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草木精怪（1/2）
神农殿的重建工作在神农氏化身的主持下迅速展开。这位圣皇化身虽非本体亲临，但其药道造诣与圣皇威仪，足以镇住场面，安抚人心。翡翠色的药光涤荡殿宇的每一个角落，残存的混沌气息被彻底净化，枯萎的灵药在药性滋养下重现生机，受损的阵法节点被逐一修复。
青紫与药灵儿成了最忙碌的人。青紫以瑶池仙光配合神农药力，救治那些被混沌侵蚀较深的弟子，净化他们神魂中的污染。药灵儿则凭借通灵药体，安抚受惊的药灵，梳理混乱的药田，甄别哪些药材还可挽救，哪些已彻底异化需要销毁。她的天赋在此时展露无遗，许多连长老都难以辨别的细微药性变化，她都能清晰感知。
凌云没有插手具体事务，他在神农殿最高处的“观星药阁”中静坐调息。连番大战，尤其是最后反向操控四象混沌封神阵，虽未让他力竭，但也消耗颇巨。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消化此行的收获，并规划下一步。
“系统，总结当前状态与任务进度。”
“宿主状态评估：元始本源融合度72%（较进入神界前提升2%）；修为层次：超越常规混元大罗金仙巅峰，具体能级无法精确量化；因果点数：剩余点。”
“主线任务‘获取造化玉牒碎片’进度：1/3（已知女娲宫位置，待前往）；关联任务‘救治哪吒’剩余时间：28年11天7小时。”
“新触发隐藏任务‘神界暗流’进度：揭露昊天上帝叛变阴谋（部分完成）；确认神农氏本体状态（进行中）；唤醒其他圣皇（未开始）；阻止混沌真灵降临仪式（未开始）。”
“警告：检测到宿主已被标记。标记来源：神界天道监察网络（强度：极高）；疑似关联：昊天上帝/混沌魔主（概率74%）；起源至宝‘天道罗盘’（概率22%）。”
果然被盯上了。不过凌云并不在意，迟早要对上，提前暴露一些实力，或许还能震慑宵小，让他们在后续行动中有所顾忌。
三日后，神农殿初步恢复秩序。核心区域阵法重启，幸存的数百名弟子与长老重新编组，各司其职。虽然距离鼎盛时期万人规模相去甚远，但至少有了自保和运转的能力。
“可以出发了。”神农氏化身来到观星药阁，他的气息比三日前更加凝实，显然在调理自身的同时，也从复苏的神农殿中汲取了力量，“万药祖源位于本源天极深处，寻常路径需要穿越十七个危险禁区，耗时至少半月。不过，老夫知道一条密道，乃初代药灵以根须开辟的‘虚空药径’，三日可达。”
“如此甚好。”凌云起身，“青紫，你留在此处，一则协助稳定神农殿，二则保护药灵儿，提防可能卷土重来的袭击。我与前辈前去即可。”
青紫虽有心想同往，但也知此刻神农殿需要高端战力坐镇，而探查圣皇本体沉眠地，人多未必有益。她点头应下：“你们多加小心。”
凌云又看向药灵儿：“丫头，好好修炼你的通灵药体，待我们回来，还需你协助取出造化天图。”
药灵儿用力点头：“凌前辈放心，灵儿一定努力！”
一切安排妥当，凌云与神农氏化身悄然离开神农殿，未惊动太多人。两人化作两道微不可察的流光，没入本源天广袤而复杂的天地脉络之中。
所谓的“虚空药径”，确实神异非凡。它并非固定存在于某个坐标，而是一条随着神界药性潮汐而不断游移、变化的活性通道。通道本身，是一条直径超过十丈、通体翠绿、表面流淌着液态药光的巨型根须。根须内部中空，形成稳定的通道，外部则不断从虚空中汲取稀薄的药性粒子，自我生长、延伸。
行走在根须内部，如同置身于一条流淌的光之河中。通道壁半透明，可以看到外部飞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本源天景象：时而是一片燃烧着各色火焰的“万火平原”，时而是一片完全由锋利金气构成的“刀山剑林”，时而又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混沌云团”——这些是本源天中自然形成的法则奇观，危险而美丽。
“这虚空药径，是初代药灵‘建木’的一条主根所化。”神农氏化身一边引路，一边解释，“建木乃天地间第一株神药，其根须贯通诸界，甚至能触摸到‘起源’的边缘。可惜，在远古大劫中，建木主体崩毁，只留下些许残根。这条药径，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我神农一脉最珍贵的秘道。”
凌云能感受到这条根须中蕴含的磅礴生命力与古老道韵，确实非同凡响。他甚至能从根须内壁细微的纹理中，“读”到一些破碎的古老记忆片段：开天辟地时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幼苗上，蛮荒时代巨兽的脚步声震动大地，远古神魔的鲜血浇灌土壤……这条根须，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史书。
“前辈，万药祖源具体是何模样？”凌云问道。虽然从名字可以推断一二，但圣皇本体的沉眠地，必然不止是简单的“药源”那么简单。
神农氏化身闻言，脸上露出追忆与崇敬之色：“那是一片概念性的圣地。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有时呈现为无边药海，有时凝聚为通天药树，有时又会化作旋转的药性星云。其核心，是老夫本体以自身药道本源，融合建木残存灵核所化的‘万药祖心’。祖心周围，有九大初代药灵守护，它们虽非生灵，却是药道法则的具现化，每一尊都有匹敌混元大罗金仙的实力。”
“九大初代药灵……它们的状态如何？是否可能也被混沌渗透？”凌云点出关键。
神农氏化身神色凝重：“这正是老夫最担心的。初代药灵本质纯净，但正因如此，一旦被高纯度的混沌本源污染，异化后的威胁也更大。若万药祖源真的失守，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若圣皇本体沉眠地都沦陷，那神界的局势，就真的恶劣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两人在虚空药径中快速穿行。药径并非直线，而是不断在虚空中“跳跃”、“转弯”，避开那些极度危险的法则乱流区和一些强大存在的领地。期间，他们数次感应到外界有强大的神识扫过，有些带着好奇，有些带着警惕，但或许是感应到神农氏化身那独特的圣皇气息，也或许是察觉到凌云深不可测的实力，这些神识都未敢过分探查，很快退去。
如此行进了约莫两日，前方药径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片迥异于本源天其他区域的景象。
那是一片悬浮在虚空中的超级大陆。大陆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种不同属性的“本源精气”凝聚而成，呈现出梦幻般的渐变色彩。大陆之上，没有险峻的山川，没有狂暴的法则乱流，取而代之的是平和、繁荣、生机勃勃的景象。
可以看到，大陆上生长着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有的树木枝干是流动的水晶，叶片是跳跃的火焰；有的藤蔓开出的花朵，花蕊是微缩的星辰在旋转；还有大片的草地，草叶随风摇摆时会发出悦耳的音符。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居民”。
天空中，飞舞着完全由光尘构成的“光精灵”，它们拖着长长的光尾，洒下治愈性的光雨；河流中，游动着水流与彩虹凝聚的“虹鱼”，它们跃出水面时会短暂化作一小段彩虹桥；森林里，活跃着树木与岩石结合的“木石兽”，它们性情温和，以掉落的光尘和凝结的晨露为食。
这里几乎没有纯粹的人类或传统神族，绝大多数生灵都是自然元素、草木精气、或特殊法则孕育出的精怪。它们形态各异，却和谐共处，共同构建了一个远离神界权力纷争、贴近自然本源的奇妙世界。
“这里是‘万灵天阙’。”神农氏化身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它位于本源天与第四重‘造化天’的交界处，是一片独特的缓冲地带。居住于此的，大多是厌倦纷争、或天生不喜争斗的草木精怪、元素生灵。它们自成体系，极少与外界交流，但实力不容小觑。尤其几位从开天辟地时便存在的‘古灵’，修为深不可测，连六皇也要给几分面子。”
“万灵天阙……”凌云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片土地。这里的法则构成非常独特，充满了“造化”与“和谐”的道韵，与瑶池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原始、更加多元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灵韵，对于感悟自然、生命、造化类法则的修士来说，这里是绝佳的圣地。
“虚空药径需要穿过万灵天阙的外围区域，这是既定路线，无法绕开。”神农氏化身道，“不过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这里的生灵一般也不会为难路人。它们有一套自己的‘自然法则’。”
两人飞出虚空药径的出口，踏入万灵天阙的天空。立刻，他们感受到一股温和但无处不在的“场域”笼罩全身。这并非敌意，而像是这片土地本身的“呼吸”与“律动”，在默默感知外来者的气息与意图。
几只巴掌大小、背生透明蝶翼的“花仙子”好奇地飞近，绕着两人转了几圈，洒下带着清甜花香的光粉，然后嬉笑着飞走了。下方一片“歌唱森林”中，传来了悠扬的合唱歌声，那是树木与风灵在自发演奏。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两人飞临一片巨大的、宛如翡翠湖泊般的“宁静之泽”上空时，下方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泛起涟漪。
紧接着，一个宏大的意念，如同苏醒的古老山脉，从湖底深处缓缓升起，笼罩了这片空域。
“外来者……携带着……强大而陌生的本源……以及……熟悉的药皇气息……”
湖面中心，湖水向上隆起，凝聚成一尊高达百丈的水蓝色巨人。巨人身体由最纯净的“净水之源”构成，内部流淌着星河般的光点，面容模糊，但一双完全由水波构成的眼睛，却仿佛能看透灵魂。
“是‘泽灵古尊’！”神农氏化身低声道，神色变得恭敬，向水蓝色巨人遥遥拱手，“晚辈神农氏一化身，借道贵地，前往万药祖源，无意打扰古尊清净，还望行个方便。”
“神农氏……你的气息虚弱了许多……还沾染了……令吾不喜的‘浑浊’……”泽灵古尊的声音如同万顷湖水拍岸，低沉而浩瀚。它的目光主要落在凌云身上，“倒是这位……你的本源……吾竟看不透……既似包含一切，又似……虚无本身……有趣。”
被一位至少是圣皇级甚至可能更古老的“古灵”注视，凌云神色不变，同样拱手道：“在下凌云，途经宝地，若有冒犯，还望海涵。”
“凌云……未曾听闻之名……”泽灵古尊似乎在思索，“汝等欲往万药祖源……可是为了那沉睡的药皇本体？”
“正是。”神农氏化身坦然道，“晚辈本体沉眠之地恐生变故，需前往查探。”
“变故……”泽灵古尊沉默片刻，“近百年间，确有一股隐晦的‘暗流’，试图渗入万灵天阙，甚至觊觎更深处……包括万药祖源。那股力量……充满了扭曲与贪婪，与吾等秉承的‘自然和谐’之道背道而驰。吾曾出手驱散数次，但其如附骨之疽，难以根除。”
果然！连万灵天阙这等与世无争之地都受到了侵扰！
“古尊可知那暗流源头？”凌云问。
“源头……藏得很深……与神界至高的‘权柄’交织……吾不愿过多沾染因果，故未深究。”泽灵古尊缓缓道，“不过，看在药皇昔日曾赠‘万灵甘露’滋养此泽的份上，吾可提醒尔等一二。”
它那水波构成的双眼，突然射出两道精光，分别没入凌云和神农氏化身的眉心。
刹那间，两人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
——一片被灰黑色雾气笼罩的宏伟宫殿群，宫殿样式古老，散发着至高的权威气息，中央大殿的匾额上，隐约有“凌霄”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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