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搞建设，抓生产，说到底，什么最金贵？（1/2）
宋老轻叹：“可惜了。孙所长拍了胸脯，说你们这路子能在卡脖子领域趟条捷径。
若按你所说，即便给了名头和资源，短期内也难交出各方满意的硬货。”
何雨柱抬头，声音清晰：
“宋老，我们这条路子的特点不是快，是韧。
我们不求一蹴而就，准备小步快跑、迭代试错。
到明年年中，或许拿不出完美样机，但一定能拿出可靠得多的阶段性成果，和一套经过实践打磨的研发流程。
这，就是我们的把握。”
此时宋老秘书，敲门进来。
秘书略显急促地汇报：
“……重型局和规划院的联合论证会又卡住了，两边对三期工程的技术路线各执一词，会议纪要写了三稿都无法统一，项目眼看就要……”
宋老能稳坐部委技术协调的关键位子，靠的不仅是资历，更是那份在纷繁线索中直抵要害的魄力。
否则，岂会让那些眼高于顶的院所专家、寸步不让的地方大员，进了这间朴素的办公室后，都下意识收敛几分气焰。
“拿来。”宋老伸出手。
秘书赶紧递上那几页争论焦点摘要。
宋老只扫了两分钟，将摘要往桌上一按：
“告诉重型局老陈，他坚持的全套引进方案，外汇额度比天还高，等到批下来，黄瓜菜都凉了。
再告诉规划院老李，他那个完全自主、一步到位的设想，勇气可嘉，但基础工业的课没补上，是空中楼阁。”
他拿起电话，直接要通了一个号码，当着何雨柱的面，话语威严：
“王司长吗？我，宋。重型机械那个论证会，不必再开了。按这个思路回复他们：
一期核心部件，用我们仿制消化最成熟的那套；
二期关键流程，引进图纸，但必须带国内工程师全程参与拆解测绘；
三期预留升级接口。外汇，只批二期那部分。
告诉他们，这是最终意见。有不同看法，让他们形成书面报告，直接送我办公室。就这样。”
不等对方完全回应，电话已然挂断。
整个决策过程，不到五分钟。
何雨柱站在一旁，能清晰感受到那种聚焦核心路径的强悍意志。
这般举重若轻、却又一言定鼎的气势，让他不禁想道：
“纵有十个技术方案、百条反对理由，在这等洞察与决断面前，都要被梳理得明明白白。坐镇中枢，协调四方，的确不凡！”
受到这高效率的风暴波及，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仿佛被加速，秘书记录的手都快了几分。
“还有，”宋老转向另一份文件，“华北那个厂，申请特批一批精密轴承，报告里哭穷喊难写了五页纸？”
秘书点头：“是，他们进口生产线等米下锅，说地方上实在解决不了……”
“批个条子，从部里战略储备库里调三十套给他们。”
宋老抽出一张便笺，刷刷写下几行字，签上名，
“但附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输血。半年内，他们必须把与洛阳厂合作的国产化替代攻关进度报上来，我要看具体节点和样品。
再躺在等靠要上，下次直接打报告申请关停并转。”
七八句话，定下一事，恩威并施。
站在一旁的何雨柱，虽未直接面对压力，却也感到眉心微微发紧，那是被高度专注和强大气场波及的触动。
宋老放下笔，抬头，看向何雨柱，声音也放缓下来，脸上流露出赞许之色：
“好得很。不贪功，不冒进，把难处和思路都摆在明处。”
他身体微微后靠，露出笑容：
“你为我，不，是为咱们这条立足现有、挖掘潜力的路子，又添了一块扎实的基石。
我老宋做事讲究，绝不亏待实干的人……说吧，这次来，除了汇报思路，还有什么具体困难需要部里协调？
趁我这儿刚才把几个钉子敲下去了，说话还管点用。”
何雨柱心头一紧，这种时候最见分寸。
就如领导主动问你缺什么，不开口，显得生分见外；
真开口，又不能狮子大开口，否则便是不知进退。
“宋老，部里和您已经给了最大的支持——就是允许我们按小步快跑的思路去试。”
何雨柱以退为进，先表态度，“我眼下最缺的倒不是特殊材料或新设备。”
宋老闻言，哼笑了一声：
“少跟我来这套虚的！我让你说困难，你就照实说。你做事有股子钻劲，说话怎么也学得吞吞吐吐了？
是怕我要给你，还是怕我给不起？”
何雨柱知道火候到了，略作沉吟，才开口道：“既然宋老让我说，我就厚着脸皮提一个。”
宋老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
“我们目前最头疼的，不是物，是人。
酶活性的精细监测、微型密封结构的应力模拟分析……这些都需要长时间蹲在实验台前，反复试、反复调、反复琢磨。
光靠我和梁东几个万金油，摊子越铺越大，难免捉襟见肘，进度也快不起来。”
宋老挑眉：“哦？那你想要什么人？哪个院所、哪个大学的专家？我倒是可以试着协调。”
何雨柱却摇了摇头，“我不要已成名的专家。
我想请宋老帮忙留意，或者给个政策口子——有没有那么几个年轻人，最好是刚从相关专业毕业不久，理论基础扎实，但还没被标准答案完全框住；
能吃苦，肯钻牛角尖，愿意跟着我们最基础的笨功夫做起。”
八个字，他缓缓吐出，
“我想找几个种子。”
宋老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仔细看了看何雨柱，脸上掠过一丝讶异，旋即化为复杂的了然。
他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
“几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种子？何雨柱，你可知现在多少单位打破头抢着要成熟的技术骨干？
你倒好，放着现成的专家不要，去淘换种子？”
何雨柱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恳切：
“宋老，不敢瞒您。我们走的这条路子，土洋结合，变废为宝，很多环节没有现成的教科书，甚至没有成熟的经验可循。
专家有专家的思维定式和路径依赖，来了未必适应，也未必愿意俯下身子跟我们从头摸索。
我们需要的是有好奇心、有韧劲、愿意和我们一起从零到一把路趟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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