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五年之变与故人新局（2/2）

“清算？我看是卸磨杀驴！当年要不是云掌柜帮着朝廷赚了那么多钱，平了那么多事，能有后来？女帝陛下在的时候……”

“嘘！不要命了！现在哪还有什么女帝？是‘承启天子’！听说是个小娃娃，实际是太后和几位阁老在掌权……”

“太后？不是听说太后几年前就病重不管事了吗？”

“你懂什么，那是幌子！真正厉害的是现在内阁首辅林大人……哦，不对，林大人年初好像也被排挤了，现在听说是个姓王的在掌权，以前是摄政王……哦，就是楚王爷那边的人……”

信息碎片纷至沓来，苏晓月听得心惊肉跳。

云无涯被通缉！林清砚被排挤！太后可能重新掌权或被人利用？楚凌霄的旧部在朝中得势？甚至可能出现了所谓的“承启天子”？一个孩子？

就在她试图理清头绪时，人群中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须发花白的老者，看着云无涯的通缉令，摇头低声吟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语气中充满悲凉。

苏晓月心中一动，悄悄靠近老者，压低声音问：“老先生，听您口气，似乎为这云掌柜不平？他如今下落如何？”

老者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见是个面目陌生的女子（苏晓月脸上也做了些伪装），叹了口气：“下落？谁知道呢。这等人物，岂是那么容易抓的？朝廷下了海捕文书几年了，连影子都没摸到。只是苦了他那些产业和伙计，散的散，抓的抓……这世道，唉。”说完，摇摇头，快步离开了。

苏晓月退回与薛静赵勇汇合，将打探到的消息快速告知。

“形势比预想的更糟。”苏晓月眉头紧锁，“朝局被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势力把持，林清砚处境不妙，云无涯被迫转入地下，楚凌霄的旧部可能卷土重来甚至主导了朝政。我们必须立刻联系上自己人，首先确认林清砚和云无涯的情况。”

“陛下，如何联系？我们如今身份敏感，一旦暴露，恐怕……”薛静担忧道。

星流提出方案：“**根据现有信息分析，云无涯势力虽遭打击，但其经营多年，地下网络可能尚存。可尝试寻找其过去产业中可能未被完全铲除的隐秘联络点，或通过民间对‘皇家控股’、‘大月日报’仍有怀念情绪的群体，传递特定暗号。林清砚方面，其在朝中仍有潜在影响力，但其府邸必被严密监控，直接接触风险极高。建议先尝试寻找云无涯渠道，获取更准确情报后再做打算。**”

“去哪里找云无涯的联络点？”赵勇问。

苏晓月思索片刻：“去京城。最危险的地方或许信息也最多。但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和掩护。”

他们从废弃的渔棚里找到一些更破旧但完整的衣物换上，扮作逃难投亲的姑侄（苏晓月、薛静）与仆人（赵勇）。星流则彻底隐藏了数据光芒，化作一枚不起眼的、略带银纹的“古旧铜镜”，被苏晓月贴身收好。

沿途他们小心避开官道关卡，专走小路，偶尔用身上仅剩的一点首饰（来自方舟废墟找到的零散饰品）换取干粮。所见所闻，越发印证了国家的动荡：田地荒芜，村落破败，流民增多，偶尔可见小股溃兵或土匪活动。

三日后傍晚，他们终于接近京城南郊。远远望去，京城的城墙依旧巍峨，但城门口盘查森严，气氛凝重。

就在他们寻找机会混入城时，薛静忽然轻轻拉了拉苏晓月的衣袖，指向城外一处河湾旁荒废的**旧码头**。那里有几间坍塌大半的仓库，其中一间仓库斑驳的墙壁上，有一个极不起眼的、用炭笔画出的**简笔狐狸图案**，狐狸尾巴卷成一个特殊的旋涡状。

那是当年云无涯与苏晓月约定的、仅在极端情况下使用的**紧急联络暗记**！图案新旧程度显示，画上去不超过两个月！

“他还活着，而且在活动！”苏晓月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入夜，他们悄悄潜进那座废弃仓库。按照当年约定的方式，苏晓月在狐狸图案下方，用特定的石块排列了一个代表“故人归来，急需一见”的简易符号。

然后，他们退到远处一个可以观察仓库的隐蔽树林中，耐心等待。这是赌博，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深。就在苏晓月怀疑是否已被遗忘，或者暗记已被敌人破获时——

仓库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滑出两个**黑衣身影**。他们动作敏捷，如同狸猫，迅速检查了苏晓月留下的石块符号，其中一人对着黑暗处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

片刻后，一个穿着普通商贩衣服、戴着斗笠的身影，从河边一艘乌篷船上悄然上岸，径直走向仓库。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行走间从容不迫、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气息的姿态，苏晓月无比熟悉——**云无涯**！

他果然收到了信号，并且亲自来了！这份胆量和反应速度，不愧是他。

苏晓月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现身，星流却突然在她意识中发出急促警告：

**“检测到多股隐蔽能量波动在仓库周围三百米内同步激活！能量特征……与之前遇到的‘潜渊者’侵蚀残留有微弱相似，但更加‘有序’和‘冰冷’！是陷阱！这不是云无涯的接应点，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诱捕场！”**

**“警告：那个‘云无涯’……能量反应与记忆库中记录存在约13%的差异！存在伪装或控制可能！”**

苏晓月全身汗毛倒竖，立刻止住脚步，并示意薛静和赵勇绝对静止。

只见那个“云无涯”走到仓库门口，忽然停下脚步，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与云无涯一般无二、却带着一丝僵硬笑容的脸。他对着空旷的仓库和四周黑暗，用一种奇特的、略带回音的腔调悠然开口：

“等了这么久，鱼儿终于碰了网。出来吧，陛下，或者……我该称您为，‘前朝女帝’？‘变数’苏晓月？”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托着一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不断旋转的冰冷几何体——那能量波动，赫然与“秩序理事会”和观测站的力量同源！

“自我介绍一下，”“云无涯”的笑容扩大，显得诡异而冰冷，“我乃‘秩序理事会’驻本星域特派清理员，代号‘执钥者’。奉议会新决议，前来回收流落于此的‘钥匙’碎片，并‘净化’一切因‘门’之异常而产生的历史冗余变量。”

“您，以及您身边那位有趣的‘新生数据生命’，都是重要的回收目标。”

他身后的黑暗中，无声地浮现出八个全身笼罩在银灰色流体制服中、面部光滑如镜、手持奇特能量武器的“人形”。

“当然，”“执钥者”把玩着手中的几何体，看向苏晓月藏身的方向，语气玩味，“如果您愿意主动交出‘星流’，并配合我们完成对‘门’的最后‘秩序化’锁定，或许我们可以考虑，让您以另一种形式，‘见证’这个世界的未来。”

“毕竟，真正的云无涯先生，此刻正在我们议会总部‘做客’。他的价值，或许可以换取您的一些……合作诚意？”

树林中，苏晓月的心沉入谷底。

归途的第一站，迎接她的不是故人的援手，而是披着故人皮囊的猎手，以及一个关乎云无涯生死、关乎星流存亡、更关乎大月乃至此界未来的残酷抉择。

猎手已然亮出獠牙，而陷阱，已然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