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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玄鸟觉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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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玄鸟觉醒

“沈墨轩接旨!”

陈砚舟的声音在狭窄的小巷中回荡,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火光映照下,他手中那卷明黄圣旨刺得人眼睛发疼。

沈墨轩跪在地上——不是跪圣旨,是跪在刚刚死去的女子面前。他颤抖着手合上姐姐圆睁的双眼,将那对碧玉双鱼符轻轻放在她心口,然后才缓缓起身。

手中,七枚白玉云纹扣紧握,温润的玉石竟隐隐发烫。

“陈大人,”沈墨轩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你说陛下驾崩,可有实证?你说立三皇子继位,诏书何在?你说曹国勇辅政——”

他一步踏前,声音陡然拔高:

“传国玉玺此刻就在我怀中!你手中那份圣旨上的玺印,是假的!”

话音落,满场死寂。

陈砚舟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身后,王虎和数十名黑衣武士面面相觑,握刀的手微微松动。

“大胆!”陈砚舟厉喝,“你敢质疑圣旨真伪?来人,拿下!”

“我看谁敢!”

赵老汉突然上前,挡在沈墨轩身前。这驼背老翁此刻挺直了腰杆,浑浊的双眼精光爆射,哪还有半分老态龙钟之相!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铁牌,高高举起——

铁牌上,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玄鸟,鸟目处镶嵌着血红宝石。

“玄鸟令在此!”赵老汉声音如洪钟,“见令如见太子!二十年前先帝有谕:玄鸟卫只听命于持令者,不受任何朝廷律令节制!陈砚舟,你一个五品御史,也配在玄鸟令前拿人?!”

陈砚舟瞳孔骤缩。

他身后的黑衣武士中,有几人看到玄鸟令,竟下意识后退半步!

“玄鸟卫……不是二十年前就解散了吗?”王虎嘶声道。

“解散的是北院编制,不是玄鸟卫。”赵老汉冷笑,“三百玄鸟卫,活下来的七十六人,这二十年散落天下,各司其职。但玄鸟令一出,仍要听令!”

他转头看向沈墨轩,单膝跪地:“少主,请下令!”

沈墨轩握着七枚玉扣,脑中电光石火。父亲、太子、玄鸟、玉扣、姐姐的死、陈砚舟的背叛……无数线索在瞬间串联!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玄鸟令:

“玄鸟卫听令——阻我者,杀!”

“得令!”

话音未落,小巷两侧屋顶上,突然跃下十几道黑影!

这些人装束各异,有商贩打扮,有乞丐模样,甚至有个卖炊饼的老头——但此刻他们手中都握着兵器,动作迅疾如电,直扑陈砚舟一行!

“有埋伏!”王虎惊叫。

战斗在瞬间爆发。

这十几名玄鸟卫身手极高,配合默契,虽人数少,却将数十名黑衣武士杀得节节败退。更可怕的是,巷子深处又涌出二十余人,将退路彻底封死!

陈砚舟脸色铁青,咬牙道:“撤!”

“想走?”赵老汉冷笑,一挥手,“留活口!”

三名玄鸟卫直扑陈砚舟。陈砚舟竟也会武,拔剑格挡,但以一敌三,瞬间落入下风。王虎想救,被两名玄鸟卫截住,刀光闪处,他惨叫一声,左臂齐肩而断!

“啊——”

惨叫声中,陈砚舟终于被制服,押到沈墨轩面前。

“陈大人,”沈墨轩俯视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是谁的人?真圣旨在哪?皇上……真的驾崩了?”

陈砚舟嘴角溢血,却咧嘴笑了:“沈墨轩,你以为赢了?曹国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定边城、黑风寨、京城……到处都是他的人。你就算逃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

“我问你话!”沈墨轩揪住他的衣领。

“皇上……”陈砚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三日前病危,现在应该……已经驾崩了。三皇子昨夜在曹国公扶持下登基,第一道圣旨就是捉拿你——勾结边将、私蓄甲兵、图谋不轨,条条都是死罪。”

他盯着沈墨轩:“至于我是谁的人……你猜?”

沈墨轩忽然想起陈砚舟多次暗中相助,想起他说“受故人所托”,想起他给的信蜂……

“你是父亲安排的人?”沈墨轩颤声问。

陈砚舟不答,却低声道:“快走……李崇山的兵马马上就到。玄鸟第七库的入口在……赵四知道。里面有你要的答案,也有……你父亲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说完,他猛地咬牙——

“拦住他!”赵老汉急喝。

但已迟了。陈砚舟嘴角涌出黑血,眼神迅速涣散。他服毒了!

“为……为什么……”沈墨轩抱住他下滑的身体。

陈砚舟用最后力气,抓住沈墨轩的手,在他掌心划了三个字:

查……先……帝……

手一松,气绝身亡。

沈墨轩跪在地上,抱着陈砚舟的尸体,脑中一片空白。这个亦师亦友、多次救他于危难的人,竟以这种方式死在他面前。

“少主,没时间悲伤了!”赵老汉急道,“李崇山的兵马已到两条街外,至少五百人!快进密道!”

秦昭雪拉起沈墨轩:“墨轩,走!”

众人抬着慕容惊鸿,抱着姐姐的遗体,跟着赵老汉冲回宅子。地窖入口重新打开,赵老汉在墙上按了更复杂的机关,地窖深处竟又开出一道暗门!

“这是通往第七库的真正密道。”赵老汉点燃火把,“跟我来!”

密道幽深,一路向下。走了约半刻钟,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石门。石门上,赫然有七个锁孔,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七星连心锁。”赵老汉看向沈墨轩手中的七枚玉扣,“少主,是时候了。”

沈墨轩深吸一口气,将七枚玉扣一一对应锁孔插入。

咔、咔、咔……

七声轻响,严丝合缝。

他用力一推——

轰隆隆!

石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至少十丈见方,高约三丈。四周墙壁用青石垒砌,坚固异常。而空间内堆积的东西——

左侧,是整整齐齐码放的金砖银锭,在火把照耀下泛着令人窒息的光芒。粗略估算,至少价值三百万两!

右侧,是数百套精良铠甲,清一色的玄色鱼鳞甲,旁边堆放着强弓硬弩、长枪战刀,全都是军中最上等的制式。

正前方,是一座石台。

石台上供奉着一块灵牌,黑底金字:

大雍故太子李承乾之灵位

灵牌后,挂着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男子约三十岁年纪,头戴金冠,身着明黄四爪蟒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仁厚与睿智。而最让沈墨轩浑身冰凉的是——

这太子的眉眼、鼻梁、唇形,竟与自己有五分相似!

“这……这是……”秦昭雪也看出来了,捂嘴惊呼。

赵老汉走到灵牌前,恭恭敬敬三叩首,然后起身,转向沈墨轩,老泪纵横:

“少主,老奴隐瞒了二十年,今日……该说真相了。”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丝帛,缓缓展开:

“景和十八年六月初七,太子妃贴身侍女苏婉,被发现怀有身孕。彼时太子已因‘谋逆’罪被软禁东宫,太子妃悲愤之下,于六月初十自尽身亡。太子得知后,知自己难逃一死,便在六月十五夜,密召您父亲沈文渊入宫。”

赵老汉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回荡:

“太子将怀孕七个月的苏婉托付给您父亲,说:‘此子若男,便是吾儿;若女,便是吾女。文渊兄,求你将他(她)抚养成人,莫让他(她)知道身世,平安一生便好。’”

沈墨轩浑身颤抖:“你是说……苏婉……是我母亲?”

“是。”赵老汉点头,“您母亲本名苏婉,是太子妃从江南带进宫的贴身侍女。太子妃自尽前,将最后一点体己和一枚玉佩交给她,让她逃。但苏婉当时已怀有七个月身孕,逃不出宫,是您父亲冒险将她藏在运送秽物的车中,带出东宫。”

他走到那堆金砖旁,从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正是沈墨轩从小见母亲佩戴的那枚!

“您父亲将苏婉安置在城南别院,对外称是新纳的妾室。三个月后,您出生。您父亲将您记在嫡妻名下——虽然那时沈夫人已病逝三年,但族谱可以做手脚。”

赵老汉深吸一口气:

“而您真正的出生日期,是景和十八年九月初七——与您父亲‘暴毙’的日子,是同一天。这不是巧合,是您父亲用自己‘病故’的假象,掩盖您出生的真相!”

轰!

沈墨轩踉跄后退,撞在堆放铠甲的架子上,哗啦一声,几套铠甲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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