轻木和薄铁皮复合制成，能防流弹。可以坐六个人，航速不快，但隐蔽性极好。”

肖恩眼睛发亮地凑上去，摸着那个螺旋桨：“天才的设计……不过传动结构容易出故障，需要经常维护。”

“已经改进了三次。”司徒清羽说，“上次试航，在无风夜海里航行了十五里，岸边哨兵都没发现。”

司徒清淮也来了兴趣：“这玩意儿能带武器吗？”

“每人可以带一把短铳、一把刀，还可以带少量炸药。”司徒清羽看向众人，“现在的问题是：派谁去？怎么去？去了之后，怎么联系？怎么撤回？”

讨论持续到深夜。

最终方案确定：由司徒清淮亲自带队，挑选五名最精锐的陆战队员，乘坐“潜蛟艇”执行潜入任务。时间定在四天后的无月之夜——那晚潮水合适，且据俘虏供述，是岛上“垃圾船”出港的日子，防守会有短暂松懈。

同时，“海鹰号”和两艘快船将在三天后出发，公开巡航至恶魔岛以北二十里处，进行为期两日的实弹演练。演练内容包括火炮齐射、开花弹远程射击、以及蒸汽动力快速机动展示。

“记住，”司徒清羽最后叮嘱司徒清淮，“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接触和侦察，不是战斗。如果暴露，立即撤退，不要恋战。”

“明白。”司徒清淮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