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承天殿冥界分殿(2/2)
我沿着城墙根走了一段,前后都望不到头,也看不到任何门洞或缺口。
这城墙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内外彻底隔绝。
又走了好一阵,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或者陷入了某种迷宫时,前方不远处的城墙根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异样的轮廓——一个黑乎乎、约莫一人高、两人宽的门洞!
而在那门洞旁边,影影绰绰,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我心中一凛,加快脚步。
走得近了,看清那是一个身着某种制式陈旧甲胄、腰间挎着一柄短刀的汉子。
他身形挺拔,如标枪般立在门洞一侧,一手按着刀柄,警惕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射过来,牢牢锁定了我。
当我走到离他约十步远时,他沉声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金石之音,在这死寂的城墙下显得格外清晰:
“来者止步!此乃禁地,闲杂退避!”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全身,尤其是在我右手提着的斧头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阴冷肃杀之气,绝非寻常鬼卒。
他没有立刻攻击,似乎也在评估。
我停下脚步,没有贸然动作,只是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同时,心念微动,沟通腕上如意镯,不再刻意压制其气息。
顿时,一层柔和却不容忽视的淡金色光芒自我身上浮现,并非攻击形态,而是属于“承天殿主”特有的、中正平和的威严灵光,带着涤荡阴邪、安抚魂灵的道韵。
那汉子看到这金光的刹那,按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眼中的警惕瞬间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取代!
他死死地盯着我腕间的如意镯,又看看我手中的斧头,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下一秒,在我想象过无数种可能的冲突或对峙场面中,这名气势凛然的持刀守卫,竟然后退半步,右膝一曲,“噗通”一声,单膝重重跪倒在地,抱拳垂首,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微微的颤抖:
“承天殿右护法张槐,恭迎殿主归来!!!”
哈???
我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承天殿……右护法?张槐?
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手下了?
还右护法?承天殿不是就我一个光杆司令(最多加上肖龙这个半路收编的)吗?
这冥府蒿里深处,冒出来个自称我属下、还官居“右护法”的铁血汉子?
我彻底懵了,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那柄准备用来开瓢的斧头,此刻提在手里,显得格外尴尬。
张槐跪在地上,见我没反应,似乎也有些忐忑,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瞟了我一眼。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看这汉子的反应,以及他对我身上“镇魂”金光的敬畏,似乎又不像是魍魉之流的陷阱。
难道……承天殿,真的另有隐秘?是我这个“新任殿主”还不知道的?
“你……先起来回话。”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威严,尽管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谢殿主!” 张槐利落地起身,依旧垂手肃立,姿态恭敬无比。
“你说你是承天殿右护法,张槐?”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我继任殿主时日尚浅,殿中诸多事务尚未完全明了。
你且详细说来,你是何时加入承天殿?殿中如今又是何等光景?
还有,你称‘右护法’,莫非还有‘左护法’?”
我的问题如同连珠炮,张槐却似乎早有准备,神色越发恭敬,沉声答道:
“回禀殿主,末将张槐,于一百七十年前,蒙上任殿主收录,入承天殿效命。
因累计微功,于一百二十年前擢升为右护法,兼领冥界承天殿副殿主之职。”
一百七十年前?上任殿主?冥界承天殿副殿主?
信息量有点大,我感觉自己的CPU有点不够烧。
张槐继续道,声音在空旷的城墙下回荡:
“殿主容禀。我承天殿传承悠久,职责特殊,掌阴阳平衡之权,镇三界不稳之气。
故而,殿宇并非一处。除却阳间殿主行辕外,于冥界深处,及……月宫之上,皆设有分殿,以应对不同界域之事变。”
三处?!阳间、冥界、月宫?!
承天殿的产业……啊不,是分支机构,这么广?我特么之前完全不知道啊!
合着我这个殿主,还是个需要开拓业务的“区域负责人”?
“此等机密,向来只有历任殿主口耳相传,或由当值护法于新殿主正式出山、执掌镇魂镯后,择机亲口告知。
末将镇守冥府蒿里要隘,正是奉命在此,等候殿主到来。” 张槐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劈柴的老头,或许也是某种“守门人”或“引路者”,他的考验,可能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也是确认“承天殿主”资格的一环?
“你说你是右护法,兼冥界副殿主。那左护法是谁?月宫的分殿,又由谁主持?”
我追问,心中隐约有了某个猜测,但又觉得太过离奇。
张槐抬起头,看向我,目光清澈而肯定,一字一句道:
“回殿主,承天殿左护法,以及月宫承天殿副殿主,早已在殿主身边,只是时机未至,未曾向殿主言明身份。”
在我身边?!我身边就那么几个人!任五六?老钱?小姚?还是……
一个名字,伴随着张槐接下来的话语,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耳边:
“左护法,正是任五六,任先生。”
任五六?!那个跟我烧纸钱结缘、自称百年穷鬼报恩、身世凄惨疑似我前世儿子的……任五六?!
他是承天殿左护法?!
我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这消息比刚才张槐自称右护法还要震撼一百倍!
那个看起来有些阴郁、有些执拗、对我恭敬有加又透着复杂情感的任五六,竟然是承天殿的左护法?
他一直在隐藏身份?为什么?
张槐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出了另一个让我几乎石化在当场的名字:
“而月宫承天殿副殿主,则是张昭禾,张仙子。”
张昭禾?!
她是月宫承天殿的副殿主?!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咔嚓作响,碎裂,然后重组。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临危受命、人手短缺、摸索前行的光杆司令。
结果告诉我,我的左膀右臂(左护法任五六)和月宫分公司负责人(副殿主张昭禾)早就潜伏在身边了?
这是玩无间道还是守护骑士默默观察新手村村长?
我握紧了手中的斧头,那沉静破妄的意念传来,让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定。
不管前路如何,不管身边人是何身份,此刻,我必须是承天殿主。
“张槐,” 我看向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右护法,声音恢复了沉静,“带路。先找到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