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造化图碎片（1/2）
万药窟底层空间彻底崩塌，药性之海倒灌入地脉裂隙，激起滔天的药性浪涛。浪涛拍击虚空，撞碎层层混沌封印的残痕，显露出外界真实的景象——神农殿外，那片原本静谧的“万源交汇之地”，此刻已是风云变色。
四象混沌封神阵被破，反噬之力席卷四方。布阵的四位混元大罗金仙级强者，此刻皆受重创，形容狼狈。
心魔族大长老幻心老祖，这位一手策划了神农殿阴谋的主使，正披头散发地半跪于地。他那件绣满心魔秘纹的紫金长袍，已被自身的混沌之力反噬出数十个焦黑的破洞，露出的皮肤上，扭曲的黑色经脉如蚯蚓般凸起蠕动，每一下都带来撕裂神魂般的剧痛。他用来承载混沌阵盘的右手，更是齐腕焦黑碳化，五指成灰，只剩下尚在抽搐的手腕断面，散发着焦臭与混沌气息混合的怪味。他满脸惊怒与怨毒，死死盯着从破碎虚空中走出的四人，尤其死死锁定了凌云。
时空监察使的伤势同样骇人。他试图用时空秘术转嫁伤害，结果被无视时空规则的元始之力直击本体。此刻，他右半边身体呈现出诡异的“时光断层”——一部分肌肤鲜嫩如婴儿，一部分却干枯腐朽如万年木乃伊，中间没有任何过渡。他试图调用时光之力修复，却发现伤口处残留的元始之力如同最顽固的毒素，不断抵消他的修复，甚至让伤势缓慢扩散。他脸色惨白，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裁决神将的情况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那套由“天罚神金”打造、足以硬抗混元大罗金仙全力一击的裁决战甲，如今胸口处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边缘处融化的金属向下滴淌。他裸露出的胸膛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伤口边缘有银灰色的光芒闪烁，阻止愈合。更严重的是神魂之伤，他感到自己的“裁决意志”正在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审判权柄”压制、瓦解，这让他几乎握不住手中那柄象征天刑司权威的“断罪神矛”。
最凄惨的莫过于血脉净化司司主。他体内本就因修炼禁忌秘术而驳杂不纯、偏向混沌属性的血脉，在元始之力的刺激下彻底失控暴走。他整个人膨胀成一团直径超过三丈、不断蠕动变形的血肉聚合物。无数肿瘤般的肉瘤从体表冒出，炸开后喷溅出腥臭的脓血；一根根失控的骨刺穿透皮肤，胡乱生长；他的头颅被膨胀的肌肉挤得变形，五官移位，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的意识显然还未完全丧失，从那扭曲面孔上偶尔闪过的极致痛苦眼神可以看出，他正承受着比死亡可怕万倍的折磨——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背叛、异化，走向彻底的疯狂与崩解。
凌云、青紫、药灵儿以及恢复了大半元气的神农氏化身，四人立于破碎的虚空边缘，与这四位重伤的强敌遥遥相对。药灵儿看着那团血肉聚合物，忍不住往青紫身后缩了缩。青紫则展开瑶池仙光，护住自己和药灵儿。
唯有凌云和神农氏化身，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四象混沌封神阵，用心魔族秘法驱动，以时空之力锚定，借天刑司权柄加持，用血脉异化为燃料……构思倒是不错。”凌云目光扫过四人，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一道菜，“可惜，布阵者心不齐，力不顺，阵基虚浮。更可惜的是，你们选错了对手。”
“咳咳……元始……行走者……”幻心老祖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声音嘶哑如破锣，“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混沌之力……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逆转？！”
“对你而言，混沌或许是力量的终点。”凌云向前踏出一步，脚下虚空生莲，银灰色的元始道韵如涟漪扩散，“但对我而言，混沌，不过是元始演化过程中的一个……不太听话的阶段。”
此言一出，不仅对面四人，就连凌云身边的神农氏化身，眼中都闪过一丝精光。他虽为六皇之一，但“元始”这个概念，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也只存在于最古老的典籍和模糊的传承记忆里。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不仅仅是“掌控”了某种强大的力量，更像是……本身就是这种力量的化身？
“狂妄！”裁决神将强忍剧痛与神魂压制，怒吼道，“不管你是什么，触犯神界律法，袭击执法高层，已是死罪！天刑司与神界议会，绝不会放过你！”
“律法？议会？”凌云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当你们与混沌勾结，将神界重地化为魔窟，将守护神界的圣皇钉死在自家道场时，所谓的律法和议会，又在何处？”
裁决神将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跟他废话什么！”时空监察使尖声道，他半边衰老的脸庞扭曲着，“一起上！他刚刚破阵，消耗定然巨大！趁现在，合力诛杀此獠！”
话音未落，他率先出手。即便重伤，混元大罗金仙后期的底蕴仍在。他双手艰难结印，不顾反噬，强行引动残存的时空本源！
“时空——剥离！”
一道无形的波动席卷而来，目标并非凌云，而是他所在的这片“时空存在”！这一招歹毒无比，旨在将凌云从当前的时间线与空间坐标上“剪切”出去，放逐到未知的时空乱流深处，永世迷失！
几乎同时，裁决神将怒吼一声，燃烧所剩不多的裁决神力，将断罪神矛投射而出！神矛化作一道金色的雷霆，矛尖凝聚着“审判”、“定罪”、“诛灭”三重天道权柄的具现化符文，撕裂虚空，直刺凌云眉心！这一击，凝聚了他毕生修为与天刑司的杀戮意志，即便是同阶强者，也需避其锋芒。
幻心老祖也咬牙压住伤势，眉心那道常年闭合的“七情魔眼”猛然睁开！这一次，眼中没有七彩幻光，而是最纯粹、最深邃的混沌黑暗！一道无声无息的混沌魔念冲击，无视一切物理与能量防御，直冲凌云识海！这是心魔族压箱底的禁术，以自身混沌化部分神魂为代价，发出的“混沌心魔引”，专污道心，毁人道基！
就连那团血肉聚合物，也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从体内射出无数根沾满粘液、带有剧毒和强腐蚀性的血肉触须，如同万千毒蛇，从四面八方缠向凌云！
四大强者，四种截然不同却都恐怖至极的攻击，瞬间将凌云淹没！
青紫惊呼一声，便要上前相助，却被神农氏化身抬手拦住。
“丫头，看着。”老者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惊叹，“这位小友的力量层次，早已超出了‘术’与‘法’的范畴。他们的攻击，看似凶猛，实则……徒劳。”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面对这足以让任何混元大罗金仙巅峰都严阵以待的围攻，凌云甚至连脚步都未移动分毫。
他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是的，只是一声轻微的冷哼。
然而，就是这声冷哼，却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无上伟力！
时空剥离的波动，在靠近凌云身周三尺时，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绝对壁垒，悄无声息地溃散，反而让强行施术的时空监察使再次喷血，时空反噬让他另外半边身体也开始加速老化！
那柄蕴含三重天道权柄的断罪神矛，在距离凌云眉心尚有九尺之时，便如烈日下的冰雪，寸寸消融！金色的雷霆湮灭，审判符文崩解，诛灭意志哀鸣着散于无形。裁决神将如遭重锤击胸，神魂中传来权柄破碎的剧痛，踉跄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无声无息的混沌心魔引，在触及凌云识海外围的瞬间，仿佛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涟漪。反倒是幻心老祖惨叫一声，眉心魔眼骤然闭合，流淌下两行漆黑的血泪！他发出的混沌魔念，竟被某种更为浩瀚深邃的意念瞬间吞噬、净化，一丝反噬都足以让他神魂受创！
至于那漫天袭来的血肉触须，在进入元始道韵涟漪范围的刹那，就如同被投入净化熔炉的污秽，瞬间汽化，连一丝青烟都未留下。那团血肉聚合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哀嚎，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气息愈发混乱狂暴，却再也不敢向前半分。
轻描淡写，甚至未曾抬手，四大强者的全力一击，便被彻底化解！
现场一片死寂。
除了早有预料的神农氏化身，其余所有人，包括青紫和药灵儿，都目瞪口呆。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强大”的认知。这简直就是……荒谬！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时空监察使看着自己加速腐朽的双手，喃喃自语，道心已濒临崩溃。
裁决神将拄着半截断矛，眼神涣散，口中反复念叨：“权柄……天道权柄都被抹消了……”
幻心老祖捂着流血的眼睛，身体因恐惧和剧痛而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
凌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团仍在痛苦蠕动的血肉聚合物上。
“血脉驳杂，道基虚浮，心术不正，强融混沌。”他缓缓摇头，“走到这一步，纯属咎由自取。”
他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那团血肉，凌空一点。
“归一。”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微不可察的银灰色细线，自凌云指尖射出，没入血肉聚合物体内。
下一刻，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团不断变形、喷溅脓血、生长骨刺的庞大血肉，如同被按下了倒放键，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捏合”。疯狂增殖的血肉飞速回缩，外翻的内脏归位，错乱的骨骼复位，扭曲的面容重塑……
短短三息之间，一个赤身裸体、瘦骨嶙峋、但至少恢复了人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原地。他正是血脉净化司司主，只是此刻气息微弱至极，修为已从混元大罗金仙后期，跌落到勉强维持太乙金仙的境界，而且根基尽毁，道途已断。他茫然地看着自己恢复原状的身体，又抬头看向凌云，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比混沌魔主更加不可理解、不可抗拒的存在。
“留你一命，是让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凌云的声音平静无波，“再敢把手伸向不该伸的地方，下次，就不仅仅是打回原形这么简单了。”
血脉净化司司主如蒙大赦，连滚爬起，甚至顾不得遮掩身体，化作一道黯淡的血光，头也不回地仓皇遁走，瞬间消失在天际。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剩余三人的心理防线。
“你……你到底想怎样？”幻心老祖嘶声道，色厉内荏。
“回答我的问题。”凌云目光如炬，锁定幻心老祖，“心魔族与混沌魔主，究竟达成了什么契约？你们在神界的真正目的，除了制造混乱，还有什么？”
幻心老祖眼神闪烁，显然在犹豫。他体内的混沌禁制，以及心魔族的酷烈族规，都让他不敢轻易吐露秘密。
“不说？”凌云也不废话，抬手虚抓。
幻心老祖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神魂本源，开始缓缓剥离他的记忆！这种剥离并非粗暴的搜魂，而是更加高明、更加无可抵御的“抽取”，仿佛他记忆中的信息，本就该属于对方一般！
“不！我说！我说！”幻心老祖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什么禁制族规，尖叫道，“契约是……是以六大圣皇的沉眠之躯为祭坛，接引混沌魔主的一缕‘真灵’提前降临神界！一旦成功，神界本源将被污染，成为混沌入侵诸天的桥头堡！我们心魔族……将获得混沌魔主承诺的‘魔皇’尊位，统御未来的混沌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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